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多懷疑在唐韻清腦海中一閃而過,進而化作一股沉重的怒火,自眼眸中迸射出來,“如此說來,這行兇惡犬乃是鳳姑娘所養?”
“確係清瑤所養。”鳳清瑤賠罪,態度虔誠恭順:“清瑤一時失查,讓它掙脫繩索跑了出來,這才衝撞了大人與令堂。清瑤自知有錯,甘願接受大人懲處。只是這畜生它不通人性,並非有意冒犯,還望唐大人看在昔日青遙盡心效力的份上,大人有大量,放它一條生路。”
唐韻清怒不可揭。
“畜生自是不通人性,可你也不知嗎?這麼大一隻狗,就讓它跑上街來,傷不到人還好,若是傷了人呢?豈是你一句有錯,便能解釋過去的?”若單單是衝撞他,便也罷了,可如今那畜生衝撞的,卻是自己都不敢叫板的母親!若非她來得及時,後果簡直是不堪設想!
“唐大人教訓的是,未將它看管好,是清瑤的錯,但憑大人發落,清瑤絕無怨言。”
戰英站在一側,臉上卻無妥協之意。
是不是鳳清瑤的錯他管不着,但唐韻清敢罰鳳清瑤,他可不應!
眸光警覺。
“罷了罷了。”唐母忽然開口道:“既然你們是相識,這位姑娘又是無心的,且爲娘也沒受什麼傷,就不計較了,得饒人處且饒人。”
唐韻清本是怒極,聽母親這麼說,立時斂了一身火氣,應道:“兒子聽孃的,娘說不追究,兒子就不追究。”
“多謝老夫人不罪之恩。”鳳清瑤福身向唐母道謝。
唐母本想上前扶她,一不小心看到坐在她身後,體態神武的白色雪獒。心中一驚,又將伸出來的手縮了回來,“老身只是平民之身,姑娘不必如此拘禮。”
“老夫人與人和善,心腸又好,實令清瑤敬佩。”說着,站直了身子。
唐母雖未受傷,可也嚇得不輕,見她起身後,便向唐韻清招了招手,“兒啊,扶娘回家。”
唐韻清喜出望外,忙接着母親的手,“哎,我們這便回家。”
或許唐母自己都未意識到,她對待唐韻清的態度,已不似開始那般疏離冷漠。由他扶着自己的手,向前邁了幾步。快到家門前時,她又停住步子,扭過頭對鳳清瑤道:“姑娘,今日老身可以不怪你,可姑娘家的狗,的確是該好好管管了,若是傷到鄉里其他人,難免會有招來是非。”
“老夫人教訓的是,回去清瑤便將它關起來。”鳳清瑤恭敬道:“如此便不打擾唐大人與老夫人團聚了,告辭。”辭別時,她的視線在唐母佈滿皺紋的臉上掃過,微微“啊”了一聲。
頓了頓,她道:“敢問老夫人,唐韻河唐大哥,是您什麼人?”
聞言,唐韻清猛的擡起了頭。
唐母也是一臉驚詫,渾濁的眼眸中,閃過幾許光亮,家也不回了,幾步邁到鳳清瑤面前,急切的問道:“姑娘說的,可是當年初隨楚勝軍出征的唐韻河嗎?”
楚勝軍,便是唐韻河追隨的大軍,最終遭人算計,慘敗荊南,五萬將士埋骨他鄉。
“正是。”鳳清瑤篤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