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回 攻城戰打響

肥如城,春秋時屬肥子國,《左傳》有肥子奔燕,燕封於此之說,故曰肥如,漢置縣,肥如城的位置就在如今的盧龍縣以北,其城三面環水,左臨盧水右臨玄水,南是玄水與盧水交匯之處,只有北面纔是平原,這個位置一般來說易守難攻,但是現在是冬天,不利於守城,兩條以爲天然的屏障的河都結了厚厚的冰層,甭說人了,大象都能在上面跳舞。

要是平常只要緊守北門就萬事大吉了,可是現在河水這一凍上,徐晃壓力大增,如果分兵緊守四門,那麼一面只有五千兵馬了,五千兵馬一面城牆困難了點兒,於是徐晃發動城中百姓,讓青壯年全都上城守衛,告訴衆人,我一不小心把右鮮卑大人莫護斛闔給幹掉了,如果城破了大家全都得給他陪葬。

城中的百姓聽了心裡害怕,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全都行動起來了,他們準備好了,城外的鮮卑軍也很是配合,公孫康帶着五萬遼東軍來了之後休兵十日,趁着這十來天的日子伐木開山,準備攻城的器械,一切全都準備齊了,第二天就開始大舉攻城,不是隻攻一門,是同時攻打四門,盾兵在前掩護,後面軍兵扛着雲梯緊緊跟隨,在他們後面就是弓兵蹬上轒轀車準備登城,還有抱着巨木的壯漢所組成的撞城隊,頭上頂着巨盾奔城門殺來,一時間凜冽的殺氣在天地間瀰漫開來。

兵法有云,攻城無非臨(臨山築攻)、鉤(鉤梯爬城)、梯(雲梯)、堙(填塞城溝)、水(水攻)、穴(挖地道)、突(穿突暗門)、衝(衝鋒強擊)、蛾傅(密集爬城)、軒車(用高聳的軒車攻城)、轒轀車、空洞(隧道攻城)凡十二種,如今天寒地凍,想要攻打肥如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只能強攻了,所以莫護跋下令所有的部族全都參戰,想要一鼓拿下肥如給他老爹報仇雪恨。

一見敵人攻來了,徐晃親自登上北城頭高聲喊喝,大小三軍小心戒備,弓箭手依着垛口把弓拉滿了對準了敵人,喊殺聲中攻城戰正式打響,看着鮮卑聯軍如潮水一般殺過來,城頭上的軍兵沒怎麼緊張,新兵在老兵的帶領下凝神瞪視着下面,鮮卑與遼東聯軍越過結了冰的護城河衝過來,等到他們進了射程之內,城頭上箭如雨下,各團、連的指揮官高聲喊叫:“滾木擂石準備!”“開水準備!”“熱油,金汁(也就是大糞湯)”“弓箭手連射!”城頭上各種命令有條不紊的一條條的傳下去。

城下的聯軍頂着箭雨一路跑到城下,雲梯立起來搭到城上,城頭的軍兵就準備用鉤杆把雲梯挑開,徐晃大聲吼叫:“先不要動手,等他們爬到半截在說!”軍兵高聲答應着,心裡說你真夠陰險的!雲梯架起來之後下面的軍兵頂着盾往上爬,徐晃把手一揮,熱油順着雲梯就澆下去了,燙的底下的軍兵殘叫連天,好多人都從雲梯上摔下去摔的骨斷筋折,慘叫不斷。

等到油倒的差不多了,火把丟下去,油遇上火了那還不着,頓時烈焰飛騰,大部分雲梯全都變成火梯了,許多軍兵身上的衣服燒着了,從雲梯上跳下去慘號着滿地翻滾,這時候對方的轒轀車、軒車也到了,軒車高有五丈,基本上與城頭齊平,車上的弓箭手開弓放箭,與城頭對射,徐晃一見喝道:“火箭!”

弓箭手應聲把帶着火油的箭枝點着了射向軒車,木製的軒車很快就燒着了,車上的軍兵顧不得再射箭了,爭着往下逃,有那個着急的直接就跳下去了,轒轀車上面覆着很厚的鐵皮,不易點着,緩緩的推向城頭,撞城的撞木也擡到了城下,後面的炮石臺(投石車的前身)也擡上來了,這下城上的軍兵開始有傷亡了,巨石向城頭亂砸,軍兵一邊往下扔滾木倒大糞湯一邊還得小心着飛石亂箭,兩方展開了血戰。

簡短截說,今天強攻了一天,鮮卑聯軍連城頭都沒有攻上來,最後士氣低落,只好退兵,見到聯軍退走了,城上歡聲雷動,不斷的嘲諷着鮮卑人和遼東軍,徐晃鬆了一口氣命人清點損失,修補城牆,救治傷員,他帶着親兵從城頭上下來回到了府衙之內。

府裡頭蓋勳忙的不可開交,徐晃負責守城,蓋勳負責後勤補給,吩咐人燒開水,淘大糞往城頭上送,這個活計也不輕鬆,見徐晃大步流星走進來,蓋勳放下手裡的東西問道:“公明,此戰如何?”小軍過來把徐晃的盔甲兵器接下過,徐晃說道:“還好,咱們早有準備,鮮卑狗沒有討得便宜,連城頭都沒有攻上來!”蓋勳聽了欣慰的點了點頭:“那就好啊!”

