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皇上真的喜歡我,爲什麼只讓何雲秀入了宮,而沒有讓我入宮?”曹若燕故做不滿地問道,“既然何雲秀可以例外,奴婢爲什麼不可以?只要皇上一句話,奴婢就可以大大方方地進來了。”
“可你也進來了,”鄭浩東淡淡地說道,“你用你自己非常特別的方式來到了朕的身邊,讓朕看到以後眼前一亮,不是更好麼?今天知道你是曹若燕,朕也明白了一件事,該來的還是會來的,攔也攔不住。其實朕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能是時間長了,忘了。”
“皇上以前見過奴婢?”曹若燕想着問道,想想過去的事,卻沒有任何印象。到底是在哪裡見過鄭浩東,這麼重要的事自己怎麼可能忘記?
“五年前,何太師病重,朕親自去看他。回來的時候,路過你們家,你父親過來接駕,你就在他身邊,朕看了你一眼,你卻沒有擡頭看看朕。”鄭浩東看着她,又笑了,低低的,“可能是不好意思吧。過去了這麼長時間,朕早就忘了,沒想到你也忘了。剛纔你突然實話實說,朕纔想了起來。”
曹若燕好像也想起來了,確有其事,那天自己跟在父親後面,一直是低着頭,有點害怕,不敢擡頭看一眼,所以沒什麼印象。那時候的自己畢竟太年輕,不同於現在,那時候只有十三歲,沒想到一晃就是五年。看着鄭浩東,曹若燕又問道:“不知道皇上當時對我的印象怎麼樣?”
“那時候你就是個孩子,朕能有什麼印象,而且你一直低着頭,朕都沒有看清楚,怎麼可能有印象?”鄭浩東大笑地說道,“不過我記得你那時候就是個小女孩,現在已經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而且來到了朕的身邊,也和別人不一樣,曹生明說你是天賦異稟,一點也沒錯,哈哈哈。”
“那皇上喜歡奴婢這個樣子嗎?”曹若燕羞澀地問道。
“喜歡,當然喜歡。朕就是喜歡和別人不一樣的女人,這樣纔有意思。”鄭浩東又是一陣哈哈大笑,然後又說道,“時間不早了,明天朕還要早朝呢,你剛纔開始耽誤了不少時間,我們現在就應該做點正經事了,你覺得如何?”鄭浩東一邊說着,一邊爲曹若燕寬衣解帶。
曹若燕知道早晚有這麼一天,也是有所準備,可是突然這樣,還是有點緊張。靈機一動,突然想到什麼,按住鄭浩東的手,說道:“皇上,奴婢覺得這段時間奴婢還是不能陪王伴駕,希望皇上體諒。”
“怎麼,你要抗旨不尊?”鄭浩東有點生氣地看着她,沒想到曹若燕會公然拒絕,沒有一個女人敢這樣,“既然入了宮,你就應該知道自己的命運,那就是陪王伴駕。曹生明這麼費盡心思讓你入了宮,恐怕也是這個目的,對於今天,你應該早有準備,而不應該拒絕,明白嗎?”
“奴婢明白,奴婢也不想抗旨不尊。”曹若燕趕緊跪了下來,“奴婢只是覺得時機還不成熟,現在皇上寵幸了我,到底是寵幸魯惠鳳,還是曹若燕?奴婢今天之所以實話實說,就是不想讓皇上不明不白地寵幸了奴婢。奴婢就是曹若燕,不是魯惠鳳,皇上可以明白奴婢的苦衷嗎?”
“不就是這件事嗎?”鄭浩東不以爲然,“明天朕寫個詔書,公佈你的身份,不就萬事大吉了嗎?你是曹若燕,本來就應該入宮的,沒什麼的。”
“可奴婢畢竟是欺君之罪,其罪當誅,就算皇上不計較,別的人怎麼看?如果有人覺得皇上袒護奴婢,袒護父親,對皇上也不好的。”曹若燕分析道。
鄭浩東聽她這麼一說,也覺得是這麼回事,想了半天,想不出解決問題的辦法,便問道:“那你覺得朕該怎麼做?”
