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戰英與南宮城在等,所有人都在望着西涼皇。
現場再度陷入一種詭異的沉默。
百里星辰面色如常,妖孽般的臉上噙着淡淡笑意。在衆人注視下,他從容的端起面前的茶杯淺酌低吟,甚至還扭頭看了一眼小夭夭。
低醇清緩的聲音含着溫和寵愛,“夭夭,可要到父皇這邊來?”
小夭夭咬着手指頭想了想,然後一把摟住了孃親的脖子,“不要,夭夭要陪孃親。”
磕了磕眼皮,掩下眸底涌動的怒意,揚起的脣角吐出一句淡淡的話來,“孩子果真是親生的好哇。”看似是在感慨,臉上帶着的笑意,卻與這話極不相符。
典型的笑裡藏刀。
西涼朝臣皆知,西涼帝王沉默不笑的模樣是可怕的。可又有幾人知曉,笑起來的百里星辰,才更可怕。可怕到幾乎所有人,都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氣壓,正在空氣中慢慢凝結。
人們隱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預感到既然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不由自主的擦着汗水。
墨戰華看似平靜的涌中醞釀着風暴。
有人對戰英出手,想來是衝着他來的。這是西涼的皇宮,他不會喧賓奪主,但也絕不會放任外人欺負他的人,而無動於衷。
太監總管還未回來。
“此局比試,還是戰英將軍勝。”他淡淡的道。
隨手將茶碗放了回去。
玉質的茶碗落在木質桌案上,咚的一聲悶響。
這小小的,沉悶的聲音落進衆人心中,卻掀起了軒然大波。
“皇上,此爲何故?”南宮城並未發現戰英的異常,在他的認知裡,他是憑本事打憑了戰英的。
只是緣何戰英體力不如上次交手,他未多想。
“爲何?”百里星辰輕笑,清醇的語調帶着不容置喙的強硬,“你身爲三軍統帥,卻連對手身上有無異常都不曾發覺,單憑這點,朕便判定是你輸了。”
南宮城怔住。
他未了解對方可有異常?
這他就更納悶了,戰英看起來哪像是有異常的?方纔那場比試,那麼輕鬆便將他贏了!怎麼可能有問題?
百里星辰沒有絲毫解釋的意思,反而將眸光投向戰英:“戰將軍槍法精妙,的確令人佩服。三局你已勝出二局,此次比試,是你贏了。想要什麼封賞,儘管開口。”
“多謝西涼皇,王爺從未虧待過戰英,戰英自然什麼也不缺。”
西涼皇這麼做,想來是看出自己遭人暗算。他原本擔心自家王爺看出來,所以極力表現的自然,看來是自己演技過於拙劣,連西涼皇都沒能瞞過,就更別說自家王爺了。
拱手一禮,翻身下馬。
這一起身,刺入骨肉的針拔出來,又是一陣鑽心般疼痛。
下馬後扭過頭來定睛一看,竟是荊棘。
密密麻麻的荊棘染了血跡,在陽光下閃着幽紅色的,觸目驚心的光芒。
南宮城大驚,迅速翻身下馬。
“這,這是誰幹的?”看清是荊棘的剎那,他臉色大變。
觀衆席上唏噓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