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早朝。
皇帝端坐在龍椅上,威嚴的俯視着臺下文武百官。待衆人行完國禮,司禮官上前一步,刻意拉長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墨戰華聽旨。”
戰王遠征歸來,自然是封賞一類的旨意,衆文武大臣不由自主的屏氣凝神,仔細聽了起來。
墨戰華向前一步,出列跪在了地上,“臣在。”
司禮官鋪開明黃色,繡有祥雲飛龍的聖旨,高聲念道:“戰王英勇,屢立奇功,今驅敵千里,平西境之亂,保家國安寧,邊境穩定,特賜青玉七旒冠。即日起,一切俸祿依親王禮制發放,爵位世襲——”唸到這裡,殿中數人已是驚得目瞪口呆。
自天成年南楚建國,便沒了賜臣子旒冠這樣的待遇,更何況是七旒冠!
由此可見,皇帝對墨戰華的倚重,絕非常人能及。
然而,這僅僅是獎賞中的一部分,司禮官綿綿不斷的聲音繼續從高臺上傳來:“賜南海夜明珠一對、西域絲綢兩車、汗血寶馬一匹、藏地雪獒一隻——”這個賞賜又讓人們爲之一驚。藏地雪獒是十分珍稀的動物,據說整個南楚,也僅在皇宮養有一隻,競被用來賞賜了戰王爺!
形形色色的賞賜司禮官念了很久,久到以至於人們都忘了前面賞賜過什麼,他才擡起頭,笑眯眯地望着墨戰華:“戰王爺,接旨吧。”
“臣領旨謝恩。”他俯身叩首,接着立直了腰身,除此之外,再無表示。
輕飄飄的一句話,未免讓站在兩側的衆人有些失望。得到這諸多賞賜,多少也應當表現出一些高興的情緒來纔對,但看眼前這位戰王爺,他面色清冥冷肅,知道的明白他是打勝仗回來領賞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打了敗仗,在等着皇帝下令責罰呢!
好在皇帝早已習慣他這副模樣,擺擺手,着令司禮官將聖旨送了下去。
接過聖旨,墨戰華起身退後幾步,回了隊列中。
司禮官又拿出一道聖旨,“馬戩聽旨。”
“兒臣在。”馬戩從人羣中站出來,跪到了大殿中央。
殿中衆人目光隨之投在這位同樣凱旋歸來的皇子身上。聽說他回城之時正巧遇到戰王,雖是皇子身份,尊貴無比,他卻不得不屈尊,退後一步,讓有封號的戰王先行。
皇帝偏頗,想來三皇子的獎賞,應當也與戰王大相徑庭了。
思及此,衆人臉上帶了幾分嘲諷,聽司禮官高亢的聲音在殿中響起:“三皇子戩,驍勇善戰,一舉挫敵,不辜負朕之殷殷期望。封號昱王,賜昱王府,享郡王優待。”
差別之大,猶如雲泥。
一衆人同情的目光落在馬戩身上,卻見他受寵若驚的叩頭,“謝父皇恩典。”說完,虔誠的接過旨意,起身退後幾步,站回了隊列中。
三皇子向來不受寵,二十歲了還未封王,也難怪他會如此高興,衆人皆低頭不語。
太子馬齊與二皇子馬寧均站在隊列最前方,見他臉上面露歡喜笑容,不由臉上的鄙夷更多了些。到底是爛泥糊不上牆,父皇才賞這麼點兒東西,就高興的恨不能搖尾巴了!
宣讀完畢,司禮官又頒佈最後一道旨意:“皇恩浩蕩,舉賢任能,軍中立功將士皆有獎賞,退朝後由戰王、昱王依制封賞,欽此。”
“謝主隆恩。”
散朝後從大殿出來,臺階正下方停放着一輛烏金馬車,是墨戰華的坐駕。依禮制,進了重華門,便只能棄轎乘輦,但他的座駕是皇帝御賜,待遇自然也與衆人不同。
馬車後面,宮女侍從排起了長長的隊伍,他們手上端着皇上賞賜的各類寶貝。
一條通體雪白,樣貌兇悍的犬獒被關在鐵籠中,格外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