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竹經脈中毒,要恢復他給消去了的功力,確然不易,但要他傷愈保命,東方不敗卻也有辦法,那就是運起“北冥正氣訣”的“北冥神功”部分,將他體內的毒素連着其並不深厚的內力一併吸入自己經脈之中。
如此一來,虛竹便以內力盡失的代價,換取了所中劇毒的消去。
而東方不敗此刻身負遊坦之的“赤焰烏金蟒”毒和阿紫的“化功**”毒,這兩種毒質盡皆非同小可,換做常人,早就一命嗚呼了。
饒是百毒不侵的東方不敗,其身軀要同時化解以上二毒,也頗耗時日。
因此爲虛竹運功解毒完畢之後,東方不敗只覺全身如火烤火燒,燥熱難當,尤其是頭上還罩着那麼一個鐵面具,更增添了她的煩悶。
一旁的慕容復見了,關切地問:“張兄,你沒事吧?”
東方不敗搖頭回答:“沒……俺沒事,沒……沒事,就只是,只是有點熱。”
靠着洞壁坐着的風波惡聞言,向着東方不敗拱手道:“張大哥,你的救命之恩,風某沒齒難忘。你現在這樣,都是我害的。我……”
“風四爺快別這樣說,你還不都是爲了俺仗義執言,才招惹了那兩個小魔頭。以至於自己中毒,俺爲你做這一點點事,那也是應該的。”東方不敗揮手打斷了他,插口說。
“非也,非也。是我和四弟自己愛招惹是非,纔有今日之劫,與張兄弟你並沒多大幹系。”躺在地上的包不同死性不改地說。
頓了一下。他接着說:“哎,我說,張兄弟。你要不像我一樣,過來躺在地面上,說不定就沒那麼熱了。”
“哦,是麼?”本來盤膝而坐的東方不敗聽了包不同的建議。當即翻身。四肢和頭顱呈大字形,直挺挺往地上一躺,頓覺背後冰冷,身中的炎毒也大有緩和的跡象,便出口謝道:“包三哥,還真別說,你這方法挺管用的,效果立竿見影。俺現在感覺好多了。”
“哎,是吧!聽三哥的準沒錯。”包不同搖頭晃腦地自吹自擂說。
這時慕容復突然想起一事。問東方不敗道:“張兄,你認識那個青衫人嗎?他怎麼說你頭上的面具是他的?”
東方不敗不曾想慕容復會冷不丁問自己這個問題,支支吾吾地答道:“這個嘛,這個……我可不認識他。不過俗話說得好,‘白毛豬兒家家有’,本門的鐵面具從來都是這樣的,而那位公子向人訂做了一個,也許那位工匠看見過本門的鐵面具,覺得樣式好看,就仿製了一個,給了那位公子,因此纔有了今天的誤會。”
“是麼?”慕容復聽了這個解釋,滿心狐疑地問。
“哎呀,時候不早了,咱們也累了一天了,是該好生歇息一番了。慕容公子,明天還要趕路呢,你也早些睡吧!”東方不敗懶洋洋地說。
“那……那好吧,張兄,明日我們再聊。”慕容復聽了東方不敗的話,只好答允了她,自己倚着洞壁和衣而睡。
翌日天明之後,東方不敗與慕容復、王語嫣、鄧百川等人次第醒來,繼而向西行去。
途中凡遇客店,衆人便進去落腳。須知與阿紫、遊坦之一役,慕容復最後得能全身而退,實出僥倖,但也不免經脈小受損傷,因此他也需要與被阿紫狠踢命根的鄧百川一齊養傷。
過得數日,被東方不敗吸去一半內力的包不同、風波惡兩人恢復到七八成,跟着慕容復、鄧百川也已痊可。
東方不敗飽受烈性毒質的煎熬之後,也終於將之逐漸化去。
內力盡失的虛竹得到東方不敗輸入十載“北冥正氣”,武功不退反進,只是對自己修習十數載的少林內功一朝喪盡暗自神傷。
東方不敗跟隨慕容復一路向西查察江湖近況,各自懷有自己的打算。
東方不敗想要儘快找出關於“帶頭大哥”、“大惡人”、“妄人”的線索,以便了卻蕭峰的心事,順便找出巫行雲和李秋水的下落。
而慕容復則意在趁機收羅黨羽,擴充他日復國的勢力。
十幾天後,一行人已經來到大宋和西夏的邊境。
在一個酒館落腳後,鄧百川一面喝着酒,一面朝着酒館大堂之中望了一圈,而後朝慕容復小聲道:“公子爺,你看,比起之前的那些城鎮,這個地方竟突然間增加了那麼多佩帶兵刃的武林人士。”
慕容復點了點頭,說道:“嗯,看來這個地方近日多半要召開一個江湖客的大聚會。公冶二哥,你去探聽一下,到底是什麼聚會。”
公冶乾聽罷,當即應道:“是,公子爺。”說完就起身到相鄰幾張桌子上走了一遭,而後回到原位,對慕容復小聲說:“啓稟公子,屬下無能,沒問出個所以然來。”
包不同搖頭道:“非也,非也。不是二哥你無能,而是他們不肯說。”而後對慕容復說:“公子爺,我去跟蹤那張桌上五個人……”說着伸手朝西首的一張飯桌一指,而後繼續道:“沿途留下記號,公子爺再率人前來,自然知曉他們要搞什麼鬼了。”
慕容復聞言,沉吟半晌,然後頷首同意道:“嗯,眼下也只有這樣辦了。包三哥,你要多加小心啊!”
“請公子爺放心!”包不同迴應說。
過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那五個江湖中人起身離席,包不同見了,也就悄悄跟了上去。
剩下七人酒足飯飽之後,便尋了間客店投棧。在安頓好王語嫣之後,東方不敗讓虛竹留下保護她,自己則跟着慕容復及其另外三個家臣,外出尋找包不同的蹤跡去了。
五人按照包不同留下的記號趕道,直行到天黑,已出得城鎮,走在山道之中。
此間道路崎嶇,越走道旁的亂草越長。
風波惡看了地上一陣,撓着頭說:“這裡沒有三哥留下的記號了,咱們只怕是走錯了路,前邊那個彎多半轉得不對。”
鄧百川道:“那且我們且走回去,再仔細找一找看。”
“喂,公子爺,我在這裡!”正當一行人想要折返的時候,前面卻傳來了包不同的呼喚。
“三哥,你到底在哪裡?”風波惡當先循聲奔了出去,意欲找到包不同的所在。
放眼山路陡峭,亂石嶙峋,風波惡一口氣奔出數裡,轉過一個山坡,忽見右首山石旁露出一個腦袋,卻不是包不同是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