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神山和尚的辯解,遊坦之反而更加恚怒了,加大嗓門呼喝道:“呸!賊和尚,打傷了人,不賠禮道歉也就算了,還如此巧言令色,文過飾非,好像你倒有理似的!來來來,和莊某大戰三百回合,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說着就準備踏上通往封禪臺頂的階梯。
神山和尚繼續勸解道:“莊施主,你這又是何苦呢?再說了,方纔小僧與衆位英雄已經商量妥當,在場每一派只許有一人上臺比武,無論勝敗,不得換人。難道堂堂天下第一大幫,今天竟要當着全中原武林豪傑的面,出爾反爾麼?”
遊坦之喝罵道:“什麼出爾反爾?莊某是要找你這臭賊禿報仇雪恨,並非要奪什麼武林盟主之位,你……”
未等他把話說完,全冠清趕緊湊到他跟前,對他小聲耳語道:“莊副幫主,大局爲重啊!就算要爲幫主報仇,咱們也得等到泰山大會結束之時,武林盟主選出之後。”
其實他並非真心想要爲阿紫報仇,只是因爲先前的計劃受挫,現在的他不得不重新押寶、下注了。
全冠清原先的如意算盤這樣打的,他先爲阿紫大造聲勢。助她登上武林盟主的寶座,而後把她當作一個傀儡,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手掌之中。而後自己便能把持丐幫上下,繼而號令武林。
當時他想,眼下少林衆僧被囚或是失蹤;喬峰、東方不敗遠赴遼國;大理段氏身爲異邦人士,自然不會參與爭雄;“聰辯丈夫”蘇星河隱居深山,不問世事;而慕容覆上次和阿紫交過手,被她逼退了,自是不敵。
那麼在泰山大會上要與阿紫爭搶盟主大位而且武功還能勝過她的根本就沒人了。
豈料半路殺出個與玄慈大師齊名的神山和尚來。並且還在第一回合就將自己寄予厚望的阿紫給打敗了。
驚怒交加之餘,外號“十方秀才”的全冠清立馬又開始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
他心想,阿紫的武功自己是見識過的。本以爲中原無人能敵,但自己終究是棋錯一着,算漏了一個神山上人。
既然神山上人的武功強過阿紫,那麼在場之人中。除了不能參與爭奪中原武林盟主的鳩摩智。恐怕沒有第二人了。
而神山和尚先前反反覆覆強調自己與丐幫的淵源,說明他對丐幫還是頗有情義的。
加上清涼寺本就寺小僧寡,難成氣候,即使神山上人稱心如意地登上了武林盟主的寶座,有很多事恐怕還得仰仗丐幫。
要是自己能和他巴結上,就算不能將其像阿紫一樣當做傀儡,玩弄於鼓掌之中,但總算多了個大靠山。以後行走江湖,多有便利。總比血本無歸的好啊!
言念及此,全冠清便開始爲神山和尚說起話來。
另一邊廂,東方不敗也是很關切阿紫的傷勢的,但自己有要事在身,絕不能輕易暴露身份,也不能露出太多關懷之意,唯有輕聲朝站在一旁的蘇星河說道:“蘇前輩,久聞薛神醫醫術通神,全是得自您老人家的真傳。既然今天您本人就在這裡,勞煩去爲那位丐幫幫主診治一下傷患如何?”
蘇星河聽罷,忙躬身行禮道:“星河恭領掌門人法旨!”
豈料蘇星河尚未動身,一道白影卻嗖地搶出,飛向阿紫所在。
東方不敗定睛一看,卻見那人影不是無涯子是誰?
只聽無涯子的聲音傳來:“慕華的醫術是星河教的,星河的醫術還是我教的呢!掌門人爲何如此偏心,不讓老夫一顯身手?”
東方不敗聞言,莞爾一笑道:“呵呵,這個我倒還真忘了,恕罪,恕罪。”
無涯子奔至阿紫近前,便將她從兩名乞丐手中扶起,仔細查探她的傷勢。
而後更是與她雙掌相交,以獨門秘法爲她接骨續脈。
阿紫先是感到一陣劇痛,大叫一聲“啊”。而後只覺猶似騰雲駕霧般,陷入迷迷糊糊之中。
遊坦之聽到阿紫的叫聲,趕緊轉身關切地問:“阿紫……査幫主,你沒事吧!”
但聞無涯子笑道:“哈哈,無妨,無妨,他這點傷,比起三十年前老夫所受的,那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了!老夫眼下先以內功穩住他的傷勢,待會兒便帶他下山細加醫治。”
遊坦之聞言,心中一凜,也顧不得找神山和尚尋仇了,趕緊跑到無涯子與阿紫身邊,朝無涯子抱拳行禮道:“晚輩莊聚賢,拜見前輩!聽前輩之言,阿……査幫主她的一雙手,算是保住囉?”
無涯子笑道:“哈哈,那是當然!”
遊坦之聽了,大喜過望,連連向無涯子鞠躬道:“多謝前輩,多謝前輩,多謝前輩救治我幫幫主!多謝,多謝……”
神山和尚站在高臺之上,把臺下的一切盡收眼底,見遊坦之已不找自己麻煩了,心情也隨之一寬,而後朗聲說道:“各位英雄好漢,還有誰要與小僧一決高下,以定盟主之位的,那便請了!”
“在下便來討教幾招!”神山上人的話音未落,就有人搭了話,同時臺上已經多了一位青年公子。
只見那人二十**歲年紀,身穿淡黃輕衫,衣帶飄然,腰懸長劍,面目清俊,丰神毓秀,瀟灑閒雅,自是人中之龍的慕容復了。
神山和尚見來人一表人才,微微一愣,而後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原來是鼎鼎大名的‘南慕容’,慕容公子。小僧有禮了。”
慕容復還了一禮,正待答話,卻聽臺下一個清亮的聲音響起:“慕容公子,你不能參與這中原武林盟主之爭。”
慕容復扭頭望去,只見說話者乃是全冠清,於是開口問道:“喔!這是爲何?”
全冠清不緊不慢地說:“咱們中原漢人如今聚集於此,乃是爲了商議對付外族胡人入侵,保衛我漢家河山之策。而慕容公子你就是一名胡人,所以不該上臺爭奪咱們漢人的武林盟主。”
慕容復聽了,微微一怔,但還是強自鎮定,反問道:“哦,在下是胡人?這又從何說起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