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功宴在廣祿殿舉辦,皇帝一身尊貴無比的帝王金裝自養心殿出來,遠遠的看見丞相一家在宮女的帶領下,往廣祿殿而去。
眸光微眯,不悅道:“朕不是隻準他攜妻進宮嗎?”
瑞景聞言,忙伸長脖子向前看,遠處長廊中匆匆行走的三人,的確有一個是鳳清瑤。“要是皇上覺得礙眼,奴才這就去請她回去。”
瑞景在皇帝身邊多年,深諳伴君之道,既不多言,亦不推諉。
而皇帝並沒有那麼好打發。
他陰毒的眸盯着鳳清瑤,許久,招招手,命瑞景湊上前來,在瑞景耳邊小聲說了些什麼。
瑞景大驚,“皇上,這——萬一戰王知道了,豈不是——”
“哼,戰王?!”皇帝勃然大怒,一揮衣袖險些將瑞景懷中的拂塵掃掉,“這大楚天下是他墨戰華,還是朕的?朕倒要看看,就算朕處置了他心愛的女人,他還敢造反嗎?”
“這天下當然是皇上的。”瑞景撲通跪地,連連磕頭,“是奴才說錯話,還請皇上息怒。”
“即刻去,辦不好便要了你的狗命!”
“是,是,奴才這就去辦。”瑞景又磕了個頭,這才誠惶誠恐的站起了身,小跑着臺階下面走去。
遠處的長廊中,鳳清瑤跟在母親身後。
不知爲何,進來長廊後,她總覺得有雙眼睛盯着自己。環顧四周,入目皆是金磚紅瓦的樓閣亭臺,路過幾人,也是端着各種物什的宮女、太監,他們腳步匆匆,並無分心。
忽然間,一道墨色身影一閃而過。
是他!
“清瑤,走快些。”湘氏見她越走越慢,停下來等她。
“來了。”她快走幾步,跟了上去。
養心殿出來便是御書房,瑞景走得有些快,沒注意到有人過來,一不小心,撞了個滿懷。
“怎麼走路的,沒看到咱家——”瑞景被撞了個趔趄,正欲發火,定睛一看,站在眼前的人竟是墨戰華,臉上立刻堆上了笑容:“奴才不知戰王駕到,冒犯了,冒犯了。”
墨戰華一身墨色衣袍,負手立於殿前,身姿英挺中帶着威嚴,沉聲道:“公公如此慌張,可有事麼?”
“無事,無事。”瑞景陪着笑臉,“老奴還有要事要辦,就不幫王爺通傳了,告退。”說罷,從墨戰華身邊走過,趁他不注意,擦掉了額頭滲出的細小汗珠。
墨戰華清冥冷肅的臉,又多了幾分寒霜。
自大殿之上自曝與鳳清瑤有私情,衆人看自己的眼光都變得別有深意。那一雙雙不懷好意的眼睛,分明想知道更多細節,卻又不敢開口的表情,讓他感到惱火。
這一切,都是拜那個女人所賜。
想到那個女人,他心中隱隱有些壓抑不住的念頭。
一別數月,她還好麼?
脣角勾起一抹自嘲,那女人是丞相長女,錦衣玉食,嬌蠻任性,出門有侍衛隨行,進門有丫鬟服侍,能有什麼不好。
可是爲何,會時不時的擔心她?
“皇上駕到——”尖銳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緒。
理智回籠,他雙手抱拳,屈膝行禮,“臣參加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愛卿快快請起。”皇帝龍顏含笑,上前伸出雙手扶住了他,“朕說過,愛卿常年征戰,勞苦功高,見朕可不必行跪禮。”
“保家衛國乃臣之責任,禮數卻不可廢。”墨戰華堅持行完跪拜之禮,才站起了身。
皇帝眼底露出滿意笑紋,卻沒表現出來,拉着墨戰華進了御書房,“愛卿久侯,想必辛苦了,朕讓人備好了新鮮的龍井茶,給愛卿嚐嚐鮮。”
“多謝皇上。”
就在此時,廣祿殿外,瑞景攔住了鳳相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