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岳雲非有點猶豫,他不願意讓曹生明看見關風,怕曹生明看出什麼,也怕關風一時激動,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畢竟在關風看來,曹生明抓了他姐姐。如果鬧起來,一發不可收拾。並不想答應,可一看見曹若燕遞過來的目光,陰冷,不容拒絕。只好點點頭,說道,“是,曹大人,待我安排一下,過兩天就帶他來見你。”
“好。”曹生明滿意地說道,“希望你說的是實話,這個人確實有本事,而不是沽名釣譽之輩。”
“父親,女兒有個要求,不知道父親能不能答應。”曹若燕忽然說道。看到曹生明點點頭,同意了,才說道,“我想我父親能把這件事交給女兒,讓女兒親自帶他入宮。”
“你,能行嗎?”曹生明表示懷疑。
“其實由女兒去做是最好的安排。”曹若燕說道。擡頭看到父親不解的眼神,笑了笑,解釋道,“如果通過父親推薦,這件事必須通過太醫院。父親你也知道,這麼多年,那些太醫爲了個人利益,埋沒了多少人才,以至於皇上的病到現在都沒有起色。如果再通過他們,可能那個人就進不去了。我在後宮裡,和淑妃娘娘關係不錯,淑妃娘娘和皇上夫妻恩愛,這件事直接由她出面,太醫也管不了,也就容易一些。”
“你說的辦法也不錯,事實也是如此,只不過……”曹生明猶豫了,如果真的按照曹若燕的辦法,這件事就是曹若燕的功勞,和自己沒有關係。但如果把這些話說出來,曹若燕知道了,會不會覺得自己小肚雞腸,竟然和自己的女兒斤斤計較了。
曹生明沒有說,曹若燕卻看出他在想什麼,便勸道:“我是你的女兒,難道還會害了你嗎?放心吧,我會在皇上面前爲你說話的。現在皇上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就算我不說,他也會想得到,不是嗎?我一個女流之輩,能有多大本事,還不是你的功勞,對於這一點,皇上肯定看得清楚。”
曹若燕這樣一說,反而讓曹生明覺得自己是小肚雞腸,無地自容了。點點頭,說道:“是我想得太多了,好吧,就按你說的做吧。”
“謝父親,女兒一定不會讓父親失望。”曹若燕趕緊說道,事情終於解決了,輕輕地舒了一口氣。
這時候岳雲非站出來說道:“既然曹大人已經同意這件事了,在下也就放心了,在下馬上回去,讓那個人早作準備,兩天以後帶他來見曹大人。”說完,輕輕一揖,轉身出了房間。
岳雲非走了以後,曹生明看着關閉的房門,深深地嘆了口氣,說道:“成敗在此一舉了,能不能成功,就看着一次了,希望我們沒有判斷錯,要不然……”
“父親不用那麼悲觀,剛纔我們不是也分析了嗎,何仲確實有問題。不管怎麼樣,他和陳穆文還有聯繫,不管他知不知道夜明珠的秘密,就衝這一點,都可以把他置於死地,父親你還怕什麼。”曹若燕勸道。她比曹生明知道的還多,自然是信心十足。
“可是何仲也不是一般人,官場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自然是準備充分,如果不是這樣,他也不敢。說不定,我們看了半天,仍然發現不了什麼。”
“那可不一定,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只要他做了,就一定會有蛛絲馬跡。我們派人仔細觀察,不怕發現不了。”曹若燕仍然是十分肯定。看到父親還是猶猶豫豫的樣子,又勸道,“父親,你就別想那麼多了,就女兒看來,接着走下去,一定沒有錯。何雲秀看我不順眼,卻只是敢怒不敢言,仔細一想,我終於明白了,不僅僅是因爲何華鋒,恐怕是怕我們發現什麼,做賊心虛。”
“聽你這麼一說,好像真的有道理。好,爲父就聽你的話,按兵不動,仔細觀察。”曹生明堅決地說道。又看向曹若燕,道,“現在已經晚了,你一個人回去我不太放心。這樣吧,你就在家裡住着,明天一早,我派人送你回魯府。”
曹若燕本來想拒絕,可想一想,這樣也好,反正沒有人知道,無所謂。便點點頭,道:“那好吧,我聽父親的。爹爹,我還有一件事想問問你的意思。我一個人在皇宮裡幹什麼事都不方便,魯月琴也不和我一條心,實在是舉步維艱。所以我想把喜梅帶進去,讓她在我身邊,可以幫我。不知道父親意下如何?”
“喜梅是你的丫頭,留在家裡也沒什麼用,你需要就帶走吧,我沒意見。”曹生明想也沒想就同意了,但還是提醒了一句,“不要讓別人懷疑。”
“放心吧,父親,我早就安排妥當了。父親,如果沒什麼事,女兒回去了。”曹若燕微微欠身,離開了曹生明的書房。
曹若燕剛一出去,就看見喜梅站在外面,看見她,跑了過
來,在曹若燕耳邊低語幾句。曹若燕馬上顯得非常驚訝,急忙說道:“快帶我去見他。”然後就和喜梅急匆匆地走了。
回到臥室裡,看到桌子旁邊坐着的那個人,曹若燕一陣冷笑:“岳雲非啊岳雲非,你剛纔不是說你已經走了麼,怎麼還在這裡,而且在我的房間,難道就不怕被我父親發現?或者也不怕我殺了你嗎?”
