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恆的眼中，這兩股氣息涇渭分明，沒有絲毫相融的跡象。
如此完全可以斷定，兩人並沒有血緣關係，也就是說，躺在裡面的屍骨，並非牛勝利的爺爺。
果然！
蘇恆關閉輪迴之眸，一言不發的將棺材蓋合上，重新填上土，把墳立了起來。
只是這新立的墳，痕跡太明顯，要是有人來，難免會發現問題。
“恆哥，會不會被人看出來？”
牛勝利顯然也想到了這點，忍不住問道。
“今晚有雨。”
蘇恆淡淡的說道。
雖然下雨不能將所有的痕跡都抹去，但至少不會再那麼顯眼。
“有雨嗎？”
牛勝利忍不住擡頭，發現月朗星稀，不像是有雨的樣子。
不過蘇恆卻沒有再回答他，而是大步離開。
牛勝利見此趕忙提起鏟子，拿着燈就跟了上去。
讓他一個人留在這裡，他可不敢，生怕爺爺會爬出來找他報仇。
更重要的是，他心裡還有很多疑問，想要問蘇恆。
可就在經過另一片墳地的時候，牛勝利卻發現蘇恆突然停住了，直直的望着某個方向。
牛勝利看了一眼，那裡正是蘇恆父母的墳，他偶爾會幫着除除草什麼的。
而且牛勝利還發現蘇恆變得很可怕，就如同下午的時候，一靠近那間屋子，就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不過他還是強自忍耐着，哪怕滿臉煞白，雙腿發抖，都沒有挪動腳步。
而蘇恆，此刻死死盯着墳前的一雙腳印。
他可以確定，那雙腳印絕不是自己留下的，也不屬於老村長。
對方明顯佇立在墳前一動不動很長時間。
“是誰？”
實際上，蘇恆心中已經浮現出一個身影，卻不敢，或者說不願意去相信。
“恆，恆哥。”
終於，牛勝利還是忍不住叫了出來。
他的聲音成功打斷了蘇恆翻涌的思緒。
“走吧。”
蘇恆並沒有說什麼，甚至沒有再看一眼，徑直離開。
這不禁讓牛勝利更加摸不着頭腦。
“恆哥，你之前開棺驗屍，發現什麼了沒有？”
回到家後，牛勝利將忍了一路的好奇問了出來。
“裡面的不是你爺爺。”
蘇恆也沒有隱瞞，直接說道。
“不是我爺爺？怎麼可能。”
牛勝利本能的想要反駁，但隨即想到蘇恆割開他手腕那一幕，雖然他不知道當時蘇恆在做什麼，但眼下這麼說，肯定不會是信口雌黃，胡言亂語。
可他還記得小時候，自己親眼目睹家人將爺爺放在棺材裡面，並且釘了起來。
如果棺材裡的不是爺爺，那又是誰？
“你如果不信的話，可以拿着骨頭去做DNA檢測，相信會有結果的。”
雖然他沒有任何的科學依據，但他自信，輪迴之眸絕對不會判斷錯誤。
躺在那口棺材裡的另有其人，至於牛勝利的爺爺，顯然被人替換掉。
“走，去你家。”
蘇恆想了想，突然說道。
“去我家幹嘛？”
牛勝利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跟着蘇恆站了起來。
“問你爹點事情。”
蘇恆簡單解釋了一句。
牛勝利在後面撇了撇嘴，他爹那性格，能問出什麼事情來，纔怪呢。
“牛叔。”
來到牛勝利家中，對方還在喝着小酒，從表面上看，這是個長得有些兇的漢子，皮膚黝黑，胳膊粗壯。
牛母似乎已經吃完，在一旁帶着小孩。
孩子是牛勝利哥哥的兒子，小傢伙才五六歲，也不認生，瞪着蘇恆。
“兔崽子，你還知道回來？”
牛父看了一眼蘇恆，隨即就將手裡的酒杯用力砸向牛勝利。
“要不是恆哥找你有事，我才懶得回來呢，等你哪天死了，我幫你收屍。”
牛勝利一下子閃開，站在門口說道。
“咦，你還真的不傻了？”
牛父驚異的看着牛勝利，顯然，他也聽人說過牛勝利恢復的事情，只是不怎麼相信。
不過這對父子的關係也有些奇葩，更像是仇人。
“你才傻呢。”
牛勝利不屑的說道。
“你個兔崽子，有你這麼跟你親爹說話的嗎？信不信我砍死你。”
牛父眼睛一瞪，倒也真的挺像牛眼的，臉上帶着幾分煞氣。
“牛叔，今晚勝利帶着我去把牛爺爺的墳給掘了。”
蘇恆突然說道。
屋內的氣氛陡然一寂，隨即，就看到牛父臉上的肉顫抖起來。
“嘩啦！”
牛父直接把桌子都給掀了，渾身顫抖的指着蘇恆跟牛勝利。
“今晚我不把你們兩個小兔崽子剁了，我就不姓牛。”
牛父說着，就要去廚房裡拿刀。
“牛叔先別急，還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我發現棺材裡面的並不是勝利的爺爺，不知道牛叔知不知情？”
蘇恆繼續說着。
後面，牛勝利聽得心驚膽戰，一條腿已經開始往後撤，如果見勢不妙，他肯定第一個逃。
至於蘇恆，他纔不擔心呢，十個自己親爹一起上，也不是對手。
而他就不行了，自古以來只有老子教訓兒子的份，要是兒子打老子，那是大逆不道。
當然，他這會已經選擇性遺忘了自己將親爺爺墳都掘了的事實。
“胡說八道，我親手將我爹裝進的棺材，裡面怎麼可能不是我爹。”
牛父更是大怒。
他的表現完全合乎常理，換成誰來看都極爲正常，但有些細微的東西卻瞞不過蘇恆的眼睛。
一開始，他說出掘了牛勝利爺爺墳的時候，牛父的震怒絕對是發自真心。
但隨後，當他說出裡面躺着的並非牛勝利爺爺的時候，牛父雖然極力的反駁他，但他的瞳孔卻微微一縮，甚至閃過一絲慌亂。
很顯然，他說謊了。
或者說，他是知道實情的。
“牛叔不必裝了，你騙不了我的，而且我已經見過葬天使者，他手中的鐵鏈跟你家老宅子裡綁着磨盤的那根一模一樣，你還有什麼解釋的？”
蘇恆再度說道，甚至直言不諱的將葬天使者四個字說了出來。
牛父瞳孔陡縮，然後扭頭，惱火盯着牛勝利。
“早知道當初就應該先把你掐死。”
“跟我有什麼關係？我估計我爺爺要是還活着，也會想把你掐死。”
牛勝利被殃及池魚，頓時不滿的反擊。
“滾出去，敢踏進門口一步，信不信我把你的腿打斷？”
牛父伸手一指，怒道。
“走就走，以後你求我都不來。”
牛勝利也是牛脾氣，腦袋一扭，徑直離開。
如此，牛父纔看着蘇恆說道：“你也是個不省心的兔崽子，跟我進來。”
（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