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子雖然蠻橫,卻也不是愚笨之人。見衝過來的人個個鐵甲環身,自然也知道他們是官府的人,惹不得。
拉開架勢往後退了幾步,叫着自己馬不停蹄的溜了。
他們一走,侍衛立刻收了佩刀。
地上有些被撞傷踩傷的無辜百姓,侍衛們都是官府的人,不能坐視不理,於是上前拉扯着問他們傷的怎麼樣。
受傷百姓叫苦不迭,紛紛控訴着那惡公子的行徑。
蘇驚風見險情排除,便回到了褚嚴清身邊。
這一回來不打緊,猛的嚇了一跳。
褚嚴清臉色蒼白,胸前的衣襟已被血水浸透。他身着黑色衣衫看不出紅色,那溼淋淋的衣服,卻在陽光下泛着幽暗的光。
“三哥,方纔傷到你了?”他蹲下來檢查,卻沒發現他身上有傷口。
想來是自己方纔動作太大,害他撞到椅背上,舊傷口裂開了。
俊美的臉上清了幾分愧疚與自責。
褚嚴清微微搖了搖頭,硬是擠出一絲笑意來,“無礙,三哥皮糙肉厚的,撞一下不打緊。倒是你,方纔沒傷着吧?”
蘇驚風用力搖了搖頭,“我沒事,我現在就帶你去看大夫。”
匆忙站起身,對着身後隨從與侍衛大聲吩咐道:“你們幾個,把四輪車擡起來。”四輪雖說穩當,但推着走搖晃的厲害,萬一加重傷口開裂就麻煩了。
侍衛不敢不從,飛快的上前,架着四輪車的四個角,擡了起來。
“不用擡,沒那麼嚴重。”褚嚴清招呼衆人。
他是傷者,衆人哪會聽他的?皆是遵從蘇驚風的吩咐,擡着他飛快的向百藥堂走去。
百藥堂的老郎中正在給人看病,猛然間見衝進來這麼多人,先是一驚。看清四輪車上擡着的人是褚嚴清,又是一驚。再定睛一看,看清褚嚴清衣服上透出的血水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快,快,先放他下來。”
大夫站起身,招呼着幾人將褚嚴清放下來。
伸出手指碰了碰褚嚴清胸口的衣服,確認他胸口的確是血水時,臉色頓時大變,“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話是對着蘇驚風說着。
蘇驚風臉上還帶着幾分愧疚,照實說道:“我本想帶三哥出來走走,不想在街上遇到了意外。你先別問了,快幫三哥看看傷口如何了。”
他焦急的催促。
大夫只好暫時將那病人放在一旁,叫隨從扶着褚嚴清進了裡屋。
脫下衣衫,解開傷口處纏着的紮帶,才發現本已癒合的傷口,如今全部掙開了。弓箭留下的傷,如黑洞一般,裂開了猙獰的口子。
血水洇來出,怎麼擦都擦不淨。
“唉——”大夫嘆着氣。
“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就是不懂得愛惜身子骨,都傷成這樣了,還不知好好呆在房中休養。”
“大夫,您放心,這次回去,我一定在房中好好呆着,再也不往外跑了。”擔心大夫遷怒於驚風,褚嚴清強忍着疼痛,擠出一笑笑容道。
蘇驚風守在一旁,看着大夫一遍遍擦着那鮮紅的傷口,心中愈發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