“還是讓太醫來看看吧,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皇上,剛纔真的把臣妾嚇死了。”李淑敏有些埋怨地說道,幫鄭浩東按了按頭。
“有什麼好怕的,你也不是第一次遇見了,早就應該習慣了。”拉着李淑敏坐下,鄭浩東又說道,“每次都讓那些人過來,過來了也是沒有辦法,還不如不過來,朕看到他們也生氣,不願意看到他們。反正朕是習慣了,就那麼一會,過去了就過去了,一會功夫就徹底沒事了。”
“我知道皇上不願意,可這樣也不是辦法,有太醫們在這裡,臣妾也覺得安心啊。”李淑敏勸道,“皇上還是耐下性子讓他們好好看看,也許真的有希望。”
“他們已經看了這麼多年,還是沒有看出來,朕對他們已經不報任何希望了。前些年,朕讓他們幫忙去找名醫,可時間過去這麼久了,什麼也沒有。”鄭浩東忍不住抱怨道,“也不知道他們是沒有找到,還是根本就不願意找?”
“皇上別生氣,臣妾覺得他們已經盡力了,沒有這樣的人,他們也無可奈何,皇上就別怪他們了。”李淑敏溫柔地勸道,“我聽說這幾年他們派人四處尋找,可以說是鞠躬盡瘁,還沒有找到,皇上也不要責怪他們,可能是沒遇到有把握的,所以也不敢擅自做主,皇上也要體諒他們。”
“可爲什麼魯惠鳳一下子就找到這樣的人了?”鄭浩東反問道,“我看他們不是找不到,是根本不願意找。”
“這種事情,可遇不可求,皇上不能着急。”李淑敏又說道。頓了一下,想到剛纔的話,又試探地問道,“皇上真的想讓這個人入宮嗎?”
鄭浩東想了想,點點頭:“朕想試一試,好不容易遇到這樣一個人,朕不想錯過。”想到曹若燕的話,也有了信心。雖然他對曹生明早就不滿意了,可他知道,曹生明絕對不敢害自己,就憑這一點,這個人也是可以信任的。轉過頭又對李淑敏說道,“魯惠鳳畢竟是後宮的人,是你的人,這件事就交給你了。那個人如果來了,你先看看,你覺得合適了,沒有問題了,朕再見他。”
“皇上相信臣妾,是臣妾的福氣,按理說,臣妾不應該拒絕。可是臣妾一介女流,對醫術根本就不熟悉,也不瞭解,所以……”李淑敏爲難地說道,“臣妾覺得還是應該把這個人交給太醫們,讓他們看一看,是真是假,是好是壞,只有他們才能看得出來。皇上,你覺得呢?”
“朕就是不相信他們,才把這件事交給你的。如果讓那些人看了,肯定會說一大堆理由不讓那個人入宮,到時候朕如果想讓他入宮,就是一意孤行,他們肯定要反對。明明是他們自己不行,也不給別人機會,簡直是毫無道理。”鄭浩東氣憤地說道,“好了,你不用再說了,這件事就這麼定了,到時候你就看一看,覺得合適了、沒問題了,朕就見見他,哪怕不成功,朕也要試一試。”
“是,臣妾一定盡力而爲。”鄭浩東決心已定,李淑敏也不好說什麼,只能答應了。轉過頭,看到桌子上的湯碗,靈機一動,說道,“皇上,說了這麼半天,累了,喝點湯吧。臣妾差點忘了,放了這麼長時間,可能都涼了。你嘗一嘗,如果覺得味道不好,臣妾馬上去熱一下。”說着,端着碗,遞到鄭浩東手裡。
“沒事,就這樣也挺好,用不着麻煩了。”鄭浩東接過來,一飲而盡。喝完了,把碗交給李淑敏。李淑敏接了,遞過去一塊手帕,鄭浩東擦擦嘴,又交給了她,看着李淑敏,笑道,“這麼長時間,每次過來都是這樣,真的是辛苦你了。”
“皇上說這話可就見外了,剛纔你還說我們是夫妻,應該放鬆一點,不能見外,你現在卻和我客客氣氣的,那就沒意思了。臣妾是皇上的女人,伺候皇上,照顧皇上,臣妾義不容辭,皇上何必客氣。”李淑敏溫柔地說道,“皇上喜歡,是臣妾的福氣,臣妾求之不得。”
“可是這樣非常辛苦,你現在身體也不好,朕怕你受不了。”鄭浩東關心地說道。
“沒事的,臣妾不辛苦,這種事情,爲了皇上,臣妾心甘情願。皇上可以天天來看看臣妾,臣妾就非常高興了,別的事情,臣妾不在乎。皇上是臣妾的丈夫,也是臣妾的天。如果天塌了,臣妾怎麼辦。所以,臣妾就想好好照顧皇上,希望皇上可以長命百歲,保護臣妾。”
鄭浩東聽了她的話,非常感動,不由分說,攬她入懷,溫柔地說道:“你放
心,朕一定會好好保護你,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的。”
“多謝皇上。”李淑敏擡起頭,溫柔的看着鄭浩東,心裡充滿了矛盾。這個男人對自己那麼好,可以說是死心塌地;可自己呢,卻忘不了了一個男人,過去了這麼多年,自己還是想着他,爲了他,可以報復一切,只是這樣值得嗎?爲什麼自己不能放下,過去的回不來了,現在的自己應該算是幸福的,比起其他女人,自己得到了這個男人的真心,難道還不夠嗎?作爲女人,求的是什麼,不就是這個嗎,爲什麼自己還不滿足,是自己太固執,還是覺得現在得到的一切還不夠?自己不是一個貪婪的女人,過去了這麼多年,該忘記的就忘記吧,想到最後只能讓自己更加痛苦。她終於下定決心,不再去想,踏踏實實地過現在的生活,安安分分地做他的女人。爲了自己可以善始善終,也許真的該放下了。
“明天你就去和魯惠鳳說,讓那個人進來吧。”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鄭浩東突然說了一句。
李淑敏想着自己的心事,剛開始沒有在意,突然聽見這句話,心頭一顫,擡起頭看着他,笑問道:“怎麼,皇上着急了,想讓那個人早點進來?”
