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打算怎麼做?”付瑞海警惕地看着她,不知道曹若燕是什麼主意。
曹若燕想的是夜明珠、六皇子的事,可她不能告訴付瑞海,如果付瑞海知道了,肯定是不會答應的。但話說到這裡,自己也不能不回答,想了想,才說道:“這個嘛,具體的我還沒有想好,等我想好以後就會告訴你。明天的事我會見機行事,先把曹生明的事說出來,如果皇上還不相信,我再想辦法。”
曹若燕是真的沒想好,還是不願意告訴自己,付瑞海不得而知,想了想,大概是不想讓自己知道,這麼長時間了,不可能沒有結果,難道和自己有關?這是付瑞海第一反應。仔細想想,覺得不可能,曹若燕不可能出賣自己。那是關於什麼?看着曹若燕,看了半天也沒有答案,付瑞海只能作罷。嘆了口氣,說道:“反正都是你的事,你覺得可以了,就可以了,我管不着。不過還有一件事我想提醒你,就是那個岳雲非,你還是不要和他接觸了,這個人很危險……”
“好了,”曹若燕不耐煩打斷他的話,“每次都是這一句,你煩不煩?你明知道我是不可能放棄他的,我需要他的幫助,你就不要白費脣舌了,好不好?他是什麼人我早就知道了,他不敢對我怎麼樣的,你就放心吧。如果你不願意見他,大可以不必理會,但你不要壞了我的事。付瑞海,如果你還要說這件事,我希望你不要再說了,請出去,我沒有時間聽你廢話。”
曹若燕這樣說了,付瑞海自己也覺得無趣,點點頭,說道:“好吧,既然你不願意聽,那我就不說了。我還可以答應你,以後你們的事我不管了。但如果出了什麼事,希望你不要來找我。”說完以後,翻了窗戶,跳了出去。
曹若燕本能地追過去,並沒有看到付瑞海,又是一陣失落,這個付瑞海,怎麼就不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呢,自己這樣做也不完全爲了自己。嘆了口氣,看着窗外,想着今天晚上的事,又是一夜無眠,東方露白,又是新的一天。突然聽見門外傳來腳步聲,敲門聲,接着是梅兒的聲音-------
“小姐,你起了麼,該梳洗了。”
曹若燕本來不打算回答,現在的她非常疲憊,需要休息。如果不回答,梅兒就會認爲自己還在休息,就不會打擾。但仔細想了想,曹若燕還是走過去,打開了房門,懶懶地說了一聲:“你進來吧。”
梅兒於是走了進去,擡起頭,看到曹若燕憔悴的樣子,嚇了一跳,關心地問道:“小姐,你怎麼了,是不是一晚上沒休息?”
“差不多吧,還不是爲了今天的事,想了一個晚上,還是非常緊張。”曹若燕苦惱地說道,“梅兒,你說我該怎麼辦啊?”
“早晚都會有這麼一天的,你緊張什麼?順其自然的事,你千萬不要緊張,越緊張越容易出事。”梅兒提醒道,“宸妃娘娘就是有時候太緊張了,皇上才覺得沒有意思,纔不願意到那裡去,你可不能這樣,皇上不喜歡那樣的。”
“看起來你好像很瞭解一樣,你是不是也伺候過皇上?”曹若燕隨口問道。她知道這些宮女不可能一入宮就是宮女,除了有些人帶的丫鬟以外,大部分都是秀女。如果皇上看中了,就入了後宮;如果沒有看中,就成爲了宮女。這個梅兒看起來不是普通丫頭,一定是秀女,也就是說經歷過那些事。
梅兒一聽這話,就紅了臉,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和你說過,我以前也是秀女,當然要過這一關,我也見過皇上,只不過沒有被看中,其實這也沒什麼,本來我就不願意伺候皇上。我記得那天也是呂公公來接的我們,好幾個女孩,一起去。呂公公特別告訴我們,讓我們不要太緊張,可我就是控制不住,皇上看見我,搖搖頭,就走了。那天只有兩個女孩留下了,其他的都是宮女。”
“那兩個人現在怎麼樣了?”
“也不怎麼樣,這麼久了,還是個答應,沒什麼地位,也沒有人伺候。相比起來,我還是覺得自己這樣挺不錯的,小姐對我好,宸妃娘娘也是個好人,爲你們兩個人做事,我心甘情願。”梅兒高興地說道。又看了看曹若燕,面露難色,說道,“小姐,你還是休息一會吧,如果皇上看到你這個樣子,肯定很不喜歡的。這可是一輩子的事情,千萬不能馬虎。”
曹若燕趕緊點點頭:“你說得對,我聽你的,好好休息一下,今天晚上一定不會出事。不過不能太長時間,差不多了你就叫我。”
“你就放心吧,奴婢心裡有數,中午吃飯的時候就叫你。”梅兒點點頭,笑着回答道。見曹若燕回過頭,自己趕快扶住她,走到了牀邊,讓她躺下。
曹若燕剛蓋上被子
,就聽到外面有人在喊----
“淑妃娘娘駕到。”
曹若燕一聽這話,就再也不敢睡了,坐了起來,讓梅兒扶着自己,打扮了一番,就這樣走出去了。看見李淑敏站在那裡,急忙迎了過去:“奴婢魯惠鳳見過淑妃娘娘,不知道淑妃娘娘駕到,有失遠迎,還請淑妃娘娘見諒。”
“起來吧,不必多禮。你以後不是宮女了,就不要再說‘奴婢’了,做了皇上的女人,就是臣妾了,明白了嗎?”李淑敏親切地責怪道,扶她起來,這時候也發現了曹若燕精神不振,好像沒有休息好,便關心地問道,“怎麼了,是不是一晚上沒有休息,是身體不舒服,還是在想今天晚上的事?皇上告訴我,昨天晚上你是因爲身體不舒服才拒絕他的,是這樣的嗎?”
