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會如此昂貴？”
雖然細細思索，用過的靈玉的確有其效用，可如若要抵禦邪祟劫氣，自然還有其他更好的材料，何苦拿個用過的一次性紙杯？
但材料的珍稀程度，不僅僅要看自身，還要看世界的環境。
“客人，您要買空靈石嗎？”
店員熱情洋溢，雖然從經驗來看，她不覺得眼前的客人能買得起空靈石，但也絕對不會表現出任何蔑視不屑，更不會輕視對方。
這不僅僅是職業道德，更是血的教訓。
這裡可是黑市，主要客人可是那些想要隱藏身份的亡命兇徒，人家可能手中沒錢，但可不代表手中沒命！
即便安靖的實力很可能沒她高，但一切小心爲上，誰知道對方有什麼底牌呢？
要賣命，自然要賣大一點的。何苦爲了這點工資惡了客人，又賠自己性命？
懷着這樣的想法，店員便在不經意間看見，眼前的客人從懷中取出一顆白底半透明的玉石……然後睜大眼睛！
“空靈石？！”店員低呼道，難以置信道：“怎麼會？”
然後，店員便聽見，那用雨蓑斗笠遮蔽自己形貌的客人輕聲道：“我想問，你們這裡回收空靈石嗎？”
“回收價又如何？”
小赭山的店員並沒有收購珍稀材料的資格，尤其是安靖拿出的空靈石約莫有二兩多重，其價格已經超過三千善功。
一善功，就是一百信用點，足以供人一天舒暢愜意的生活（不算住宿）。
小赭山的店員不算分成和保險金，一月也就五六十善功的薪酬，也算不錯。
三千善功在玄夜城，對於他們這些普通人而言已然算是一筆鉅款。
很快，負責人就來了。
這是一位面容被馬賽克投影遮蔽的女子，披着一身淺褐色的皮裘大衣，身材曲線窈窕，一頭深灰色的長髮披散在腦後，隨意地束成一紮。
雖然看上去是一位美人，但這位女管事行爲舉止卻非常幹練，身上的氣息也給人一種危險的感覺，安靖微微皺眉，對方身上的血腥味甚至比天意魔教的那些人還要強，走進店鋪，就猶如一陣冰冷的寒風，讓那店員都不禁打了個冷戰。
實力也是。
“煉氣六重。”劍靈道，語氣有些疑惑：“根基相當紮實，按理來說早就該突破煉氣中期，開始培元養神，致虛守靜。”
“爲何會卡在這一步？”
安靖將劍靈的疑惑記在心中，然後便與這位女管事打交道。
“你要賣？”
女管事來到店鋪，問了問之前店員的事情經過，然後來到安靖身前，看了眼他手中的空靈石後沉聲道：“事先說好，我們的收購價很低——但與之相對的，我們不問其他。”
“不問你怎麼得到，也不問你的來歷。”
“賣。”
女管事幹淨利落，安靖也毫不遲疑：“但我沒有芯片，這麼多善功如何轉賬給我？”
“荒野人？”
聽見安靖的話語，女管事側過頭來。
雖然看不清表情，但她顯然也是面露難色了：“大額度的實體善功憑證需要從總部調……你來咱們店應該是有想要買的東西？以物易物，如何？”
——當然沒問題啦！
安靖心中是這麼想的，他最想要買的就是截玉鋼，至於善功不善功根本無所謂，只要能得到資源怎麼樣都好。
但是爲了不露出破綻，他還是遲疑了一會，似乎在思考。
“叫仲裁的過來。”
而就在此時，女管事示意店員去叫黑市的仲裁員過來——這是高價貨物買賣時的一個見證。
正如同之前安靖所見到的那樣，黑市的黑只是非法的黑，因爲玄夜城這地方魚龍混雜，誰也不知道誰是隱藏身份的大人物，所以他們的交易非常正規。
而就在店員離開，店內無人時，這女管事便靠近一步，低聲對安靖道：“你身上有靈石。”
安靖微微睜大眼睛，如果不是有斗笠垂簾，他肯定會被發現破綻——這點以後肯定要多練習——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沉聲道：“黑市規矩，伱不問來歷。”
“這不是來歷，我沒問，我確信。”
女管事平靜道：“荒野人在荒郊野嶺發現了沒被污濁侵染的小型靈石礦脈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你手中的空靈石是最近這半個月才被使用的，內裡的靈芯還未完全乾涸，這和我們城裡面置放過半年，確保百分之百空白的空靈石完全不同。”
“我的確不問來歷，只問一句話，你有沒有還未使用過的靈石？”
“我私人出溢價。但是最好快點，等人到齊，交易就作廢。”
安靖沉默了一會，而女管事知道店員和仲裁不會這麼快過來，所以也平靜地等待。
安靖並不是在思考，他是在和劍靈交流。
“一塊靈石，在你們那個時代，能供給我這種基礎修行者使用多久？”
安靖詢問道：“我開靈就用了一整塊，但這是開靈，我自己也感覺到靈根汲取了大量靈氣，不是正常情況……就一般來說，一塊靈石能修行多久？靈石的純粹靈氣又有什麼用？”
安靖沒有問價格多少，因爲劍靈所在的遠古懷虛界和如今的天元界顯然是完全不同的，這地方的靈石已經不是一般修行資源，而是某種極其珍貴的戰略物資了。
可哪怕是在現在的懷虛界，靈石哪怕珍稀，但恐怕也稱不上貴重，最起碼藥莊主隨身都帶兩塊。
即便這兩塊是壓底箱收藏的玩意，那也算不上太珍貴，至少不是戰略物資。
“你手中普通品質的話，煉氣期一個月一塊，那懸命莊莊主身上的兩塊是用來隨時修行的。”
劍靈道：“靈玉中的靈氣是‘引子’，輔佐修行者吸納周邊天地靈氣並純化……只要地脈還在靈玉就能不斷生成，所以除卻高等級的靈玉外，這種低等靈玉價值並不高，一個開靈階段的修行者，一個月能賺到兩三塊靈石，確保修行之餘還能有結餘。”
“哪怕不是修者，尋常殷實人家的話，努力小半年，或許也能賺到一塊靈玉。畢竟那個時候，修行者偶爾拿不出金銀，就會用靈玉抵賬，民間有不少靈玉流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