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夢夢的臉色蒼白,卻沒有懼怕,一雙眸子中是嗜血的顏色。野獸,在察覺到危險的時候,習慣性的眯起眼睛準備戰鬥。即使最後輸了,他們也不會懼怕。
‘砰砰砰’一連串的子彈撞擊在榮憐惜車錢的玻璃上,落下白色的烙印。幸好他們家都有錢,買的車輛都是妨子彈玻璃。
汪澤城一路快跑,順着公路,一路來到榮憐惜的車輛。因爲是黑夜,汪澤城又是一身黑色的衣服,倒是沒有人注意到他。
車子中一個男子,只覺得身旁黑影一閃,再望去,只以爲自己看錯了。
榮憐惜看到汪澤城進來,一把撲進汪澤城懷抱。身子抖得想篩子一樣,眼淚在看到汪澤城那一刻不爭氣的留了下來。她以爲她再也見不到汪澤城了,卻沒想到汪澤城居然拋下陳藝萱,過來救她。榮憐惜一瞬間覺得,即使現在,也是一種幸福,最起碼可以死在心愛的人的懷中。
“澤城,你來了,你終於來了,嚇死我了,剛纔那個子彈,就打在我面前的玻璃上。”榮憐惜似乎被剛纔的那發子彈嚇得不輕,看到汪澤城就開始哭訴。
“別怕,沒事了。”小的時候榮憐惜一直喜歡跟在他身後,甜甜的喊着澤城哥哥。澤城哥哥。可是越大,女孩的心越大。不管怎麼說,榮憐惜都是他的妹妹,他也不可以放着榮憐惜不管。
汪澤城拍拍榮憐惜的背,這個時候沒有多餘的時間了,快速解開汪澤城的安全帶,將榮憐惜放到副駕駛上面,汪澤城上車,快速發動引擎,開着車子,像另一個方向走了。
發動車子的時候,還不忘提醒榮憐惜:“繫好安全帶,夢夢,你做好了。”說着,車子就像離線的弓箭飛了出去。
“大哥,榮憐惜他們逃走了。”一名黑衣男子拿着望遠鏡,看着榮憐惜的車子飛快的離開。
座位上的男子擺擺手,示意不用管:“我們的目標不是他們,而且汪澤城可不是個好惹的,我們儘量不要和汪澤城起衝突。”而且那上面還有林夢夢和榮憐惜,每一個都不是好惹的,他們現在可不敢直接和這麼多人槓上,不然那就是自找死路。
對方的目標顯然不是汪澤城也不是榮憐惜,對於他們離開,對方連追一下都沒有。這也可以說是一種變相的示好,就是今天你們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完全是被上官明浩連累的,而他們並不像針對你們,只是想刺殺上官明浩。
“大哥,大哥,上官明浩他們都跑進林子裡了。”副駕駛上一位男子對着後座上悠閒的靠在那裡,一臉慵懶的人恭敬的稟告。
看到上官明浩等人都衝向樹林,慵懶男子才淡淡開口:“你們帶人進去給我搜,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前坐上男子點點頭,推開車門跳了下車,對着身後七八輛黑色麪包招招手。就看到車門同時打開,每個車上下拉了六個人。領頭的男子對着身後一招手,立刻帶着幾十名手下全部衝進樹林當中。
樹林中早就已經有埋伏了,而他們做的就是後面包抄,這樣的架勢,男子相信,就是上官明浩有三頭六臂,也能拿下了。
“大嫂,小心。”上官明浩一聲急喝,一把將陳藝萱摟在懷抱,兩個人的身子在地上滾了幾圈,而他們剛剛跑過的地方,被子彈一陣掃射。陳藝萱一陣後怕,看着兩米以外的地方,如果不是上官明浩將她帶走,恐怕她早就已經被射成馬蜂窩了。
陳藝萱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可是現在也看出來,對方是來真的。
沒有多餘的時間思考,上官明浩急忙起身,拉着陳藝萱躲在一顆大樹後面,一張娃娃臉上滿是凝重。越往樹林裡面,越黑。腳下更是深一腳淺一腳,根本不知道前方的道路是什麼樣子的。
上官明浩躲在樹後,連射幾槍,陳藝萱聽到後方傳來人體接觸地面的聲音。開了幾槍,贏得幾秒鐘的空隙,上官明浩拉着陳藝萱往更甚的地方跑去。他已經傳遞了消息,接下來的任務就是等待。而後面,追兵明顯追了過來。
跑了很長一段路程,陳藝萱和上官明浩都氣喘呼呼的,上官明浩看着陳藝萱,笑着開口:“大嫂,是不是嚇到你了。”上官明浩敢肯定,陳藝萱肯定不知道汪澤城的真實身份,並且今天是陳藝萱第一次面對這樣的事情。
陳藝萱點點頭,‘呸’的一聲,突出一口鮮血:“真的被嚇傻了,以前一直生活在和平年代,不知道原來還真的動真-槍。”說到真-槍,陳藝萱看着手中的手槍,她到現在,還一發子彈都沒有。
上官明浩被陳藝萱的樣子逗樂了:“大嫂,你的膽子還真的挺大的,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面,居然還這麼淡定,你不怕死嗎?”這可是真-槍,只要不小心中了,命可就沒有了。