“難道你就不着急嗎?如果那個人真的是醫術高明,治好了朕的病,你不就也可以放心了麼,你說是不是?”鄭浩東笑問道,沒有注意到她的緊張。
無可奈何,李淑敏點點頭:“好吧,臣妾一定盡力而爲,好好替皇上把把關,希望可以讓那個人早點進來給皇上看病。”看到鄭浩東點點頭,李淑敏知道自己的回答讓他非常滿意,心裡也鬆了一口氣。看看外面,說道,“時間也不早了,皇上如果願意,今天晚上就留下來,別走了,臣妾好好伺候你。”
鄭浩東聽了她的話,吃了一驚,笑道:“這可是你第一次主動把朕留下來,朕已經好長時間都沒有留在這裡了。”
“臣妾也是爲了皇上,皇上這麼多年也沒有人誕下龍嗣,臣妾非常着急。臣妾年紀大了,身體又不舒服,沒什麼機會了,就把皇上交給其他嬪妃,希望她們有這個福氣,可以爲皇上誕下一男半女,臣妾也就沒有什麼遺憾了。今天晚上太晚了,皇上剛剛犯了病,不能再出去了,着涼了,可就不好了。所以臣妾希望皇上可以留下來,好好休息,不知道皇上願不願意。”說完之後,又試探道,“臣妾這裡條件簡陋,沒有其他地方那麼好,希望皇上不要嫌棄啊。”
“你說的什麼話,朕早就想住在這裡了,可你推三阻四的,朕也不想勉強你。今天你終於同意了,也算是金口玉言。這麼好的機會,朕可不想放棄。”鄭浩東說着,站了起來,攬住李淑敏的肩膀,試問道,“時間不早了,我們現在就去休息,如何?”
李淑敏點點頭,扶着鄭浩東,兩個人走進了臥室……
很長時間沒有住在宏芳宮了,那天晚上鄭浩東非常滿意,睡得也特別香;而李淑敏呢,因爲想通了一些事情,沒有原來那樣的輾轉反側,也睡得非常好。和他們相比,曹若燕可就沒那麼幸運了,又是一晚上沒有睡,爲了什麼,爲了付瑞海。說好了,今天晚上見面,可現在還沒有出現,真是奇怪,到底是什麼原因。今天早上看見他的時候,就覺得他和平時不一樣,到底什麼地方不一樣,曹若燕說不清楚,很陌生的感覺,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和自己有關嗎,曹若燕忐忑不安。讓付瑞海過來,曹若燕也不知道爲了什麼,只是想見見他,其他的,好像也沒什麼可說的。人,就是這樣,見到了,爭吵不止;見不到,牽腸掛肚。也許這就是愛情。曹若燕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把付瑞海留在自己身邊,卻還是要想盡辦法和他見面,只要見了面,纔會覺得踏實、安心,儘管是偷偷摸摸的,可曹若燕一點也不害怕,她知道付瑞海會保護自己的,不會讓任何人發現自己的秘密。再說了,就是發現了,也無所謂,只要可以和付瑞海在一起,自己什麼都不在乎,可以放棄一切。在曹若燕眼裡,權力地位表面上高於一切,爲了得到它們,自己可以心狠手辣;只是和付瑞海比起來,這些東西微不足道,要不是付瑞海三番四次地拒絕,自己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輕輕地嘆了口氣,望向窗外,夜色正濃,付瑞海還沒有來,曹若燕又開始不安起來,怎麼回事,忘了,還是遇到什麼事,還是不願意看見自己?曹若燕猜測着。忽然聽見一陣響動,心中一驚,以爲是付瑞海來了,急忙向外看去,才發現什麼也沒有,心裡面非常失望,嘆了口氣,回到牀上,躺了下來,怎麼也睡不着。付瑞海到底會不會來,自己問自己,沒有人可以回答。想閉上眼睛
,睡一覺,又怕錯過了機會,只好耐心地等待着,默默地祈禱,希望付瑞海可以早點出現,讓自己看到他,哪怕什麼也不說,只要看到他,自己也就心滿意足了。