“皇上還記得奴婢剛纔說的事情嗎?如果皇上信得過奴婢,就把這件事交給奴婢,也算是讓奴婢戴罪立功。如果做好了,皇上公佈天下,滿朝文武也不可能再說什麼了,那個時候奴婢進入皇宮,也算是順理成章的事,不知道皇上意下如何?”曹若燕故意這樣說道。
“你這麼聰明,居然連進退之策都想好了,果然和別人不一樣,朕沒有看錯人。”鄭浩東笑着颳了刮她的鼻子,以示寵溺,“好,就按你說的,如果你能幫朕把這件事解決了,朕不僅可以讓你入宮,還可以讓你直接坐上貴妃的位置,你覺得怎麼辦?以後榮華富貴,少不了你的。”
不過是個貴妃,曹若燕心裡不舒服,想到自己的目標-----皇后,心裡非常鬱悶,不過事情不能着急,如果自己真的可以查出什麼,皇后之位,不在話下,這樣一想,曹若燕就放心了,欲速則不達,她明白這個道理。於是叩頭謝恩:“多謝皇上,臣妾一定竭盡所能,不辜負皇上的希望。”
鄭浩東滿意地點點頭,不知道爲什麼,忽然覺得
頭痛欲裂,難以忍受,抱着頭,閉着眼睛,忍耐着。曹若燕看到他這樣,知道是老毛病了,在亭香樓裡見過的。於是急忙喊道:“來人啊,皇上的頭疼病犯了,趕快叫太醫。”
和上次一樣,太醫來了也無濟於事,只能看着。過了一會,鄭浩東就舒服了,沒事了,把那些太醫訓了一頓,讓他們離開,那些人沒有辦法,只能悻悻地離開。太醫走了以後,鄭浩東坐在那裡,唉聲嘆氣,搖着頭。曹若燕知道他爲什麼如此,也知道是該推薦岳雲非的人的時候了。於是走過去,關切地問道:“皇上這是怎麼了,還是那個頭疼病嗎?”
鄭浩東無力點點頭:“就是它,這麼多年了,就是好不了。各種辦法都試過了,還是無濟於事。太醫們已經盡力了,朕也知道,可朕就是……現在越來越嚴重了,還有其他毛病,朕也不知道朕還可以活多久。只可惜現在還沒有子嗣,朕覺得非常不幸。”說着,長長地嘆了口氣。
“太醫們沒有辦法,不等於外面的大夫沒有辦法。那些江湖郎中,有許多祖傳偏方,或許可以藥到病除。皇上爲什麼不試試?”曹若燕故意問道。
“你說的這些,朕也知道,朕不是沒有試過。朕派了許多太醫尋方問藥,卻毫無結果,久而久之,也就不得不放棄了。”鄭浩東非常失望地說完。
“皇上,不是奴婢多嘴,爲了皇上,有些話不得不說。那些太醫雖然也是盡力而爲,可他們也非常害怕。如果來的是一個濫竽充數之輩,治不好病,皇上一怒之下,他們也是難逃責任;如果來了一個醫術高明,治好了皇上的病,皇上一定是把那個人留下來,那他們就沒有地位了。無論如何,他們都不會有好日子過,所以還不如不找。”曹若燕分析道。
“可他們既然已經明白了這裡面的利害關係,難道他們就忍心讓朕頭痛欲裂,痛不欲生嗎,怎麼如此自私?”鄭浩東恨恨地說道。
“皇上不要生氣,那些人沒有辦法,不等於所有人沒有辦法。他們爲了自己的地位,也是情有可原,皇上知道就好,你就不要和他們斤斤計較了。都是奴婢的猜測,到底是不是這回事,奴婢也不知道。如果錯怪了人,奴婢也擔當不起。”扶着鄭浩東,曹若燕拍拍他,勸道。
鄭浩東回頭看着她:“你好像是話裡有話,聽你的意思,你是不是有什麼主意,可以治好朕的病,說出來,重重有賞。”
曹若燕笑道:“皇上高擡奴婢了,奴婢又不是醫生,也沒有看過醫書,怎麼可以給皇上治病。不過這段時間,奴婢一直是留心觀察,原來在民間,也找過幾個人,說了皇上的病情,有一些人確實是束手無策,不過有一個人倒是有點辦法,不知道皇上願不願意試一試?”
