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時陳星凡只是以爲這是錯覺,那段時間的相處讓他這感覺逐漸消散,但很快他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從那天開始陳星凡這個普通人會被他們輪番訓練,最起碼的生存手段是必須的.哪怕他是和肖軼一樣是頭腦醒的人,也要學會最基本的技能.那時他只是比常人強壯了一些,面對氣勢洶洶衝來的野獸差點沒要了他的命.
在那一刻陳星凡只感覺到一陣寒冷的殺意傳來便暈了過去.在醒來的時候就看到夏清單手提着已經死去了野獸.雖然他不知道他昏迷的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但他知道以夏清展現出來的實力絕對不會如此容易就解決掉.從那時起,他在與夏清相處時,都會乖乖地不敢多說什麼.他可不想成爲那個野獸.
“啊?爲什麼啊?”雪兒絲毫沒有發覺陳星凡的變化,轉着小腦袋左看看天空,右看看夏清,天真地問道.
陳星凡的腦袋埋得更低了,平時無論什麼內容教一遍就會的雪兒,在此刻怎麼會沒看出來呢,還會問出這樣的問題.這不是把他往火坑裡推麼,似乎他已經看到在天空雪兒離開後,那個淡然的夏清會變成什麼模樣懲罰自己.
“呵呵,這有什麼好問的.夏清是龍魂唯一的一個女性,我們四個老爺們總不可能和她過不去.”天空沒有遲疑就說了出來,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答案.換做是其他人也不會去和一個女子搶飯吃.但是天空忘記了一點……
“天大哥,你又騙人.別忘了陳星凡的智商可是還在我之下噢.”雪兒撅着小嘴對天空說的答案嗤之以鼻,道:“在雪兒家裡時,天大哥你可是和我們搶得起勁呢.”
雪兒說的自然是夢顏她們.最後天空在她們掃蕩了所有飯菜後,他又端出了兩道小菜,她們卻一口都吃不下去了.此時似乎與夏清有了火藥味,相反的,在一開始吃飯時,雪兒就發現了她與夏清和陳星凡的不同之處.
他們似乎不用言語就知道要做什麼,雖然只是很小的動作,但這一切都看在雪兒的眼中.她也知道自己絕對不會和天空有着這樣的默契.自然地嫉妒了起來,陳星凡倒是好說,可夏清…人又漂亮,比自己成熟,還從小和天空在一起搭檔着完成任務,他們的關係自己完全比不上.下意識就把夏清列爲了敵對的名單內.
天空很想和陳星凡一樣只要埋頭吃飯就不會被戰火波及到,可他卻是主要的目標,想躲她們也要願意啊.
“雪兒,你真想知道?”天空除了龍魂的秘密之外,任何事情只要是能說出來的都會直言相告,但是此刻他卻沒有這樣做.與夏清對視了一眼後便開口問着雪兒道.
二人目光交匯的一幕被雪兒捕捉到了,心中的醋意又增加了幾分.從前天空都是無微不至地伺候自己吃飯,現在不僅沒問她,還…似乎她與夏清比起來,天空更加關心的人是夏清,而不是自己.
但是聽着天空的語氣,雪兒又猶豫了起來,她也知道天空不說恐怕是因爲什麼原因.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只好點了點頭道:“雪兒會保守秘密的.”
“雪兒,不是你天大哥不願意說,只是這個秘密只有當時的人才知道.連星凡,天空都沒有告訴他.”夏清首次開了口,放下了筷子舉起酒杯,笑着與天空虛晃了一下抿了一小口,道:“龍魂的事情天空並不是完全知道,只有我第一個進入龍魂的人才徹底掌握了全部的秘密.而那不知道的百分之一,只有在需要的時候我纔會說.”
“這也是龍魂完整的最終秘密,不過你們別問了.哪怕是天空我也不會說的.”夏清此時強硬的姿態讓三人無語相對.
夏清雙手靠在飯桌上晃悠着手中的高腳杯,看着天空沒有阻止的眼神時,便繼續說道:“書家的書溪,雪兒你應該知道了吧.”
雪兒點點頭,看着天空只是默默地吃着飯菜,眼神中不時地會劃過一絲黯然.雪兒心中知道天空每一次有這樣的情緒時,那麼肯定有着不好的事情發生,而且都是他身邊親密的人.
“我和天空一樣訓練了一種秘法.在那次出任務時,我們遇到了麻煩天空昏迷.”夏清雙肘撐在飯桌上晃悠着高腳杯,道:“雷哥也已經重傷,所以我…用了秘法.代價是,從今天算起,我只有十年的壽命了.”
陳星凡忽然擡起頭看着夏清,雪兒也是驚訝地捂着小嘴目不轉睛地看着夏清像是沒事的人一樣.
夏清抿着紅脣的雙脣第一次在外人面前甜甜笑了起來,道:“不過,後來他們爲了恢復我,所以拼命地接受任務在世界各地尋找能治療我的方法和藥材.上天眷顧我夏清啊,現在我能活到六十多歲吧.也夠長的了.”
“也是因爲這樣,他們幾個處處讓着我,保護我.不想再讓我重複那一次.無論他們怎麼鬧,都不會把我牽扯進去.只要我一句話,他們就會乖乖地老實下來.”夏清的柳眉完成了月牙兒看着天空.
天空心中歉疚着,這也是爲什麼當初數次警告書溪不要輕易用出殺神君王秘法的原因.這樣的代價他們承受不起.不過夏清之前說的那個秘密,一直讓天空思索地不明白,但是現在雪兒還在一旁,天空也不好追問.更何況夏清堅決的口氣讓天空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好了,不說這樣的話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就不多討論了.”夏清舉起酒杯與幾人碰杯喝了一小口道.