付瑞海早就出現了,只不過沒有出來,因爲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還可不可以去見曹若燕,去了以後,說什麼?把那件事告訴她嗎?付瑞海本來是這麼想的,思量再三,放棄了。當初沒有告訴她,就是怕她接受不了,如果現在說出去,自己怎麼解釋?一切都沒有意義了。付瑞海很慶幸,幸虧有個梅兒,突然出現,打亂了他的計劃,要不然自己就把那件事說出來了。想到梅兒,付瑞海覺得對不起她,想到曹若燕的心狠手辣,頓時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這樣的女人,自己還有接觸的必要嗎?想到這裡,就想離開,可自己畢竟是御前侍衛,都在一個皇宮裡,擡頭不見低頭見,早晚都會遇到曹若燕,她是不會放過自己的。付瑞海當然知道,曹若燕不是自己的對手,這樣做並不是害怕,因爲他知道曹若燕不可能把他怎麼樣,可是陳雪音,這個無辜的女孩,因爲自己,一直被曹若燕誤會,自己不能連累了她;何況,皇甫夜在岳雲非手裡,曹若燕已經知道了,如果自己想要救人,只能通過曹若燕。也就是說,自己必須去見曹若燕,而且還不能讓她察覺到什麼。所有的一切都不能改變,付瑞海深深地嘆了口氣,朝下看了看,看到了曹若燕,坐在房間裡,坐立不安的樣子。付瑞海知道她已經等得不耐煩了,自己也該下去了。進了靜德齋,沒有看見任何人,付瑞海就放了心,正準備進屋。卻看見喜梅就在門口,喜梅看見付瑞海,沒有說話,點了點頭,輕輕地打開門,讓他進去。
聽見腳步聲,曹若燕擡起頭,看見了付瑞海,心裡面激動萬分,走到他面前,高興地說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我沒有白白等待,你終於來了,只不過太晚了,讓我等了這麼久,能不能告訴你,你怎麼了,爲什麼沒有早點過來。”
付瑞海看着她,忽然覺得她這種態度讓自己非常反感,扭過頭,淡淡地說道:“我是御前侍衛,要確保皇上的安全,這是我的責任,皇上不休息,我可是不能過來的,這一點,你應該知道。”
“我當然知道,可是過了這麼長時間,難道皇上還沒有休息?”曹若燕不甘心地反問道,“你可別忘了我現在的身份,我可是皇上的魯答應,我伺候過皇上,皇上什麼時候休息,我是一清二楚,你騙不了我。我記得上次你早就來了,今天你來得這麼晚,我覺得不合理。”
“合不合理不是你說了算的,是我自己決定的,如果我覺得外面不安全,我是不會進來的。這樣做,爲了你好,也爲了我好。”付瑞海冷冷地說道,“曹若燕,我希望你不要無理取鬧,做事情不能光考慮你自己,也得爲別人想一想,你的要求別人可不可以做到。”
“付瑞海,您的意思是不是說我非常自私?我告訴你,任何人都可以這樣說我,只有你不可以。”曹若燕激動地說道,“我這樣做是爲了什麼,只是爲了我自己嗎,我也是爲了你,爲了我們。要不是在江落城我得到了夜明珠,你現在會是怎樣嗎?你的御前侍衛是我給你的。”
“是嗎,那我要謝謝你了,只可惜我對這個沒有興趣,我早就不想做了,如果你想要,我可以把一切還給你。”付瑞海冷笑地說道,“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也就告訴你一聲,我已經想要放棄了,今天過來我就是想要和你說一聲,我準備離開這裡,再也不回來了。好了,說完了,我也該走了,你自己保重,後會有期。”說完,付瑞海轉過身,作勢要走。
“等等。”曹若燕喊住了他,走到他面前,拉着他,問道,“你要去哪兒?”
“天涯海角,四處漂泊,走到哪兒算哪兒。”付瑞海淡淡地回答道,沒有回頭,沒有理會曹若燕。想要走的時候,才發現曹若燕拉着自己,自己根本走不了。這纔回過頭來,看着她,說道,“請放手,該說的我已經說完了,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什麼了。”最後一句話,付瑞海是一語雙關,只可惜曹若燕不明白。
“你不許走。”曹若燕斥道,“你以爲這是什麼地方,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告訴你,沒那麼容易。就算我可以放了你,我父親呢,皇上呢?別忘了你現在是什麼身份,如果一個御前侍衛突然消失,皇上怎麼可能不聞不問?我知道你的本事不小,可以跑到天涯海角,沒有人找得到你。可你難道忘了一句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管你逃到哪裡,只要皇上派人去找,就一定可以找得到。到時候,就是死罪,你想死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