鄭浩東突然明白了,笑道:“原來你是想推薦自己的人啊,怪不得說了這麼半天,原來是這個目的。”
“奴婢也是爲了皇上好,如果皇上不願意,或者不愛聽,奴婢就不說了,省的讓皇上心煩。”曹若燕故做委屈地扭過頭去,不再說話。
鄭浩東一看見她這個樣子,拉拉她的手,說道:“好了,朕也是隨便說說,你不要當真,朕看得出來,你是真心真意爲了朕,朕也非常感激。好吧,你說的那個人,朕一定要見一見,如果真的可以治好朕的病,包括你,朕都是不會虧待的。”
“多謝皇上。”曹若燕趁熱打鐵,趕緊說道。
“好了,起來吧,這就我們兩個人,不必拘禮了,站着說話就可以了。”鄭浩東再一次扶她起來,看着她,又問道,“既然不願意今天伺候朕,朕也就不勉強你,等到事情辦完了,朕是不會虧待你的。說實話,朕喜歡你這樣的女人,不會唯唯諾諾,有挑戰性,而且可以幫朕成事,實在是不可多得,當初沒有讓你公開入宮,實在是一大憾事。不怪你現在來了,朕也就沒什麼可說的了。好好地在這裡吧,以後助我一臂之力,如何?”
“只要皇上看得起我曹若燕,曹若燕一定是粉身碎骨,在所不辭。”曹若燕趕緊表態。
聽到這裡,鄭浩東滿意地點點頭,繼續說道:“你的身份還不能公開,所以今天晚上的事情我們還要繼續,你明白嗎?但朕既然說過尊重你的意見,一言九鼎,說話算數。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也不在乎這一時半刻的,你說對不對?”看着曹若燕,笑了,曹若燕看到他的樣子,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說什麼。鄭浩東看到她默認了,非常高興,於是繼續說道,“今天還有這麼長時間,也不能讓你馬上回去,否則的話讓別人看出了什麼,反而不好解釋了。朕現在也睡不着了,你就給朕好好說說,江落城發生了什麼事,雖然曹生明已經說過了,可朕就覺得有些事他沒有實話實說。朕就不知道了,他是不願意
說呢,還是根本就不知道?”
“皇上難道覺得奴婢比父親知道得多?”曹若燕笑着問道。心裡面非常害怕,不知道鄭浩東到底想了解什麼,從他的眼睛裡,曹若燕看到了一種瞭然,難道他真的發現了什麼?
“剛開始不相信,聽了你剛纔說的話,也就不得不信了。你有你的人,你知道了很多事情,包括夜明珠的秘密。而這些,曹生明不知道,朕也不知道。朕就非常奇怪,既然是父女倆,爲什麼還要互相隱瞞?尤其是你,他的女兒,這樣瞞着他,好像有點說不過去。能告訴我爲什麼嗎?”
