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洛傾婉緘默不語,垂下眼簾,眉宇間透着掩飾不住的不安和擔憂,龍尊鎖眉安慰道:“你已經給了他一瓶血,相信一定能夠助他渡過滿月之日。”
“嗯。”不想讓龍尊和韓進擔心自己,洛傾婉點了點頭,忽而想到什麼,忙跟兩人道:“雲霄殿上打鬥,不知澈兒可有危險。”
知道洛傾婉想要說什麼,韓進淡然勾脣,“澈兒沒事,我已經讓韓奕,把他接到碧風殿。”
聽言,洛傾婉鬆了口氣,垂下的眼眸瞟了眼纏在身上的栓龍梭,看向龍尊皺眉道:“龍爺,你醬樣子綁着我,到底是幾個意思?整得我像個……”
不等洛傾婉把話說完,龍尊就猛地點住了她的睡穴。
“龍尊,你混……”咒罵聲還沒落,洛傾婉的意識驟然下沉,當即昏睡過去。
韓進扯着被子,給洛傾婉蓋上,把問天鏡交還給龍尊,看了眼昏睡過去的洛傾婉,道:“這裡四處佈下重重結界和陣法,任她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出去,你何必這般綁着她。”
收回問天鏡。龍尊赤色眼眸微微斂起,凝視着洛傾婉,指尖撫平她緊皺的眉結,“凰族葉氏一族,歷來秉承天意,天生就擁有預言先知的能力,葉疑說她將有一劫,若不安全渡過,就會有生命危險。”
好看的眉緊緊的皺了起來,韓進透澈的眸子裡劃過一絲沉重的擔心,“劫難,葉疑可有說,是什麼劫?”
龍尊深吸一口氣,皺眉沉聲道:“生死劫。”
沉重的三個字,像一座大山壓在韓進的胸口,讓猛地感覺到窒息,生死劫若是渡不過,破解不了,就會應劫而死。
他怎麼能夠,讓她應劫而死,“葉疑可有說破解之法?”
眉間的戾氣愈發的濃重,龍尊心頭似壓着塊千斤石般,沉重的難以提氣,“沒有,唯今之計,就只能綁住她,讓她不要離開視線,看看這個生死劫,究竟因何而起。”
“唯今之計,也只能如此。”韓進沉聲道。
“她渾身是血,你找個信得過的女侍來,給她換衣清洗一下。”龍尊的話音才落,墨羽的聲音傳響起,“韓谷主,含珠來了。”
一位手捧衣衫的青衣少女,隨着墨羽進了房間,來到韓進的面前,跪地恭敬道:“含珠參見韓谷主。”
看了眼跪地的含清,韓進道:“起來吧,給小婉沐浴換衣。”
“是。”含珠應聲而起,便將手裡捧着的衣衫,放在一邊的屏風上。
龍尊和韓進不方便留下,退出了房間外。
龍尊回頭看了眼緊關的房門,跟韓進道:“她託你先照看一下,我有點事情,先行離開。”
韓進微微點頭,跟墨羽道:“墨羽,送龍爺出谷。”
墨羽應聲,上前恭敬道:“龍爺,請跟我來。”
龍尊隨着墨羽離開後山的山谷,便利用問天境,轉移到龍族。
他出來了這麼久,也怕會有什麼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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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霄殿一場惡戰拉下帷幕後,喧囂的世界,安靜了下來。
一道從雲霄殿潛下來的黑衣身影,悄無聲息的潛回自己的房間,拿出一塊傳音石,口中唸唸有詞,只見傳音石發出一團亮光。
這時,黑影纔對着傳音石道:“啓稟魔君,果然如魔君料想,花神女夜潛雲霄殿,抓走了洛傾婉,可在途中,卻被韓進和龍尊合力把人救走,花神女失敗而歸。”
趕往京都的途中,收到消息的魅姬,第一時間,把消息通傳給了夜冥,“主子,花神女沒有成功抓走洛傾婉,被龍尊和洛傾婉兩人救了。”
夜冥俊顏一沉,眉間滲出陣陣森冷的戾氣,背在後腰的半握拳,不由的緊握起來,“皇叔,居然沒能成功阻止龍尊和韓進,還真是意外。”