曹若燕故意做出忐忑不安的樣子,點點頭,誠惶誠恐地說道:“奴婢這次和姐姐回去的時候,沒有注意,受了點風寒,有點頭疼。”想了一會,曹若燕說出了這個理由。
“原來是這樣。”李淑敏沒有懷疑,只是說道,“這也不是什麼說不出口的理由,昨天晚上爲什麼沒有實話實說,我還以爲是你不願意伺候皇上呢。”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不希望皇上和淑妃娘娘擔心,所以纔沒有說出來,也沒有什麼大事,休息一下也就好了。沒想到皇上會責怪奴婢,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說來說去還是因爲你自己,如果你早點把事情說清楚,我們就不用擔心了。皇上也是人,他也可以體諒,只要你說出來,可你沒有說,他肯定就不高興了。現在好了,我知道了,沒什麼的,我等會和皇上說一聲就可以了,你不用擔心。”
“多謝淑妃娘娘。”曹若燕趕緊說道。
“那你今天晚上還能不能伺候皇上,如果不能,那我就去和皇上說一聲,過幾天再去,你看怎麼樣?”李淑敏關心地問道。
曹若燕一聽,心頭一顫,這是不是個機會,可以不要伺候皇上?但會不會有下一次,如果自己真的拒絕了,萬一皇上對自己沒興趣了怎麼辦?如果是自己拒絕,那是欲擒故縱,如果是通過別人,那就是羊入虎口,有去無回。別看李淑敏現在對自己不錯,也不知道心裡是怎麼想的,萬一是笑面虎,當面一套背後一套,自己不就虧了。想了半天,曹若燕意識到不能拒絕,於是說道:“沒關係的,淑妃娘娘,我已經好多了,今天晚上可以伺候皇上了。”
“可我看你的臉色不好啊,千萬不要逞能,如果不舒服,就說出來吧,皇上是可以體諒的。”李淑敏安慰道。
“淑妃娘娘,我是真的沒什麼,你就不用擔心了。”曹若燕拉着她的手,笑吟吟地說道,“昨天晚上我想了一晚上,覺得也沒什麼可緊張的,只要放鬆下來,順其自然就好了。我知道我的臉色不好,可時間還早,你能不能讓我休息一會,今天晚上我再過去。”
“既然你這樣說了,那我也就不說了,”李淑敏看到這個樣子,也就覺得無話可說了。雖然覺得曹若燕的樣子不好,可皇上着急,自己也不能說什麼,只能點點頭,說道,“只要你覺得可以就可以了,今晚上呂公公會來接你的,具體怎麼做,他會告訴你的。記住我說的話,把皇上當成普通男人,好好地對待他,知道了嗎?”看到曹若燕點了點頭,李淑敏放了心,笑了笑,帶着人走了。
李淑敏離開以後,曹若燕收起了笑容,這個女人是什麼目的,對自己是一片真心還是虛情假意?曹若燕不清楚。不過按照曹若燕的看法,這個人是自己的敵人,如果自己得到了皇上的寵愛,李淑敏當然不願意,說不定就要對付自己。所以曹若燕並不感激她,反而對她提高了警惕。正準備回頭,忽然聽到身邊的梅兒說道:“小姐,淑妃娘娘說的話你可千萬要記住,她是爲了你好,聽了她的話,你就不會得罪皇上了?”