“如果我實話實說,皇上能不能不要生氣?”曹若燕試探地問道。
“你剛纔說了那麼多,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大逆不道的死罪,朕說什麼了嗎,朕什麼也沒說。這麼半天了,朕覺得你應該是瞭解朕的,剛纔你說的事情,朕已經答應了,你還有什麼顧忌嗎?”鄭浩東反問道,“朕看得出來,你和曹生明之間並不是一條心,朕今天就和你明說了吧,朕需要你,需要你和朕一起對付曹生明,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如果你願意,馬上把話說出來,朕不但不怪你,反而會配合你;如果你不願意說出來,剛纔的一切就當沒有發生過。念你在江落城幫朕取得夜明珠,將功補過,冒充之事,朕可以不予追究,怎麼樣,何去何從,你自己選擇吧。”鄭浩東說着,坐了下來,看着曹若燕,靜靜地,等着她的答案。他知道這個女人如此聰明,應該是不會拒絕,可曹生明畢竟是她的父親,血濃於水,讓她放棄,談何容易。鄭浩東心裡矛盾,但也不着急,這個時候,曹若燕也許沒有選擇,他相信自己的一語中的,曹生明和曹若燕有矛盾。
曹若燕沒想到鄭浩東竟然看出了這個,果然是老謀深算,付瑞海說的一點也不錯。既然是這樣,自己沒有選擇,只能實話實說了。於是跪下來,說道:“皇上英明,居然看出了這個,奴婢實在是佩服。不瞞皇上說,奴婢也是迫不得已。雖然奴婢是曹生明的女兒,可卻從來沒有得到過父愛,母親就是被他害死的,這麼多年,一想到這個,奴婢就心如刀絞。只可惜奴婢沒有能力,不能爲母報仇,只能陽奉陰違,迎合父親,希望有一天可以有了權力,爲母報仇。”
“你的意思是說,你入宮也是爲了對付曹生明?”果然是這樣,鄭浩東聽完以後,非常興奮,果然沒有猜錯,他們的確不是一條心。
曹若燕點點頭:“就是這樣的。奴婢知道皇上覺得家父擁兵自重,勢力太大,早就不滿意了。奴婢就是想進來,助皇上一臂之力,希望皇上成全。”
“如果你真的可以這樣做的話,朕求之不得。不得不承認,這麼長時間,曹生明的權力越來越大,如果再不控制,不知道會出什麼事?”鄭浩東說到這裡,重重地嘆了口氣,轉頭看着曹若燕,又問道,“他畢竟是你的父親,養育之恩,血濃於水,你可要考慮清楚,千萬不能遺憾終身。”
“皇上放心,奴婢已經考慮的非常清楚了,大義滅親,奴婢是不會心慈手軟的。”曹若燕義正言辭地說道,爲了得到鄭浩東的信任,也只能這樣說了。看着鄭浩東,曹若燕又說道,“既然皇上想知道江落城發生的事,奴婢也就不客氣了,馬上告訴皇上。”說完,曹若燕就把江落城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訴鄭浩東。當然,關於付瑞海和自己的事,曹若燕沒有說出來。她知道不管怎麼樣,一定要保護付瑞海,如果沒有他,就沒有自己的現在。而且對付瑞海的愛情,也不允許她實話實說。現在只擔心歐陽元,不知道他說了什麼。
“什麼,居然有這樣的事?”鄭浩東知道了魯月琴和何華鋒的關係,一拍桌子,憤然說道。“簡直是大逆不道,居然做出來這樣的苟且之事,還敢跑回來邀功求賞,簡直是敗壞家門。來人啊,朕要把這兩個人拖出去,就地問斬,以儆效尤。”說着,站起來,就要喊道。卻被曹若燕拉住了---
“皇上請息怒,奴婢請皇上好好想想,這件事現在該不該說出去?”
鄭浩東回過頭,不解地看着她,問道:“你是什麼意思,難道還要幫他們故意隱瞞這件事不成。如果天下人知道了,朕的顏面何存,如果再發生這樣的事怎麼辦?”
“可他們畢竟什麼也沒發生啊,如果皇上就這樣過去興師問罪,他們一定會說是奴婢故意誣陷他們,而且當時看到的人都是我和我父親的人,這樣說來,我們就有可能是故意誣陷。而且在江落城的時候,魯望遠保護陳雪音,不希望我們找到他們,不希望我們得到夜明珠,早就對我們懷恨在心。如果這個時候把事情說出去,他們反咬一口,到那個時候,我們是有口難辯。希望皇上可以爲我們想一想,體諒一下。”曹若燕故作委屈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