正說着呢,中軍來報:“稟將軍,軍師,此戰賊人死傷不下七千餘,我軍傷亡甚微,只有數十人死亡,傷者不過百!”兩人聽了心裡高興,中軍話鋒一轉,說道:“不過我軍守城器械消耗甚巨,箭枝用掉小半,滾木擂石消耗大半,只有金汁頗有贏餘!其餘物資也是消耗大半!”其它的都消耗很大,就是大糞燙有富餘,夠所有的鮮卑聯軍喝一碗倒一碗的!

兩人一聽這話當時臉就拉下來了,把軍兵打發出去,蓋勳冷着臉說道:“公明,你們是不是太浪費了,十萬只箭一天的功夫就用去一半,只射殺了不到七千敵兵,照此下去不出三日你們就只能用削尖了的木棍作戰了!”徐晃心情也很沉重,站起身來說道:“先生不要惱火,我這就去教訓教訓這幫敗家的傢伙!”說着一抱拳出的府來前去訓人。

把大小將佐集合起來把戰果通報一遍,徐晃把他們臭罵了一頓,打了勝仗了自然應該嘉獎,但是付出的與所得不成比例,要是這樣下去那還得了嗎!衆人捱了罵全都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回去以後開會臭罵軍卒,這時候就用着政委了,開始出來唱紅臉,給大小三軍掰開了,揉碎了的那麼講,別以後軍卒不敢出手那就麻煩了。

這頓罵還真管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消耗明顯減少,殺敵明顯增多,就這樣一連堅持了十幾天,再往下打就困難了,城中箭枝用盡,滾木用盡,火油用盡,連糞燙都成了寶了,小軍呼籲城中的百姓多吃多拉大力搞生產,這下徐晃、蓋勳都很着急,蓋勳命人把城中的大戶全都請了來,讓他們援助,跟他們說好了,這是借貸,等到仗打完了雙倍賠償,一來是破城有生命之險,二來是西涼馬超軍名聲很好,於是衆人紛紛慷慨解囊,把家裡的木料,刀槍箭枝全都貢獻出來,暫時緩解了後勤不足的壓力。

第十五天頭上,鮮卑聯軍終於帶人攻上城頭,雙方展開白刃戰,徐晃帶着衛隊四處救火,哪兒危險往哪裡去,就這樣也難以敵住聯軍,鮮卑人一個個爬上城頭,佔住一段城牆拼死衝殺,給後續部隊的登城創造條件,就在這危急關頭蓋勳組織壯丁上城幫忙,這才把敵人打下去,解了破城之危,雙方苦戰一天鮮卑軍見死傷太重這才退下去。

差點兒破城,這下城中士氣受挫,各級的大小將官急忙做軍兵的思想工作,徐晃也和蓋勳商量,這樣下去可不行,得想想辦法,經過十幾天的攻城戰,軍兵死傷七千餘人,手裡頭只有一萬左右的兵馬可用了,相對的,鮮卑人死傷三萬餘人,公孫康的五萬遼東軍基本上被打殘了,可以說敵人的損失十倍於已方,但是公孫度的後援部隊上來了,夫餘、三韓的外族軍上來了,加起來也有六七萬人,這樣算起來城外的敵兵不減反增。

長此以往的打下去,對自己方非常不利,兵法有云:逢強智取,遇弱活擒,現在是該執行蓋勳的妙計的時候了,徐晃把自己手底下五百斧頭兵集結起來,讓他們好好休息,當夜三更時分,徐晃悄悄的把城門打開,帶着五百人出北門偷襲鮮卑營寨,五百人如五百猛虎殺入鮮卑營中,四處殺人放火,一時間鮮卑大營亂作一團,徐晃帶着五百斧頭兵在鮮卑營中大殺大砍,莫護跋一見徐晃恨的牙都疼,但是耐何不得徐晃,徐晃的一身本事那在天下也排的上號,馬前無三合之將。

他們這裡這麼一鬧騰,圍住東、西、南三門的軍兵也得着信兒了,急忙都派兵往這邊來幫忙,十數萬人把徐晃的五百軍兵團團圍住,最後徐晃帶着手下軍兵殺開一條血路一直衝出了鮮卑大營往北敗下去了,鮮卑人對徐晃恨之入骨,在後面窮追不捨,莫護跋下定決心了,上天追你靈霄殿,下海追你紫晶宮,你就是跑到天邊兒上我也抓住你!

徐晃引兵一直往北跑,十萬大軍兜着屁股在後頭緊追不捨,徐晃前腳剛走,肥如城中蓋勳急忙派人四下宣傳,把城中的百姓全都組織起來,告訴城中百姓,現在肥如守不住了,想要活命趕快收拾東西準備逃命吧,我們在這裡給你們阻住鮮卑賊兵,最多還能堅持個兩三天,現在我們把南門外的敵營衝破,你們逃命去吧,於是衆百姓全都收拾東西準備逃命。

南門外盧水對岸的鮮卑大營之中沒什麼人了,大部分都去追徐晃去了,一萬人馬攻破大營,衆百姓涌出城來過了河一路向南飛奔全都跑了,蓋勳派了人在百姓中引導着百姓繞過濡水奔盧龍塞,那裡有五千烏丸兵把守,蓋勳又叫來一隊軍兵,吩咐他們依計行事,這纔要火燒肥如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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