陳藝萱靠在身後的樹幹上,擡頭看着被樹枝遮住的天空,笑着開口:“怕,此刻我才感受到生命是何等的脆弱,可是,我也覺得,死忙是一種解脫,活着太累,我都快活不起了。”陳藝萱不是不怕死,以前或許會怕,可是真正面對的那一刻。陳藝萱才發現自己是如此的淡定,死忙對於她來說,或許只是一場解脫。
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不如意,但是隻要有一顆淡然的心,用一顆平常心去面對一切,那就可以了。
聽到陳藝萱的話,上官明浩一怔,顯然沒有想到陳藝萱心中居然如此的絕望:“大嫂,好死不如賴活。”多少人只是爲了活着,做出一些違背道義、違背良心的事情。可是陳藝萱,卻可以用一顆平常心去面對生死。這是已經看透紅塵了嗎?如果陳藝萱真的在這裡出了什麼事情,想到汪澤城凍人的眼睛,上官明浩的小心臟就是一顫。
“大嫂,你可不能有事,你還有你母親,到時候你母親怎麼辦。”陳藝萱可不能抱着一顆必死的心,不然就是能逃出去,也逃不出去了。
遠處傳來幾聲槍響,打斷了上官明浩的勸解,拉起陳藝萱的手,繼續往裡面走。陳藝萱早就已經跑不動了,雖然沒有有練舞蹈,有培訓,可是這麼長的路程已經是極限了:“上官明浩。你跑吧,不要管我。”她真的跑不動了,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大嫂,我揹你。”上官明浩二話不說,蹲下身子就要揹着陳藝萱。
陳藝萱眼睛酸澀,明明他們都沒有什麼交情,在這個生死關頭,上官明浩居然不顧自己的危險背自己出去。爲了上官明浩,陳藝萱覺得自己也不可以有事:“我自己跑吧,似乎有點力氣了。”上官明浩聞言點點頭,知道陳藝萱是不想拖累自己。
“那你不要勉強,累了就說。”雖然和陳藝萱接觸不多,可是也瞭解到陳藝萱是一個好強的性子。
陳藝萱笑着點點頭,心中想到汪澤城,更加酸澀不已。
這裡誰也沒有來說過,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樣子。可是他們如果不走,那就只有死路一條。雖然腳下深一腳淺一腳,陳藝萱不知道會不會突然踩到毒蛇或者毒蟲什麼的,還是一路就是踩着各種蟲子的屍體過來的。腳下的感覺很不舒服,不過爲了逃命,現在也顧不得這些了。
陳藝萱輕笑,如果可以活着,她當然不想死了。跟在上官明浩身後,一路向前奔走。第一次有這樣的體驗,陳藝萱心中居然有些小激動。因爲一段時間的逃亡,陳藝萱心中壓抑的東西,似乎減少了不少。此刻陳藝萱有些明白,爲什麼有人做出一些危害社會的事情,其實那就是解壓。
又往裡面跑了好長,上官明浩拉着陳藝萱停下腳步,這個時候,已經完全看不到東西了,如果不是上官明浩只拉着陳藝萱的手,陳藝萱肯定都找不到上官明浩的位置了。
上官明浩拉着陳藝萱,低聲開口:“大嫂,你不要怕,一直拉着我就好。”陳藝萱到底是一個女孩子,又是大晚上,還在這不知道路的地方奔跑,心中肯定是害怕。
被上官明浩安慰陳藝萱心中一暖:“雖然有些害怕,不過感覺挺刺激的。”陳藝萱的聲音中,有着掩飾不住的小激動。
上官明浩臉色一黑,這是什麼情況,命懸一線的時候,陳藝萱還說好玩,有沒有搞錯。聽陳藝萱的語氣,現在不是在逃命,而是在拍電影。那種無所謂,還表達一下新奇體驗。上官明浩真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女人。
“大嫂,現在是在逃命,你知道被抓以後的下場嗎?如果是女人,說不定會被男的XXOO,然後關在黑屋子裡,被鞭打,還往傷口上抹辣椒水,如果是男的,直接先廢了雙手雙腳,挑斷腳筋,割下舌頭,然後泡酒。”上官明浩本來是打算嚇唬陳藝萱一下,沒想到真的被嚇住了。
陳藝萱臉色一白,看着上官明浩,臉色有些不好看,喃喃的問道:“真、真的會這樣嗎?這、這麼殘忍。”陳藝萱就有一個高中同學,莫名其妙失蹤了,後來再見面,她已經神志不清了。雙手和雙腳都被掰斷,舌頭被割下來,泡在水缸中,日夜發出淒厲的哭聲。後來雖然被救回來,可是她已經成了那副樣子。父母的愛,也不再放在她身上,最終那個女孩跳樓死了。
昔日慘烈的一幕在陳藝萱的眼前浮現,陳藝萱的臉色瞬間蒼白如紙,抓着上官明浩的胳膊,用了力氣:“爲什麼,爲什麼要那麼殘忍,爲什麼,你們怎麼忍心。”陳藝萱一下子陷入曾經的回憶,喃喃自語,絲毫忘記了眼前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