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正不理解夏清爲什麼會突然出聲阻止她時,目光也看到了天空臉上的疲倦,甚至有了些厭煩.這種表情雪兒從來沒有看到過,哪怕是她再任性,天空也不會生氣,總是順着她,低聲下氣地陪着笑臉,直到把她都開心爲止.可是此刻雪兒看到的天空,完全是另一個人.從來沒有在她面前露過的疲憊之感.
“天大哥,我.’雪兒和夏清心中有着相同的反應,在看到天空的樣子後,彷彿是怎樣跑向他,都會保持着距離,而且越來越遠.
天空擺了擺手,阻止了她,不用說他也能猜到.嘆聲一聲,道:“朵兒,秋絲,和丫頭.是三百年前星月帝國的三神女.至於當年我和她們是什麼身份我不知道.但是有一點我可以確信,她們都爲了做了很多.那張泛黃的照片就是秋絲爲了把我從流沙中救出來,交給我的東西,最後她卻被流沙吞噬.”
“朵兒,六年前我因爲她失去理智,屠殺了七萬人.六年來所做的一切也是爲了她.這些你們都知道了.不用多說.至於丫頭,她也是最慘的一個.”天空的聲音出奇的低沉,像是在回憶過往似的疲憊不堪,難回首.
天空每說一句,夏清和雪兒心中就會抽痛一下.這並不是說她們付出過多少,而是在告訴她們天空他爲什麼如此拼命的要去喚醒她們三人.
“當初,還是丫頭把龍鏈交在我的手中.那時唯一對她好的‘影子’也爲了保護我們逃離,而死.三百年前的科技達到何種程度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一個人被活生生分成兩半是何種痛苦.一半守在孤島中,一半,在這裡.”
天空指了指胸口的位置,抽動着嘴角,雙目清澈見底,漆黑的讓人心痛,道:“而且這種痛苦持續了三百年.其實,我也想不明白,她們爲什麼要這樣幫我,三百年前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是誰,朵兒不說,秋絲失憶,丫頭醒來比朵兒更加困難.呵~”
“最困擾我的是朵兒爲什麼選擇自願沉睡三百年隱瞞一切事情,我的感覺告訴我,如果我是朵兒的話,或許醒來就是爲了再見我最後一面吧.”
“殺神君王秘法那點突破十星的威力,所需要的代價就是三十年壽命,而朵兒呢?預知三百年後的事情所要付出的代價,呵,生命吧.”
叭嗒,點了燃了煙.吐出一口煙霧後,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似如天空此刻的心情,“或許這是朵兒對我承諾的一個彌天謊言.即使六年前沒有遇到朵兒,或許若干年後我同樣也會發現真相,只不過,給了我一個泡沫般夢,不可觸及,觸及夢斷.”
“你們好好休息吧,我還有點事.”天空太過於冷靜了,讓二女似乎都不認識眼前人了.
夏清和雪兒看着天空心傷的離開房間後,他的話語還縈繞在耳邊.雪兒眸子早起漾起了霧氣,天空一直都是笑呵呵,此刻才知道他心中從未有過輕鬆.雙肩巨大的壓力和心靈的煎熬一直在折磨着他.
“天大哥,雪兒錯了.”雪兒的清淚終是忍不住順着臉龐流下,腳步趔趄的追向天空.她還不想失去,不想再品嚐一次失去的滋味兒.她的世界僅剩下天空,一旦他走出那片天,那個藍天碧水的空間就會崩塌,陷入無盡的黑暗.
“雪兒,給他點空間吧,他累了,需要調節一下.”夏清攬住了泣不成聲的雪兒,此刻即便是追出去也只是增加天空的煩惱,讓他本就無法平靜下來的心更爲混亂.她何嘗不想去追天空,把好多好多,從前未說出口的話告訴他,但此刻,不能.
