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沂從未料到自己再度遇見顧靚靚會是這樣的情景,他一直以爲他的靚靚應該待在大學的殿堂裡,像無數青春少女一般享受着屬於她這個年紀的燦爛年華,而不是出現在這種聲色場合裡。
他其實很少出入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若不是今天慶功宴結束後,Joe餘興未了,提議去酒吧繼續下一場,他也不會出現在這裡,更不會重遇兒時的小天使——顧靚靚。只是,他真的沒想到兒時的天使早已經蛻變成一個習性不好的少女。
LED燈光在酒吧裡不斷地閃耀,男男女女不斷扭動着身體,在舞池之中上下揮舞着手臂,一個個似乎很沉浸在這種很high的氛圍之中。憑藉着微弱的光芒,他看見了一個年輕的女子,她正扭動着柔軟的腰肢,在舞池中瘋狂地跳舞。那一頭紅色的長髮,隨着她身體的擺動,在空中漫天飛舞。
多年不見,原本圓嘟嘟的小臉早已舒展爲好看的鵝蛋臉,膚色也越來越白皙,甚至帶了一種病態。那雙靈活的大眼睛,不斷地轉動,多了幾分勾人的意味。她化了濃厚的妝,連在幾米之外的他都能看見臉上那厚厚的眼影與黑色的睫毛膏。他不由眯起了眼睛,眸中帶了淡淡的寒意,因爲他正盯着那裸露在外,蔥玉般白淨的胳膊和大腿,他的心裡頓時冒起了一股連他自個也難以察覺的怒火。
她的改變實在太多了,可是他卻還是能夠一眼就認出她。不是他的有多少的能耐,只是因爲她的脖子上掛了一塊通透的玉佩,那是他父親給她母親的定情之物,他從小戴就在脖子上,無數次拿手去撫摸,怎麼可能認不出來呢?他記得很清楚,離開孤兒院之前,他將這枚玉佩交付到了顧靚靚的手裡,並一再地承諾,一定會去接她。只是,連他自己也沒猜到,這個承諾遲了整整十五年。
美麗的臉龐在眼前不斷地閃現,那舞動的身軀招惹了身側蠢蠢欲動的男
人們,很快,幾個男人便徐徐地往她靠近,藉着舞步的移動,撐開的手臂正向她聚攏,他們有默契地圍成一個圓圈,漸漸將顧靚靚圍在了中間。
顧靚靚這才意識到了危險,她掙扎着要出去,可爲時已晚,那些道貌岸然的男人已經將她層層圈住,不知是誰故意撞了她一下,又不知是誰伸手摸了她一把,她皺起了眉頭,努力想要穿出人羣。離她最近的一名中年男子,故意伸手卡住她的下巴,他湊近臉去,呼出濃郁的酒氣。
顧靚靚馬上拿手捂住鼻子,這難聞的酒氣令她作嘔,可那名男子卻不識趣,他藉着酒意越發地肆無忌憚,甚至襲上了她的胸部,恣意地撫摸。顧靚靚當下就氣急了,她想都沒多想,立刻揚起手,甩上了那名男子的臉。吧嗒一聲,這聲巴掌又響又脆,男子被她扇了這麼一個耳光,立刻紅了眼睛,正準備反手還顧靚靚一巴掌,奈何手卻突然被人扣住了。他轉過頭,看見一張淡漠的俊顏,怒氣不由開始嗤嗤地往上躥,破口大罵道,“哪兒來的雜種,敢管老子的閒事?”
陸子沂只是緊緊地扣住他的手腕,目光直接越過他,停留在的顧靚靚臉上,他輕啓嘴脣,一張一合,發出簡單的音節,“靚靚……”
顧靚靚擡起頭,錯愕地望着那張俊逸的臉,眸中閃過無數種複雜的情緒。
陸子沂凝視這她,輕聲說:“靚靚,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你的瓶子哥哥。”
“瓶子哥哥……”顧靚靚喃喃地重複着,不可思議地瞠大了美目,尖叫道,“你是陸子沂?”
中年男子一聽這架勢,猜到兩人八成是認識的,馬上叫囂道:“喂,小子,別跟我裝英雄救美了,快點放開老子!不然老子跟你沒完!”
陸子沂只是加重了手上的力度,令那男子疼得呲牙咧嘴,發出哇哇的叫聲。不過,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顧靚靚身上,他露出一口
好看的白牙,笑容和煦,“我很高興你還記得我!”
“我……”怔了足足有三四秒的時間,顧靚靚終於有了反應,但並不是表達重逢的喜悅,而是轉過身就跑了。陸子沂沒猜到顧靚靚會做出逃跑的舉動,他馬上伸出空餘的左手去拉她,卻還是遲了一步,顧靚靚的小身影已經靈活地鑽入人羣,漸漸地消失了。
好不容易纔能夠找到顧靚靚,陸子沂自然不會捨得這麼輕易放她逃走,他鬆開剛纔那名男子的手,立刻拔腿就去追。那名男子被他拽得手腕發麻,這才得了自由,追罵道,“臭小子,別讓我逮到你,一定不會讓你有好下場!”
“讓誰沒好下場?”一道陰冷的聲音從頭頂飄了過來,那名男子擡起頭,臉色刷地一下就白了,因爲他看見兩名戴着墨鏡的魁梧大漢立在了他面前,不由嚇得抖索了起來,“你們是誰?想……想怎麼樣?”
其中一名墨鏡男子冷笑道:“我們只會廢了你剛纔亂摸的那隻手!”
“啊……”男子當下就酒醒了大半,求饒道:“各位大哥,我是喝多了,一時糊塗,纔會做出這種事,您大人有大量,暫且饒過我一回吧!”
另外一名男子接話,“不給你一點教訓,還真不知自己幾斤幾兩了!”說完,他伸手拽過那名醉酒男子,就往外面走去。
而那邊的陸子沂眼觀八方,不斷地在酒吧尋找顧靚靚的蹤跡,奈何燈光昏暗,人羣吵雜,他怎麼也找不到顧靚靚的那嬌小的身影。他不禁開始懷疑剛纔是否的真的遇見了顧靚靚。
那震耳欲聾的DJ音樂吵得他頭都發疼了,可他還是堅持每個位置地找過去,連角落之處都不放過,因爲他不能再錯過任何一個能找到顧靚靚的機會了。靚靚今天變成這副模樣,想來他也佔一定的責任,如果當年他找到了她,也許她就不會變壞,也許她就不會受這些苦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