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十七八出頭的年輕人走了進來,看着躺在門口的十幾個人,怒道:“奶奶,這幫混子又來了,傷到你沒有.”
“沒事沒事,幸好小天來了,只是,唉,這生意不好做了啊.”老奶奶摸着孫子的手眼淚就差點落了下來,現在這個寶貝孫子才上高中,雖然成績很好,可爲了減少開支,他只能選了鎮上的末流學校,空餘的時間全都是爲了多掙點錢打工了,幸好的事成績一直很好,這也讓老奶奶非常欣慰,辛苦再多也值了.
“這個哥哥,謝謝你了,要不是你在,奶奶又要受人欺負了.”老小二人抱在了一起,他的眼眶紅紅的攥緊了雙手,奶奶含辛茹苦了十幾年把她養活大,二人相依爲命,受得欺負多如牛毛,不是他不想,可他有個奶奶,而老奶奶也這麼想,日子過得艱難啊.
“好了,小軍,去寫作業,啊,奶奶給你做飯去.”老奶奶忍住了淚水,無論如何都要把孫子撫養成人,苦就苦了.看了看天空,狠心道:“小天啊,晚上一起吃飯吧.就別走了,沒你在這一羣人還不知道怎麼處理呢,唉.”
老奶奶避重就輕的說道,可天空哪能不明白這些人就是個狗皮膏藥,只要貼了上去,不付出點代價,撕下來就是一層皮.只要他前腳一走,這個店恐怕就危險了,就算保下來,這老小二人的日子也不要過了.何況小軍還在上高中,花費還是不小的.
天空忽然也有種想哭的感覺,他自己的親人長什麼樣子?從小就是在鮮血洗禮中成長,從來沒有體味過家庭的溫暖,如果不是朵兒和雪兒,恐怕他現在還是個鐵石心腸的人.是她們讓自己知道了感情這個東西.
“奶奶,放心吧,今天開始沒人會再來的.我認識幾個朋友通知他們一聲就沒事了.”天空摸起電話就打了過去,很快就接通了:“蘇對啊,我們好久不見了啊.噢,因該稱呼你爲蘇局了.”
這個電話是蘇影在和方勇離開準備秘密特訓前偷偷留給他的.如果出了什麼事她老爸雖說是一個隊長,但也有點關係,聊勝於無吧.
“你是?”時隔二年多,蘇成林哪還記得天空,何況是他的聲音,不過聽到他叫自己蘇局時,還是忍住掛掉電話的慾望,能知道號碼,還叫這樣叫他的肯定是裡面人.
“哎呀,蘇局您真是貴人多忘事啊,這麼快就把我忘了.你不是讓老友我多麼寒心吶.”天空看着老小二人豎了根手指,一屁股坐在一旁嘿嘿笑道:“你二年前不是還要抓我的麼?那個騎破摩托車的.不記得了?”
蘇成林在想都沒想就知道是誰了,那時候可是讓他抓破腦袋都沒抓到的傢伙啊.如果不是當時韓局的點撥,現在他還是一個隊長呢.能短短時間內爬升到正位,不僅僅因爲當時‘暴動’案件他及時封鎖,韓局也暗中使力才讓他得償所願慢慢爬了上來.嚴格說起來,如果不是天空,現在他恐怕還是‘蘇對’呢.
不過好處歸好處,自從那件事以後,他的寶貝女兒就徹底失蹤了,一年能回家一次就不錯了.而且還辭去了鐵飯碗,在外面做什麼都不知道這怎能不讓他做父親的生氣.最後才知道都是天空唆使纔會這樣,不直接撕破臉就已經是極限了.
“你小子還敢給我打電話……如果你敢把我女兒怎麼樣的話,我,我……”蘇成林當即黑了臉,礙於天空神秘的身份纔沒有立刻爆發,他依稀記得韓局說的話,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千萬不要招惹這小子.
天空自然也知道蘇成林在生什麼氣,毫不在意地道:“放心吧,等你那個寶貝閨女回來後,你保證會樂不攏嘴.”
蘇成林胸口劇烈起伏着,如果是三言兩語就能讓他消氣的話還真是不太可能.自己女兒常年跟一個男人鬼混不回家,做什麼都不知道,任是哪個作爲父母的也都沒好臉色,更何況蘇影還是個女孩.如果再吃了虧什麼的,他已經不敢想下去了.
“唉,好吧,看你做父親的挺不容易的,就透露給你一點,蘇影現在在接受‘特種’訓練,回來的時候,別說是局長,就是上頭都有可能請她過去.而且你的擔心也都不存在.”天空也沒有具體說明,如果不是看在蘇影的面子上,他才懶得這樣做.
蘇成林想了想韓局當時的態度,哼了一聲算做回答道:“如果我女兒少了一根頭髮,老子我官不做了也要撥了你的皮.小子不成器,就指望影兒呢.”
