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延千里山脈腳下,大大小小村莊散落,爲翠綠景色增添一分生氣。
正值風調雨順的季節,各家各戶,懷着未來生活憧憬。
不幸的是,一場暴雨突然來襲,在聲聲呼喊中,淹沒不屈的身影。
絕境之處又逢生,厚實的山脈,在這一刻,體現她無聲的庇護。
待到千家登頂,火光密佈山林,一切歸於寂靜。
山下,半丈高的積水,浸泡着生存的希望。
飢餓,寒冷,侵蝕着人們的身體。
連極罕見的妖獸,也耐不住,跑出來禍害。
千戶婦女,自發組織防守,而羸弱不堪的男子,則負責生活瑣碎事物。
正是雨靜之際,幾十孩童降世,在接生婆的拍打下,發出生命活力的氣息。
嘹亮的哭喊,喚醒了疲勞女男心底生存的渴望。
沒人,再自怨自艾,紛紛打起精神,迎接新的挑戰。
困在山上兩日,朝廷支援姍姍來遲,待到匯合時,山中妖獸了無蹤跡,連樹木的葉子和根皮都有采摘挖掘的痕跡。
好在,數千人中,僅有數十因爲捕獵被妖獸殺害,其餘的安然無恙。
朝廷瞭解到天災,將千戶人家遷徙到山下五十里外貧曠地帶,並一一出資補貼。
土地也劃分所有,將產權租借各戶手中。
土地雖難開墾,但種食有了希望。百姓生活,有了盼頭。
三年免除賦稅,加上各家各戶分得銀兩,足以在短時間內重建家園。
時光匆匆。
一戶生下俊朗男孩的人家,因爲一場暴雨,奪去了孩子的長輩,家裡的男人。
而家中的女主人,還是因爲習了武,僥倖生存下去,可因此落下病根,一年四季咳嗽不止。
男孩出生,恰逢雨停,就取名雨平。
懷抱男孩的婦人姓陸,名武定,寓意其娘爹期望女兒家從軍以武平定一方。
這方世界,女子爲尊,當家做主,繼承家業。男子爲奴,不招待見。
儘管有高低貴賤之分,她們的姓都取自母方。
從小起,女童練武修行,男童學習男德,負責家務細活。
陸雨平是男孩,而陸武定不僅沒嫌棄,反而處處疼愛。
三歲時,一字一句教習,扮演娘爹角色。
孩子聰明懂事,學什麼都快,一點不會讓大人操心。
五歲,孩童長大,爲母親分擔家務。
有時,陸武定幹完農活歸家,陸雨平早已燒好熱水和熱過飯菜,正專注學習,立志通過科考中取榜位,入朝爲官。
陸武定吃過飯,洗過身,陸雨平會主動上前按摩,並一一提出看書涉及的疑惑,以及交談左鄰右舍八卦。
母子兩人,其樂融融。
七歲,陸雨平憑藉容貌出衆,才學過人,成爲左鄰右舍飯後常談。
時常待在家裡,陸雨平結識了鄰居孩童。
左鄰是一戶氛圍糟糕人家,每隔幾夜晚,總能聽到碰倒東西發出的乓啷聲,甚至女孩的低聲啜泣依稀可聞。
據陸雨平了解,該女童年歲方十,是李獵戶在山上撿來的。
由於李獵戶行爲粗魯,性格暴躁,在村附近沒有一名男子願意以身相許,故而撅身一人,又膝下無女,就收養一女用於防老。
然而,正值中年之際,女子身體需求巨大,缺乏雨露滋潤,身子會空虛,長期以往,容易萎靡不振,特別是還未經世事的女子。
當然,沒有男人難受也正常,可以通過練武修行轉移注意力,這樣反而不會食髓知味沉迷男色,更有利身體保養。
陸雨平在井邊洗衣時經常聽到居家良男議論。
李獵戶在搬來新地,恰逢十里城池一戶大富大貴人家招收護衛,憑藉過人身手,成爲其中一員。
得益於僱主待遇好,每月能攢下些錢幣。可因此染上不良嗜好,好色如命,酗酒頻頻。
每旬發下,就到怡春園瀟灑,左擁右抱好不開懷。
幾個時辰魚水歡愉,又購上美酒回味享受,跌跌撞撞回到家已是夜晚。
開心倒好,女童李雅芝能飽餐一頓,不高興,各種東西亂摔,動輒看不順眼就大罵。
唉!最近李獵戶好像沾染賭博,家門不幸啊!
陸雨平有時在屋檐下等候孃親歸來,幾次碰上李獵戶,被調戲得不知所措,故而,每次遇見,閃躲遠遠的。
右舍是跟陸家相似,有一名男童人家,妻夫和睦,但對男童十分嫌棄,當時出生,被妻夫二人認定掃把星,有拋棄的念頭。
不知爲何,男童白球現在好像吃喝不錯,經常跑到陸家跟陸雨平吹噓,兩人有說有笑,成爲共進共出的好友了。
年歲增長。
十一歲那年,陸母咯血在牀,不能下地幹活,於是,陸雨平代替孃親下地幹活。
一方面補足賦稅,另一方面滿足日常吃喝。若有盈餘,要積存起來兩三個月到城裡賣。
日常下地,陸雨平扛着鐵鋤,順着田埂,來到自家田地。
乾燥土地裡,埋着農人百吃不厭的紅薯,種着蔬菜的土地,陸雨平用手中鋤頭除草鬆土。
趕到天微黑,吊上幾小桶井水灌溉農作物。
時間是有些晚,這並不影響勤勞的婦女對日子的渴望,細心照顧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不遠處,出現熟悉身影,半人多高的是陸雨平玩伴白球,其身後的是一名衣着富麗打扮的男人。
該男子與辛勞耕作的白母咬耳交談,不多時,白母比劃幾下,男子故作沉思點頭同意,旋即,兩人露出欣慰的笑容。
而到身前的白球正高興的幫陸雨平接過桶淋水。
一會功夫,兩人將田地照顧好,一起把桶和勺子放回井邊,背上鐵鋤回家。
陸雨平不多和白球交談,徑直鑽進屋裡頭。
白球知道情況,知趣離開。
熟練生火做飯,燒水。
飯後,洗淨一鐵罐,放上所剩不多的草藥熬製湯汁,嗆人的藥氣和燒火冒出的濃煙令人喘不上氣來。
陸雨平捧着盛有藥汁的破碗,一口一口送入陸母嘴裡,加上一番伺候,終於,結束一天忙碌。
隔壁,一如既往發出混雜聲,不過,聲音似乎停止較早,最後一記重重的甩門後就沒了聲響。
耳根清淨多了,很快陷入夢鄉。
寅時,陸雨平抹黑起牀,開啓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