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南宮錦瑟腳步頓住,“我娘當年走得及,並未說過我還有親人在世。”
她仔細回想起母親南宮妃去世時的情景,事發突然,母親一句話都未來得及說,便走了。只是看母親當時的表情,似乎真的想告訴她什麼。
難道是想說自己還有個姐姐?
“你自己一點也不記得?”她當時已有六歲,不應該什麼都不記得啊。
“說來慚愧,母親說我六歲時生了一場大病,醒來之後,便不記得之前的事了。”南宮錦瑟解釋道。
“清瑤也不認得你?”便是她不記得,清瑤也不記得了嗎?
南宮錦瑟搖頭,當時鳳清瑤見到自己,除了驚訝與氣惱,眼神中並無半分熟悉,應當是不認得自己纔對。
“那便奇怪了。”湘氏道。
“多謝夫人將實情告知錦瑟。既是如此,那錦瑟更要找到姐姐,將事情解釋清楚了。若因錦瑟讓姐姐與王爺之間產生嫌隙,那錦瑟可就難辭其咎了。”
南宮錦瑟拜別湘氏,出門尋找鳳清瑤。
就在她一心找鳳清瑤解釋之時,墨戰華已經到了皇宮御殿。
他到殿門前,剛好馬戩也聞訊趕來。
都說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這兩人卻是風雲不變於色。
四目相對,一個清冥冷肅,脣角銜着一抹冷笑,將仇恨隱入眼底。
一個謙遜恭謹,將陰毒藏於心間。
兩人各自拱手行了一禮。
“太子請。”
“戰王請。”
進到殿內,外面的廳中已站着不少大員。能趕到殿中陪伴皇帝走完最後一程的,多是股肱之臣,朝中的中心勢力所在。墨戰華掃了一眼,一年不進朝堂,如今吏、戶、禮、兵、刑、工六大多已換成新面孔。倒不是新換的人他不認得,而是全換上了馬戩的人。
動作確實不慢!他心道。
能在短短一年中,便將其餘人殘存的勢力掃除乾淨,可見他前些年根基打得極好。
這些人見馬戩與墨戰華一同進來,紛紛跪地行禮。
“見過太子殿下。”
“見過戰王。”
“衆位大人免禮。”爲顯親和,馬戩親自上前攙扶他們起身。
墨戰華則是一身冷酷的進了內室。
別人只能候在外面廳中等待宣召,他不必等。
馬戩見他進去,也跟了進去。
皇帝垂危,衆太醫已多次表示真的盡力了,一個個垂頭喪氣的守在一旁。
六皇子馬景也在。
他拽着皇帝的手,正哭哭啼啼的說着什麼。皇帝似乎累了,任他抓着手,死氣沉沉的臉上,一雙眼睛緊閉着,不知是在小憩,還是睡了。
衆人見馬戩與墨戰華進來,自然又要跪地行禮。
墨戰華招了招手,示意大家別吵。
儘管如此,躺在龍榻上的皇帝,還是聽到動靜,艱難的睜開了眼睛。
深陷的眼窩中,已不復往昔的神采。
眼珠木然的動了動,待視線落在墨戰華身上時,那雙黯淡無光的眼眸中,涌動起一絲欣喜之色。似乎有些高興,掙扎着想要起身。
這一動,牽動五臟六腑,劇烈的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