“喲呵,沒想到蘇成林倒是沒有重男輕女的想法,難道他那麼大火氣呢,原來是想讓蘇影接他的班啊.”天空雙眼骨碌一轉,這下就更容易了,原來還打算要多費口舌呢,嘿嘿笑道:“蘇局,你女兒的前程你就放心吧,有我在還怕什麼.不過,如果你兒子,嗯?嗯?”
天空好心提示着,卻沒有繼續說下去有意吊着他的胃口.蘇成林在聽到天空陰陽怪氣的話後,皺着眉頭,他不懷疑這小子的身份,可他爲什麼要這樣做?他蘇家有什麼天空能看上的?
“說下去.”蘇成林不由咬了咬牙,女兒終究是潑出去的水,如果兒子能爭氣的話他當然會首選的,從天空的話中他似乎嗅到了叫做希望的味道.
“我下面說的話非常重要,仔細聽好了.”天空轉身走出了店面,聲音也凝重了起來道:“鎮上很快就會有大人物來,到時候可不亞於十級地震,如果處理不好,別說你了,全部滾蛋都是鐵板釘釘的事.”
“嘶.”蘇成林抽了口冷氣皺眉在考慮天空所說的真實性,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可他沒有接到任何通知:“小子,這可不是開玩笑,當真?”
此時他也不敢大意了,天空的身份一直是個謎,他得到什麼風聲的話也極有可能,可萬一被擺了一道,就算他是個局長也不好做了,沒準會被擠下去.
天空嘿嘿一笑自顧自的說道:“你兒子不是正在基層麼,現在機會來了,讓他帶一對人這幾天在我說的範圍附近,不擾民的情況下二十四小時不間斷武裝巡邏,只要看到可疑,小混混全部都抓了.最多五天時間,你就能看到效果.到時候,嘿嘿……”
“這個,那個地段有點偏僻,本就有巡邏的啊,有必要?”蘇成林現在是完全不知道天空打的什麼念頭,憑他一句話就出動警力,這可不是他一個人就說的算啊.運作起來有點難度.
“嘿嘿,蘇局,聽我沒錯的.如果你不這樣做,我敢保證,五天內,鎮上就要變天了,你這個局長百分之百要下馬,而且,以後就別想未來的仕途了,沒有了你的庇佑,你兒子,嘿嘿,不說你也明白的吧?不做,你下馬,做,鐵定有好處,沒準還能一飛沖天.”天空點了只煙靜靜等待他的回答,這可不是過家家,何況蘇成林這樣謹慎的人.
蘇成林坐在辦公室內深吸一口氣,掐滅了菸頭閉着雙目權衡利弊,分析着這小子的話都幾分可信.花了半輩子的時間他才爬到這個位置,如果一不小心丟了,他肯定不甘心的.如果這小子說的是真的,這倒是給了他一條登天梯.
“不能透露一點?你知道我的風險很大,而且……”蘇成林還是決定求穩.
“這個我不可能告訴你,到時候倒黴可別說我沒提醒過你.要做,就今天晚上天黑之前立刻出警,否則,五天後我給你收屍.拜拜.”天空笑吟吟地掛掉了電話,暗道:“蘇成林啊蘇成林,這下你可發了,不過,嘿嘿,我賺的更多.”
天空走進店內後,看到小軍正在寫作業,隨手拿起其他作業本看到了上面的名字確實是‘胡小軍’,示意他繼續後,天空走到正在摘菜的老奶奶身邊,蹲下來抓起芹菜就摘起葉子問道:“唉,奶奶,你這戒指有些念頭了吧,是一對麼?”
老奶奶手中動作不停,嘆息一聲道:“都幾十年了.都過去了.”
顯然她不想多談戒指的故事,天空加上以前瞭解的事情後也確認了七七八八.半小時後二個小菜端上了飯桌,老奶奶臉色有些尷尬地道:“小天啊,委屈你了,家裡條件……來,喝點酒吧,都是自家的倒沒什麼.”
一小碟鹹菜,一大盤土豆絲,然後一大盤綠豆芽.這還是看到天空來,老人特意多炒了一盤土豆,否則,老小二人就一盤菜加上點鹹菜就湊合對付了.老人也知道小軍再長身體,奈何經濟條件不允許,每月只能弄兩頓葷腥,老人自己都已經忘記了肉是什麼味道了.
“哈哈,奶奶,真香啊,我最愛吃土豆絲伴米飯.”天空毫不在意,在他看來有的吃就不錯了,開了瓶啤酒一人倒了一點,三人津津有味吃了起來,味道真不錯.
就在老小三人美滋滋吃着晚飯時,蘇成林面前的菸灰缸已經插滿了半截菸頭.似乎下定了決心似的,猛地站了起來道:“小劉,通知各隊立刻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