轉而,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向魅姬伸手。魅姬很知意的把傳音石,擱放在夜冥的手裡。
“如今,洛傾婉可還在雲霄殿?”陰沉森冷的聲音,昭示着夜冥的心情非常不佳。即便是隔着傳音石,這壓迫駭人的聲音,也足以讓傳音石那頭的人心生顫粟,連忙道:“回主子的話。韓進也不知使了什麼法子把洛傾婉救走,轉眼就消失在花神女眼前,在花神女失敗離開後,龍尊沒有直接回雲霄殿,而是直接去了碧風殿,碧風殿戒備森嚴,且有設有結界,屬下不敢輕易靠近,以免爆露身份。”
聽到對方的話,夜冥更加堅信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一定是龍尊拿出了問天鏡,利用問天鏡在關健時刻,救走了洛傾婉。
“呵呵,真是天助我也。”陰森詭譎的笑聲在寂靜的黑夜響起,緩緩四溢散開,被夜風吹散。夜冥眼裡閃爍着妖異的光芒,“盯着碧風殿,本尊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內助洛傾婉一同,拿到問天鏡前來見本尊。”
“若有問天鏡,主子想要召喚齊十大神獸,簡直是易如反掌。”魅姬嫵媚一笑,旋即憂心,道:“只是主子,花神女沒有成功抓住洛傾婉,就不能給九霄聖主解毒,也就無法利用她刺殺九霄聖主。”
“花無痕是絕對不會罷休。”夜冥邪惡一笑,向傳音石的另一頭下達命令,“把洛傾婉身處碧風殿的消息,傳給花神女,她定能夠助你一臂之力,若是此事辦砸了,三日後,提頭來見。”
對方聽言,嚇的臉色煞白,心膽顫了顫,畏懼道:“是,遵主子命令。”
把傳音石遞迴魅姬,夜冥眸着泛着妖異光芒的眼眸,眺望京都的方向,心裡昇華着期待,這一次,他一定要一舉收復天下,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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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傾婉從昏睡中悠悠轉醒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鼻尖聞着沁人心脾的花香,緩緩的睜開眼睛。
一陣清風從窗子吹來,攜着粉紅色的花瓣在房間裡飛舞旋轉,再緩緩落地,溢了一室的清香。
洛傾婉被綁住的身子,依舊動彈不得,這讓她的心情一落千丈,掙扎着身上的栓龍梭,咒罵着龍尊。
就在洛傾婉準備出聲怒吼時,房間的門在“吱呀”一聲後推開,隨之,響起一道女子的聲音:“夫人,你醒了。”
洛傾婉扭頭看去,便見一位年約十六七歲,身着淡青衣色長裙的少女,手裡端着洗漱水朝自己走來,“你是誰?”
“我叫含珠。”含珠把洗水漱水,放在椅子上,端着漱口水,走到*邊,把洛傾婉扶坐起來,將洗漱口水遞到她嘴邊,“我是這裡的暗衛,這裡外人不得入內,暫有我照顧夫人。”
洛傾婉就着含珠的手,喝了口脣邊的漱口水,漱了漱口吐出來,問含珠,“韓進和龍尊在哪?讓他們來見我。”
綁*便也罷了。這一直綁着她,是幾個意思,就算是犯人,也不會被這麼綁着。
“你師傅沒空。”
這時,一道清冷的聲音從房間外傳來。洛傾婉聞聽此聲,感受到熟悉的氣息,心下一喜,睜大眼睛,看着攜帶着股徹骨的寒氣,出現在視線裡的銀袍男子,咧嘴開笑,“龍爺,我師傅沒空,你有空就行,快給我解開。”
龍尊不作聲,走到*邊,居高臨下的冷凝着被五花大綁的洛傾婉,如墨畫般的眉,逐漸的皺了起來。
許久之後,淡然轉身,走到桌前坐了下來,給自己沏了一懷茶,優雅的飲了一口,潤溼了脣瓣,難得不惜之如金的,拋下一句,“你確定給你解開,你不會到處亂跑?”
洛傾婉一張小臉頓時垮了下來,衝着龍尊白眼直翻。
又不是小孩子,還到處亂跑!