岳雲非抿了一口茶,悠悠地說道:“事情還沒有弄清楚,就這麼走了,我實在是不甘心。曹小姐,你讓我非常失望,我把你當成朋友,盡心盡力地幫忙,你卻故意隱瞞,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
“我隱瞞你什麼了,你把話說清楚?”曹若燕質問道。
“你現在已經不是魯惠鳳了,皇上知道你是曹若燕,對不對?如果剛纔我不是多呆了一會,恐怕也不會知道這些。”岳雲非第一次氣憤地站了起來,厲聲質問道,“曹若燕,這麼重要的事,你爲什麼沒有提前告訴我?”
“你以爲你是誰啊,不就是一個鄉野村夫嗎,要不是我,你跟着柳德勝他們,可能早就死於非命了,怎麼還會有今天?我告訴你,你最好不要和我這樣說話,連那個魯月琴都不敢這樣和我說話,你沒有資格;如果把我逼急了,我現在就把你的身份說出來,讓你死無葬身之地。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是知道的,這種事,我說到做到,而且不會讓任何人發現。”警告完畢,曹若燕停了下來,休息了一會,又說道,“我早就和你說過,我不可能一輩子都是魯惠鳳,我是曹若燕。在皇上寵幸我之前,我必須把話說清楚,要不然我不甘心。所以我這樣做了,我以爲你可以想到,所以我就沒有告訴你;再說了,這件事本來就和你沒什麼關係,你也不需要知道,只要按我說的去做就可以了。”
岳雲非本來想頂幾句,可剛纔曹若燕說的話,不能不相信,這個狠毒的女人,說不定真的是說到做到,自己還是小心爲妙。深吸一口氣,平靜了一會,笑着說道:“冒充皇親國戚,罪在欺君,可曹小姐現在卻是安然無恙。不僅如此,還得到了皇上的寵愛。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曹小姐一定和皇上說了什麼了不起的事,得到了皇上的信任和喜歡,不知道在下說的對不對?”
曹若燕一聽,愣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說道:“嶽先生果然聰明,我還沒有說,你就猜出來了。不錯,我是和皇上說了什麼,我知道那麼多,總不能一直放在心裡吧,該說的時候當然要說出來。你知道,皇上非常想知道一些事,父親不知道,有的人知道,卻不想告訴他,而我知道,所以我就告訴他了。不過嶽先生請放心,關於你的事情,我是一個字也沒有說。你不要不相信,我說的是真的,如果我說了什麼,你還可以在這裡安然無恙地和我說話嗎?”
岳雲非雖然表示懷疑,可自己現在確實沒有遇到什麼事,便說道:“多謝曹小姐保全在下,在下感激不盡。”
曹若燕擺擺手,說道:“不用了,我說這些並不是讓你感謝我的,我只想讓你知道,我曹若燕不是個無情無義的人。你對我曹若燕的幫助,我是不會忘記的,何況我還需要你,所以我是不會讓你死的,至少現在不會。”看到岳雲非變了臉色,曹若燕笑了笑,接着說,“至於以後會不會,我也不知道。如果你還是現在這樣,對我盡心盡力,我以後成功了,當然不會忘了你;如果你背叛了我,那我就說不定了。”
“曹小姐你放心,江湖人,講究的是義氣,我和曹小姐也算是結拜過的,當然不會背信棄義。關於這一點,我可以拿性命擔保。”岳雲非肯定地說道。
“那就好了。我想你沒什麼要問的了吧。既然你沒有問題了,那就讓我問問你吧。”曹若燕轉過頭,看着岳雲非,目光鋒利,厲聲問道,“剛纔在我父親面前,爲什麼要把那件事說出來,難道你想找死嗎?”
岳雲非知道她說的什麼,便解釋道:“曹小姐,你別生氣,我也是無計可施,不得不說出來。那個道士武藝高強,我實在不是他的對手。我想讓曹大人幫忙,曹大人手下有那麼多人,我想對付一個人還是可以的。”
“可你有沒有想過,當初師兄說了,那個人死了,掉入懸崖,屍骨無存。你今天這樣說,不就矛盾了麼?難道你想讓我爹懷疑付瑞海不成?如果我爹懷疑了付瑞海,然後殺了他。下一個死的就是你,我是肯定要爲付瑞海報仇的。”曹若燕厲聲說道。
“曹小姐你誤會了,我知道付公子是你的人,我並不想把他怎麼樣,何況剛纔我已經在曹大人面前解釋過了,可以說是有理有據……”
“有理有據?難道你覺得父親會相信你說的話嗎?”