四人有默契似的都沒有再去說關於龍魂的事情,談天說地天南海北的聊着,話題越扯越遠也讓氣氛緩解了下來.
一頓飯吃下來,聊着吃着不知不覺過去了一個多小時.所有的飯菜在夏清與雪兒停筷時,被陳星凡和天空掃蕩得乾乾淨淨.收拾完畢,幾人各回各的房間.
天空在房間中在爲雪兒準備的藥物,按着方子調配了起來.只要有藥材缺的就是慢慢熬製了.消耗的只是時間而已.把小山似的藥材分成了十幾份,碾磨調製完畢打好包,只等需要的時候熬好就可以用了.
“咚咚咚.”天空不用開門看也知道是誰.陳星凡這個時間一定是在研究智能程序,以夏清的性子也不會在這個時間主動來找他,剩下的就只有雪兒了.
“天大哥,來陪陪雪兒好不好.”雪兒滿臉的不高興,揉捏着睡衣的衣角,固執地道:“說說夏清姐和你的事情.”說完雪兒就轉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天空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嘆息着只能簡單的收拾一下便走向了雪兒的房間.天空自然知道雪兒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畢竟他與夏清相處的時間是最長的,甚至是比朵兒還要長.雪兒心中恐怕也有了危機感.
雪兒的房門被天空擰開了,走進臥室時,看到雪兒已經抱着雙膝蜷縮在牀頭,只開着昏暗的壁燈.天空上前幾步坐在牀邊直視着雪兒,道:“雪兒,還在爲夏清的事情不舒服?”
雪兒默默無言地爬進天空的懷中,貪婪地嗅着熟悉,原本只屬於她一個人的味道,說着:“天大哥,之前我並沒有發現.你和龍魂組織人的默契讓我羨慕,與夏清不言不語便能知曉對方的想法讓我嫉妒.”
“傻丫頭,你只是看到了結果.這些都是我們在戰火中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在必要的時候我們連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如果不能通曉隊友的意思,恐怕我們活着的機率爲零.”天空也知道雪兒對夏清有了敵意,可是他哪一方都不想去傷害.但問題,還是擺在面前.
雪兒躺在天空懷中感受着他身上的溫度,回想着從與天空相遇時開始發生的一切,各種情緒充斥在心間,道:“天大哥,如果雪兒也達到了能幫助你的地步,那麼我也可以像夏清姐那樣麼?”
雪兒也知道天空是爲了保護她不受傷害,所以在遇到危險的時候總會離開自己.不想把危險帶到她的身邊.而如果她的實力足夠強的話,一定會和夏清一樣能呆在天空身邊,隨時都能幫助到他.
天空知道雪兒就算是再努力也不可能和夏清相比,畢竟夏清是和他一樣從小就開始訓練的.現在雪兒哪怕是有着自己鼎立的支持,能達到五星差不多就是極限了.而這樣的實力…天空一根手指頭就能解決.在面對黑龍殺手時,她不會有勝算的.
所以這也是爲什麼天空給了雪兒一個努力的方向,給了她智能程序去研究.雪兒和夏清不同,她們完全是倆個世界的人.
雪兒已經從天空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坐了起來看着天空無比認真地道:“天大哥,朵兒姐在留給你的影像中有提到我麼?既然她能預知到三百年後的書溪,那麼發生的事情她一定也知道了.我想知道我到底是扮演一個怎樣角色?”
臥室內寂靜地只能聽到二人的喘息聲,看着雪兒堅定的神色,他知道如果不把事情說得清楚,她一定不會放過自己的,於是緩緩開了口道:“傻丫頭,你亂想什麼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而我與夏清在最開始就認識了,搭檔了數年我們在血型中建立的默契哪是那麼容易就能忘記的.”
“如果沒有夏清,我也不會遇到朵兒,也不會再遇到你.雪兒,你從小就被曼姐收養,任何事情都寵着你,慣着你.你不會明白我與夏清遇到的事情,或者說是我們是倆個身體的一個人.明白麼?”
“我之前說過.殺手這倆個字一直是束縛我們的枷鎖.而我們畢竟是人,最爲渴望的就是像平常人一樣過着平淡的生活.但這一切,在我們進入訓練營和加入龍魂的時候就不再可能了.”
“龍魂中的每一個人都是失去生念,想要放棄生命時,被收進來的.他們都有着自己的故事,你只是看到我們如此默契,一個眼神就能瞭解對方的意思.但背後發生的事情你都沒有看到.”
“殺手是一個最爲可悲的人.沒有親人,沒有朋友,還要控制着情感不讓自己有了羈絆.不然,殺手一旦有了情感,有了牽掛,就等於失去了一半的生命.夏清和我同樣也是.”
“如果當時不是夏清,我們沒有一個人能活下來.而她雖不能全身而退,但活下來是不成問題的.但她依然用了秘法,消耗了自己的生命救下了我們.當時我們三人也心存感激,可是,這一點卻讓我們失去合格殺手的基本線.”
天空呼出一口氣靠在牀頭,看着天花板道:“我們這一代龍魂,或許是最爲奇怪的組合吧.書老爺子你也知道吧,他就是因爲被情感牽絆有了家室,愛人死去後他心灰意冷之下便退出了龍魂.那時他的孩子也失去了母親,後來便有了現在了書家.書老爺子也是有史以來第一個半途退出龍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