“我不到處亂跑,我是想着反正這幾日有空,要麼就幫我師傅把腳給治了,你覺得怎麼樣?”擡起被綁起來的雙腿,移到*下,吃力的站起來,一蹦一跳的跳到龍尊面前,背對着龍尊催促到,“快給我解開栓龍梭。”
瞥了一眼背對自己的洛傾婉。龍尊淡然的放下手裡的茶盞,清泉般的聲音悅耳動聽,清冷如霜,“本座,考慮一下。”
語畢,龍尊連個眼神都不會洛傾婉,站起身來,撣了撣衣袖上不存在的褶子,邁步便要離開。洛傾婉一見龍尊無視自己,提步要走。連忙跳到他的面前,的盯着龍尊,噘着嘴巴委屈道:“龍尊,你我倆人靈魂相綁,你難道還不知道我此刻說的是真是假?”
龍尊的赤瞳毫無溫度的凝定着眼前的洛傾婉,微抿着玫瑰色的紅脣,並不作聲。
“解開她吧。”就在龍尊再三斟酌時,韓奕的聲音響起,“我倒要看看,她能翻出什麼天來。”
原本他送韓掌櫃離開,順便帶回來了一些藥材,哪知道一回神殿,便聽說了洛傾婉的‘豐功偉績’,氣立馬就不打一處來,這人怎麼就不能體諒一下,他們大家爲她擔心的心呢!
冷冷的拋下這麼一句話,韓奕看洛傾婉一眼,輕拂衣袖,轉身離去。
看了眼韓奕怒氣離去的身影,龍尊皺起的眉,更深幾分,委實沒有料想到,韓奕會讓他解開洛傾婉。
洛傾婉也怔了一瞬,目送韓奕的背影,在門前消失後,瞟向臉色陰沉的龍尊,咧嘴一笑,“龍爺,有勞了。”
看到洛傾婉那得瑟樣,龍尊沒好氣白了她一眼,一個爆粟落在她頭上,“女人,你好本事啊,居然韓奕都惹怒了,還能讓他同意給你鬆綁。”
額頭一陣爆疼,洛傾婉一陣眥牙咧嘴,“我們關係不一樣。”
想了想,她覺得話好像不對,“我們是同門,當然關係不一樣。”
對,這個解釋合理!
龍尊沒好氣的給了洛傾婉一個‘解釋等於掩飾’的眼神,把綁着洛傾婉和栓龍梭,給解了下來,“你也不必擔心了,他會沒事的。”
轉動着痠疼的沒有知覺的手腕,洛傾婉從*上坐了起來,活着動全身僵硬的筋骨,道:“我不擔心,你幫我把墨羽叫來,我有事情找他。”
這種敏感的時候,她的每一句話都引起屋子裡的人的警覺,這裡出入必須要墨羽帶路,她想幹嘛?
見龍尊和後進門的韓進都緊盯着自己,洛傾婉心裡暗歎了一聲,跟韓進道:“你給我找些獸,或是剛死的人來吧。”
聞言,韓進,龍尊,連在門外的韓奕,都被洛傾婉這話,給震住了。
洛傾婉要魔獸,他們可以理解爲是吃,可這要死人,做什麼?
見兩人怪異的眸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洛傾婉單手支着下巴,悠悠道:“我近日手有受過傷,握刀子可能會有些不適,所以需要拿些獸,和死人來煉手。”
最主要的一點是,她已經很久沒有握過刀子,爲了韓進的手術不出絲毫風險,她想拿別的活物來動刀子煉手。
“哦,原來如此。”韓進明瞭的點了點頭道:“我去告訴墨羽。”
洛傾婉又道:“最好是人,在官府的牢房弄些死囚犯來,應該不是什麼問題。”
以神殿的實力,從官府的牢房裡弄些死囚犯來煉刀子,還真不是什麼事,
“確實不是問題,我這就去告訴墨羽。”
“早膳備好了。”屆時,含珠端着早膳從廚房出了來,“夫人,這早膳是在外面用,還是在房間裡?”
韓進看着洛傾婉。洛傾婉挑眉不隨意道:“在樹下用膳,和在房間裡用膳的心境大不相同,就在院子裡吧。”
含珠應允後,端着早膳擺放在石桌上,給幾個人擺上碗筷,盛上櫻花粥,便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