爲了我好?只怕是虛情假意,人心惑測啊。曹若燕在心裡冷笑,不過嘴裡卻說道:“我當然知道,淑妃娘娘跟了皇上這麼久,可以說是最瞭解皇上的人,她的話我當然要聽,還有那個呂公公不知道他還要說什麼,就怕說的太多了,記不住。”
“不會的,小姐這麼聰明,肯定不會讓皇上失望的。”梅兒非常肯定地說道,“時間不早,你還是再去休息一下吧,呂公公不會那麼早過來的。”
“好吧,我也累了,養精蓄銳吧,誰知道今天晚上會發生什麼,聽天由命吧。”曹若燕也笑了笑,轉身回到了臥室,躺在牀上,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再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梅兒並沒有打擾她,只是解釋道,沒什麼事,想讓她多休息一會。曹若燕
並沒有在意,既然沒有人打擾,自然就可以多睡一會了。梅兒給她打扮的時候,曹若燕就在考慮現在該做什麼,是不是應該把自己的計劃告訴魯月琴?如果說了,魯月琴肯定不會同意,那又如何,反正也是這樣,曹若燕不想放棄。如果不說,自己實在不甘心,想看看魯月琴打算怎麼辦。於是下定決心,要把這件事告訴魯月琴。打扮完畢,曹若燕看着鏡子裡面的自己,信心百倍,於是就站了起來,出了門,一個人去了隔壁的亭香樓。
到了亭香樓,發現魯月琴不在,心裡就有點緊張,是不是去找何雲秀?這兩個人最近在一起的時間實在太多了,如果這樣下去,對自己沒有好處,必須阻止。轉過身準備去找的時候,剛好看見魯月琴帶着杏兒走了進來。魯月琴看起來非常高興,和杏兒有說有笑的。曹若燕不知就裡,以爲有什麼陰謀,不由地更加緊張了。
看到曹若燕,魯月琴愣了一下,收起了笑容,走到她面前,淡淡地問道:“你怎麼來了,不是身體不舒服嗎,怎麼不多休息一會,今天晚上還要陪王伴駕呢?”
曹若燕看着她,什麼也沒有說,又看了看杏兒,杏兒故意轉過臉去,不理她。這讓曹若燕有點鬱悶,好像別人瞧不起她一樣。冷冷地說了一句“跟我進去。”拉着魯月琴走進了臥室。魯月琴想要反抗,可曹若燕力氣太大,自己沒有能力擺脫,只能無奈地看着杏兒。杏兒一看到這樣,當然不願意,趕緊跟了過去。曹若燕知道杏兒也過來了,馬上關上了門,不讓她進來。杏兒走到門口,看到關閉的房門,非常擔心魯月琴,又不能敲門,只能默默地站在門口,心裡面非常着急。
“曹若燕,你要幹什麼,你知不知道我是宸妃娘娘。”魯月琴抗議道,“如果讓別人看見了,你讓我怎麼解釋,你想過沒有?”
“如果你想喊,就大點聲,是不是害怕別人聽不見?”曹若燕冷笑道,逼近魯月琴,問道,“你是不是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曹若燕,皇上知道,淑妃娘娘知道,何雲秀知道。我告訴你,如果我的身份讓別人知道了,你也活不了多久。”
“曹若燕,你不要血口噴人,我什麼時候告訴別人了?”魯月琴氣憤地喊道,“我再告訴你最後一遍,我沒有把你的事告訴任何一個人,是你自己做賊心虛。曹若燕,你說得對,如果把這件事說出來,對我也沒有任何好處。我魯月琴不是笨蛋,當然不會做對自己不利的事,我希望你知道這一點,不要平白無故冤枉好人。這幾天,爲了你提心吊膽,沒有睡過一天好覺,你居然會有這樣對我,是不是太過分了?”
“你提心吊膽?你提心吊膽是爲了我嗎?恐怕不是吧,是爲了你自己。說到底,你還是怕死。”
“對,我是怕死,我怕我自己死的不明不白,我怕我死在你手裡,我怕我父親死在你爹手裡,難道有什麼不對的?我是一個人,沒有人不怕死,曹若燕,難道你不怕麼?”魯月琴反問道。
“你說對了,是人都怕死,我也是人,當然也怕死。但我和你們不一樣,如果我死了,所有和我作對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也包括你,我希望你明白這個道理。你是個聰明人,應該可以理解我剛纔說的話。”看到魯月琴雖然還是不服氣的樣子,曹若燕知道這只是表面現象,魯月琴心裡還是害怕的,敢怒不敢言,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得意地一陣冷笑,然後接着說道,“好了,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既然你那麼怕死,那就乖乖地聽我的話。我問什麼你就回答什麼,告訴我,你剛纔幹什麼去了,是不是去見何雲秀?”
魯月琴本來打算反抗到底,但看到曹若燕的表情,覺得也是徒勞,便說道:“沒有,自從你上次看到我們在一起以後,我就沒再去找過她。我剛纔覺得屋子裡悶熱,就出去走了走,散散心。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去問問杏兒,我們兩個一直在一起。”
“杏兒是你的人,本來就對我不滿意,怎麼可能和我實話實說?”曹若燕無法相信她說的話,又問道,“當然是你說什麼,她就說什麼了。”
“那就沒辦法了,當時我只帶了她一個人,我也只相信她一個人,如果你信不過她,我無話可說,想怎麼樣,隨便你。”魯月琴無所謂地說道,坐了下來,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外。忽然想到什麼,轉過頭對曹若燕說,“我忽然想起來了,剛纔我在那裡的時候,有幾個宮人在御花園裡澆花,他們看到了我,還請了安。如果你不覺得麻煩,可以去問問他們。他們現在應該還在那裡。”
“這麼說,你真的沒有去見何雲秀?”曹若燕又問了一遍。魯月琴沒有回答,只是看着窗外,假裝沒有聽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