“難道
你覺得他沒有相信嗎?”岳雲非反問道。
曹若燕仔細想了一下,好像確實沒有問題,曹生明沒有多問,可還是不服氣:“那又怎麼樣,我承認,父親對那個人恨之入骨,恨不得他馬上死了。但也知道那個人武功高強,一般人不是他的對手,這件事肯定要交給師兄。那個人是師兄的義父,你覺得師兄會對他動手嗎?”
“曹小姐難道忘了,付公子現在是御前侍衛,在皇上旁邊,沒有時間聽命於曹生明。曹生明可能會派其他人去做這件事,付公子估計不會知道。”岳雲非提醒道。
“不會知道?你想得太簡單了吧。”曹若燕冷笑道,“就算師兄做不了這件事,父親也會告訴他的,讓他小心。你不知道,父親和師兄情同父子,關係可是不一般啊。”
“那又怎麼樣,付公子是個聰明人,就算知道了這件事,也是非常冷靜;何況還有曹小姐你,只要你可以提醒他一下,看着他,說說好話,這件事也就過去了。據我所知,付公子對曹小姐可是惟命是從,不敢反對的。我說的對不對啊,曹小姐?”岳雲非笑問道,眼睛裡盡是瞭然。
這樣的話,曹若燕聽了非常舒服,笑着點點頭:“你說的話我愛聽,付瑞海確實是聽我的話,尤其是現在,他答應過我的。你的要求我也可以答應,不過你必須付出代價,比如說,幫我做一件事。我記得今天早上你答應過我,要讓皇甫夜看到陳雪音和付瑞海在一起,產生誤會。不知道你準備的怎麼樣?”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岳雲非簡單而得意地回答道。
“你什麼意思?”曹若燕不解。
“實話告訴你吧,今天不是我一個人來到這裡的,和我一起來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皇甫夜……”岳雲非還沒有把話說完,就聽見曹若燕急躁而埋怨的聲音--------
“你怎麼可以把他帶來,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這是曹府,如果讓父親發現了,就說不清楚了,你怎麼可以如此糊塗。”曹若燕埋怨着,走到窗戶旁邊,打開窗戶,向外看去,“他在哪兒,我怎麼看不見,會不會聽到我們說的話?”
“曹小姐放心,我自有安排,你的這些擔心,都不會發生。”岳雲非解釋道,走過去,關上了窗戶,又說道,“如果曹大人看見你在這裡東張西望,肯定會起疑心的;如果看見我沒有走,單獨和你一起,我們都不好解釋。非常時期,萬事小心。”
“你還知道現在是非常時期,你還知道要小心?我還以爲你忘了?”曹若燕冷笑道,“既然你知道是這樣,爲什麼還要冒險。皇甫夜和我們是什麼關係你不是不知道,如果他看見了我,一定會殺了我,如果父親看見了他,不僅會殺了他,還會懷疑到付瑞海頭上。那樣一來,我們就死定了。”
“曹小姐,我已經說過了,我自有安排,你不用擔心。”岳雲非仍然勸道,看到曹若燕不相信,也不生氣,只是笑了笑,繼續說道,“皇甫夜知道付瑞海是曹生明的人,除了曹府,我不知道還可以讓他在什麼地方看見付瑞海,所以我只能帶他到這裡。其次,來之前,我已經跟他說明了情況,這裡非常危險,不能讓曹生明發現。所以就安排他躲在一個比較遠的地方。他不可能聽到我們說的話,也不可能知道我們在幹什麼。”
曹若燕卻不以爲然,哼了一聲,說道:“皇甫夜來到這裡的目的你不是不知道,他就是來爲父報仇的。他恨不得現在就進來殺了我們。他聽你的話,躲起來,我可不相信。”
“如果曹小姐不相信的話,可以派人去看一看,只要不是像付公子那樣的人,就不可能發現他的藏身之處。”岳雲非信心十足地說道。“是的,我承認曹小姐說的話,爲了報仇,皇甫夜不怕死。可那是在只有他一個人的情況下,他可以說的義薄雲天。可現在他知道,陳雪音來到了京城,而且是爲了他,現在又和付瑞海在一起,他就坐不住了。希望馬上找到陳雪音,帶她離開。我想爲了陳雪音,皇甫夜暫時不會冒險。”
“是嗎,這是皇甫夜親口說的麼?沒想到過去了這麼久,他對陳雪音還是一往情深。如果付瑞海也是這樣對我,那也就知足了,只可惜……”曹若燕有些羨慕地說道。而後搖搖頭,似乎要忘記一切,深吸一口氣,道,“好了,按照我說的那樣,等到付瑞海出現以後,你就和皇甫夜跟着他,但不能讓他發現。”
“是,曹小姐。”岳雲非答應道,說完,皺了皺眉頭,“可是付公子真的會出現嗎,如果不來,我們難道一直等下去麼,我還有別的事,不能耽誤。”
“上次付瑞海都出現了,這次也不會例外。”曹若燕萬分篤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