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櫃恨鐵不成剛的踹了夥計一腳，“還不趕緊去打盆水來，將蕭公子的鞋擦乾淨？要是擦不乾淨，你跪下舔，也得給我舔乾淨了！”
夥計苦了一張臉。
不敢忤逆，轉身便要去打水。
“算了。”蕭雲殊擺擺手，攔住夥計，卻是轉過臉對掌櫃道：“他既知錯，就別難爲他了。我今日前來，有話要問錢掌櫃。”
“蕭公子有話，差人來問便是，何勞親自跑一趟？”
“此事非同小可。”蕭雲殊道。這莊宅牙行的錢掌櫃，與他之前有過一些淵源，說起話來也不必拐彎抹角。
墨玉般的眸瞟向那夥計。
錢掌櫃立刻明白他的用意，對夥計兇道：“下去吧。”
“是，謝掌櫃，謝蕭公子——”夥計如蒙大赦，謝天謝地的離開了。
等夥計走遠，蕭雲殊纔開口道：“錢掌櫃可還記得二年前，我託你問的那家蘇園？”
“記得，哪能不記得？”
提及此事，錢掌櫃還覺得頭疼。
“這蘇園的主人死了，家中又無後人，蘇園一時也不知落入誰的手中。小可多方打聽，才得知這蘇園房契在他一個侄子手裡。爲了拿到這房契，小可實在是費了不少力氣。”商人特有的精明眸光落在房契上，疑惑道：“房契拿到，小可便託人給公子送去了，可是有何不妥？”
“那倒不是。”蕭雲殊道：“今早我到了蘇園，園子不錯，此番叨擾錢掌櫃，是想問一問這蘇宅的主人。”
“問蘇宅的主人？”錢掌櫃不解：“這蘇宅的主人早在幾年前就去世了，蕭公子打聽他作甚？”
“買座宅子，總要了解一下它之前發生過什麼，別再有不乾淨的東西住裡面。”蕭雲殊笑道。
不乾淨的東西，自然是指冤死在宅子中，那些陰魂不散的亡魂。
錢掌櫃笑容有些僵硬。
藉口太過牽強，錢掌櫃就更加不能理解了。
若說要打聽宅子裡有沒有死過人，幹過陰損之事，那也該在買之前打聽。
如今房契都拿在手中了，再來打聽這些，豈不是給自己找晦氣，觸黴頭嗎？但這位蕭公子行事向來與常人不同，他不好多問，便想着如何回答他這問題。
看出錢掌櫃的顧慮，蕭雲殊淡淡一笑。
“錢掌櫃不必多慮，在下打聽這些，不過是想若裡面真有過什麼，便先請法師來作個法，超度一下亡靈。到時住進去了，也好相安無事。”
“原來如此。”錢掌櫃大笑。
“看不出蕭公子年紀輕輕，竟也迷信鬼神之說。”笑過之後，他又嘆了口氣，頗有幾分惋惜之意，“這個蘇園，小可以前倒也聽人提過幾次，只是不知是真是假。相傳這蘇園的主人，背後站着的是位高官，這蘇園是他用來招待各方權貴之所。園中住着十幾位年輕貌美的女子，也是他招客之用。”
“至於出沒出過事，這權貴之人玩起來，那分寸就難說了。”
蕭雲殊眸中掠過痛意。
他何嘗不知，女人一旦落入那幫畜生手中，生死便由不得自己了。
殺機畢現，“可知是哪位高官的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