“可是,天大哥他,我好怕失去他啊,他從來都沒有這樣對我說過話的.是不是啊.”雪兒趴在夏清的懷中嗚嗚地抽泣着放聲大哭.
夏清雙臂環着雪兒柔弱的身子,冰冷的俏臉在天空開口時便已融化了.她已經儘可能的去幫天空分擔壓力了,可是卻無法分擔他心中的撕痛.“天空不會不要你的,他只是需要休息一下.明天一早醒來就會恢復如常的.乖,睡吧.”
天空驅車離開了,現在他需要把心中的疲憊驅散出體內.這種負面狀態誰都可以有,但是他不可以.最直接的方法就是酣暢淋漓地打一場.
書老在退出龍魂時自廢實力,書東書溪二人連手也無法達到他的要求.天空苦笑着發現,此刻居然連一個能陪他好好打一場的人都找不到.或許,也可以.
天空在半途把車輛停在他處,換上了夜行衣縱身提起十星的實力在夜色中穿行.在到一處偏僻寬廣的無人區時,天空立在樹間,雙目微閉,心神沉入心間運轉內氣.驟然間虎目圓瞪,一道高昂的吟聲響徹天地,隨即十星的力量以身體爲中心洶涌噴薄而出,肉眼可見的氣浪呈震盪的漣漪向四周擴張.
做完這一切,天空原地靠在枝頭,好整以暇地抽着煙等待着.
“爺爺,那股力量好強.”書家三人看向某方向注目着,書老爺子雖然實力被廢,但還有着十星的感應.
書老爺子點點頭,緩緩站了起來,道:“看來有人是故意而爲,這必定會引來一大幫的星級高手.繼續訓練,你們這點實力連天空八星僅用肉體的技巧都打不過,別說去,看熱鬧的資格都沒有.”
兄妹二人心中確實有着這樣的想法,在書老爺子一聲呵斥之後,也明白自身實力太過低下,雙拳緊握繼續埋頭對戰.那道力量是他們無法披靡的,若是去了恐怕連屍骨都無法找到.
一時間在各個不起眼的角落,或是深宅中不停地有人影閃出沒入夜色,朝着發出力量的源頭縱身而去.
天空感應着四周十幾道氣息朝着他以極快的速度奔襲而來時,便做好了應戰的準備站在空曠之處,運轉內氣朗聲道:“都出來吧,滬市的高手們.今天大爺我要將此地重新洗牌.”
暗處的各個方向趕來的高手聽到天空極其張狂的語氣幾乎想笑,看來中間的那小子是故意而爲招來一幫人.此處只有他一人,難到他想着以一人之力做到麼?即便是十星也不行,雙拳難敵四手這個道理,在擁有絕強實力之前是一直適用的.何況天空的實力也和來此的人在伯仲之間.
道道冷哼聲破空傳來,聽着天空的聲音不過是個小傢伙,這個年紀能擁有十星的實力確實讓他們瞠目結舌.衆人心中打着鼓,小小年紀就有這番實力,若是任由他成長下去那還得了?似乎構成了默契,沒有一個人離開,心中都想着把此人留下.
“小娃娃,把你如何訓練的方法說出來,老頭子就給你一條生路.”天空左手的方向傳來一道略帶蒼老的聲音,但底蘊渾厚,實力顯然也不在天空之下.
隨着老者出口其他人都是在暗中觀察,打着渾水摸魚的心思.能感應到天空氣息而趕來的人自然都不是庸手,都看出了中間那小子雖然年紀輕輕,但絕對不是那麼簡單.僅僅這份以一敵衆的魄力就不是一般十星高手能做出來.
既然那老者願意做出頭鳥,各方勢力的衆人也樂得如此.首先看看那囂張小子的真實實力再說.如果是難啃的石頭,這樣貿然上前豈不是等於找死.更何況四周不但沒人離開,而且還有數到氣息不斷地加入進來,潛伏在暗處.
