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聽聞皇上在偏殿備了點心招待衆千金,便也來湊個熱鬧。”德妃邁着輕飄飄的步子走進來,高高昂起的頭顱帶着目空一切的傲氣。
鳳清瑤脣角勾起一抹冷凝,來得正是時候!
“臣女參加德妃娘娘。”衆人齊齊跪拜,留出一條通道,讓德妃走了進來。
爲行禮,程盈影手中的酒,放到了鳳清瑤的杯子旁。
在德妃身後,跟着鳳清歌,她提前一日請旨進宮,才得以跟隨德妃赴皇宴。她十分享受衆人跪拜,從鳳清瑤面前走過時,故意頓住腳步,高高在上的掃了鳳清瑤一眼。
纖纖玉指,拂開衣袖,露出一隻翠綠色玉鐲。
鳳清瑤怔住。
這玉鐲,是小憐第一次完成任務的獎勵。
再想看鳳清歌,她卻輕飄飄的走到了德妃身後,並不與自己對視。
“都起來吧。”德妃在殿正上方站定,揚起戴着長長的護甲的手,不緊不慢的開口。
衆人福身,“謝娘娘恩典。”
瑞景萬萬沒想到德妃會來,唯恐她壞事,趕忙迎了上去,“娘娘,此時您該在廣祿殿了。您也知道,近日皇后鳳體欠安,這宮裡宮外的事,你得多張羅着點兒。”
聲音極小,卻沒逃過鳳清瑤的眼睛。
她懂得脣語。
瑞景是皇帝身邊的紅人兒,也是宮中這些嬪妃爭相巴結的對象。他這番話,是想提醒德妃把握機會在皇上面前表現,而不是關注偏殿這些無關緊要的人。
只見德妃扭頭望向鳳清歌,兩人交換眼神的剎那,鳳清瑤明白,她們此來,便是提醒自己,小憐在她們手中。
果然,德妃再看向瑞景時,眼中多了幾分感激的色彩,“多謝公公提點,本宮這便去廣祿宮。”
“恭送娘娘。”德妃離開,剛起身的衆女再次跪地送行。藉着衆人注意之時,鳳清瑤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她與程盈影的酒杯調包了。
“娘娘走了,你們也趕緊將酒喝了,我們好去廣祿殿。”人羣中有人提議道。
“不就一杯酒麼,本小姐可不像有的人,矯揉造作!”程盈影輕鄙的掃過鳳清瑤一眼,端起酒一飲而盡。
鳳清瑤只當沒看到,也端起杯子幹了。
“好了好了,我們走!”見她們將酒乾了,不等瑞公公發話,衆女已離開偏殿,往廣祿殿走去。心急的姿態,已然忘了名門淑媛的矜持。
上官頌歌拽着鳳清瑤的手,“清瑤姐姐,我們也過去罷。”
“好。”鳳清瑤答得輕鬆,心思卻異常沉重。
瑞景不會自作主張來找自己麻煩,只可能是皇帝授意。皇帝不想因收回成命而喪失顏面,又不能失信戰王,只好派瑞景來除掉自己。
這樣一來,賜婚一事不了了之,墨戰華也無話可說。
如此心思,實屬歹毒!
估計瑞景也想不到,如此周密的計劃,自己怎麼會看出端倪。
說起來還要感謝程盈影。若不是進門時,她恰巧抱怨道:“廣祿殿中也有點心,爲何偏偏又讓我挪來這狹小的偏殿?”也就是說,原本她們是進到廣祿殿的,偏殿品嚐點心一事,是後來臨時決定的。加上瑞景舉止過於小心,更引發了她的懷疑。
“盈影,你怎麼了?”前面傳來驚呼聲。
走在人羣中的程盈影,忽然毫無預兆的摔倒在地,口鼻中,流出黑色液體。
“啊!”上前扶她的女子嚇得一聲驚叫,摔倒在地上,手撐着身體飛快的後退。直到撞上其他人,才停下來,慌亂的叫喚着:“盈影死了,她死了,快來人啊!”
衆女忘了離開,手忙腳亂的望着瑞公公。
“吵什麼吵!”見多識廣的瑞公公走過來,極力掩飾着心中驚駭,伸手試探她的氣息。他也想不明白,毒酒是怎麼到程盈影手中的。許久,他沉聲吩咐道:“來人,宣太醫。”
儘管他知道,程盈影救不活了。
“瑞公公,程小姐她七竅流血,是不是中毒了?”一女問道。
衆人聞言,恍然大悟,摔倒的那女子忽然明白了什麼,指着鳳清瑤大叫道:“是你!盈影方纔就與你一人喝過酒,一定是你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