“哈哈哈哈.”天空仰頭大笑,單手遙指老者的方向,冷氣森然地道:“老傢伙,你都一把年紀了不在家抱孫子卻跑來淌這趟渾水,我看你是活得膩歪了.”
囂張,極其的囂張.在老者出聲時,四周的衆人也感應到了他的實力,至少十星,深不可測.可眼前這小子居然絲毫不放在心中,反而變本加厲的擠兌着老者.
“哼,小娃娃,老頭我活了七十餘載,你不是第一個敢用這樣口氣和我說話的人,但卻是唯一還站着的人.”老者冷哼一聲,並沒有勃然大怒,反而嗤笑着說道.這種激將法對活了一把年紀的老狐狸來說沒有任何作用.
老者也知道這小子既然敢堂而皇之用氣息吸引衆多高手前來,必是有所依仗.在未摸清底細前絕不可輕易出手,否則豈不是徒爲他人做了嫁衣.
天空自不會和老者繼續多費口舌,他來此的目的是大戰一場,而不是耍嘴皮子.環視一圈後,蔑視似的切了一聲,道:“也不過如此,我一人而已.卻沒人敢上前與我一戰.空有絕強的實力.這樣吧,第一個出來的人,我最多讓你輕傷敗北.這總行了吧.各位大叔.”
天空如此所爲也不是盲目而行,他雖然要發泄一番,但那並不代表着要找死.面對着這麼多的高手,他若不是以強硬的姿態震懾住衆人,他們蜂擁而上的話,天空也只得逃命去了.相反,他在從心裡上引導着衆人一個個和他對戰.
老者悶哼一聲,心中雖然有些不忿,但還是忍住了.在這強者林立的地方,還是不要做出頭鳥的好.沒想到他出言挑釁,這小子居然不搭腔,轉向他人直接無視了他.
“嗖.”沒多一會兒,一道人影從暗處走出,站立在天空身前不言不語,擺好了架式朝着天空勾了勾手.
天空不由暗中苦笑,眼前的這人身形柔弱,從他步履間的輕盈或多或少都能判斷是應該是以靈巧爲重的高手.不過,這也不是他搶了本應該天空所做的手勢.
衆人見得有人露頭頓時來了精神,凝目盯着場中的情況.這個囂張神秘實力高強的小子到底依仗什麼讓他如此不可一世.如果是個草包,他們不介意練練手.
“我說過讓你輕傷,但是你身板太弱,就用三分力吧..”天空依舊是矗立在原地,只不過右手掌心向下運轉內氣,集於手心屈指輕彈,一道凜冽的氣流夾雜着嗖嗖的破空聲飆射而去.
衆人皆是暗皺眉頭,話語間囂張倒還罷了,但是在對戰間居然不尊重對手,這讓他們對這小子有了些反感.走出應戰的那人少說也是九星實力,即便比不得天空十星的實力,但交戰一番還是不成問題的,可那小子居然囂張的說用三分力??
在場的九星高手均是雙目微眯鎖定着天空,九星雖然和十星由着很大一段的差距,但還沒哪個十星的高手說只用三分力一擊就能輕傷他們.在場的衆人已經沒有一個人對天空好奇了,而是鄙夷.自大狂傲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但事實很快就要他們閉上了嘴巴,而且狠狠抽了他們一耳光.實力並不是衡量一個人戰力的全部因素.
那人看着天空擡起手時正疑惑間,卻感到一絲危險朝着他襲來,但不可硬抗,身形微錯間正要躲避時,不知明的攻擊已經集中了他的身體,連連後退數步臉色略有些難看.太強了,如果這是三分力的話,他不可敵.
衆人一片寂靜,這突出起來的變故讓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只是看到天空屈指輕彈,然後那人像是配合似的就退了數步,雖然他極力做出了躲閃的舉動,甚至是有些輕視,但如那小子說的一樣,一擊之下將其輕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