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人都一段精彩的青春,精彩到只有自己年代的人才懂。
——那時年少
夢裡一片片落葉,在蕭瑟的秋風中撕扯向天際,襯出被陰雲籠罩的秋空陰霾。那樣慘烈的氛圍,有一個穿着淡綠碎花連衣裙的少女,孤獨地站在冷冷的河畔,數着落葉。
乾枯的“黃色小船”點在河面,蕩起微弱而幾不可見的漣漪。就像心緒,明明盪漾起伏,卻無頭無緒。
一片……兩片……三片……
好多好多片落葉紛至沓來地點在河面,突然秋風再次撕扯,扯起了少女長長的黑髮,狂暴的力量想將她一同捲入河流!
呼!
天空猛地睜開眼睛,眼珠子轉了幾轉,看着熟悉的環境,卻還是心有餘悸。
深呼吸了幾口氣,輕輕地敲了敲發痛的腦袋,眼睛卻忍不住又要閉起來了。天空掀開被子,走到鏡子前面一看,差點沒嚇死。
眼睛腫得跟豬頭一樣,而且昨天好像吐了紀雲整個後車廂都是!
啊!天吶,太丟人了,她發誓,再也不喝那麼多酒了!
拿起桌子上的鬧鐘一看,已經11點52分了。天空重新躺回牀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歷歷在目,不由自主地鼻子就突然一酸一涼,一股悲意就在心裡氾濫成河了。
她不是沒有想過牧風會喜歡上自己,但也僅是她自顧自以爲的奢望而已。誰會知道,牧風竟然從一開始喜歡的就是自己,而不是安琪。但是,安琪卻搶先奪走了牧風。因爲她敢於表達自己的喜歡,戰勝了怯弱。
有什麼好怪她的?能怪的只有自己。
昨天那種情況,高安琪的十六歲生日,卻過成了這樣,最傷心的人莫過於她了。
也許會成爲她永生難忘的最盛大的也是最難過的生日宴。
篤篤篤——
“空阿!醒了沒有?起來吃飯了!”媽媽在外面敲着門,喊着。
“醒了。”天空喊了一聲,揉着腫脹的眼睛走進衛生間洗簌了一下,才走出房門,上了飯桌。
媽媽數落道:“昨天晚上回家,怎麼醉得跟蝦一樣啊!不是叫你別喝酒嗎?還喝那麼多,故意不聽媽媽的話是不?”
“對啊!對啊!媽,你快打她,一身菸酒味,比老爸還可惡。”天永道。
天空白了一眼天永:“爸呢?”
“還在睡覺呢。”媽媽道。
“哦。”天空扒了一口飯,轉了轉眼珠子猶豫道:“那個……媽,我跟紀雲是怎麼,怎麼回事啊?”
“紀雲?”媽媽恍然大悟道:“哦,你同班同學是嗎?”
“對啊,他還是紀伯伯的兒子。昨天晚上我見到紀伯伯了,而且,好多人都說我跟紀雲有過婚姻……這是怎麼回事?”
媽媽手中的筷子一抖:“這個嘛,說來話長……其實本來也不想讓你知道這件事情的,省得影響你以後的決定。”
“那你就慢慢說唄,我很想知道,而且爸爸跟紀伯伯、高伯伯還有施遵義他老爸什麼關係?”
經過了天空的一番糾纏,媽媽終於將他們過去的事情娓娓道來。
天奇鬆年輕的時候,是一個不務正業的無業青年。年輕貌美的李親雪從外地來聖景市工作,機緣巧合,認識了天奇鬆。一向打着光棍的天奇鬆,對李親雪是一見鍾情,但李親雪並不中意他,而且一度想離開的聖景市。因爲李親雪發現了天奇鬆並非是一個無業青年那麼簡單,他在聖景市有自己的勢力,他沒有工作,但是財路卻很多,出手大手大腳,而且對惹到自己的人也是及其心狠手辣,鬧出過不少流血事件。
天奇鬆、紀躍橋、高建言和施天柱四人,是拜把子兄弟,尊天奇鬆爲大哥,手下的混混更是不計其數。其中被天高峰喚爲龍哥的龍海,就是天奇鬆在路邊撿的並且着重培養的一個小乞丐。
在他們那個年代,很多事情都是直接靠拳頭來解決,誰的人手多,誰就是一方霸主。天奇鬆等人一連火併了諸多小團伙,就在他們黑道事業風生水起的時候,李親雪出現了。天奇鬆追求李親雪,但是李親雪卻非常厭惡天奇鬆的行當。
有一天,李親雪已經訂好了火車票,要離開聖景市。天奇鬆一路追到了火車站,掏出一小包氫氧化鈉(化學物質,遇水則具有強腐蝕性),並說如果李親雪不留下,他就吞下這包氫氧化鈉自殺!李親雪以爲他是說說而已,所以沒有在意,可是沒有想到,天奇鬆竟然當場就把氫氧化鈉放進了嘴裡!嚇得李親雪連忙問他有沒有事,天奇鬆卻突然一把抓住了李親雪,把她拉出了火車站,等火車開走了,他才把包着塑料袋的氫氧化鈉從嘴裡取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什麼?爸爸就這樣把你騙到手了?包着塑料袋的氫氧化鈉?哈哈哈……”天空拍着桌子笑着道:“沒想到兇巴巴的老爸以前竟然這麼逗!”
“笑什麼笑?你老爸不這樣,還能有你和你弟弟?”李親雪白了一眼天空。
爲了抱得美人歸,天奇鬆當場發誓,不僅從此戒了一天三四包的巨大煙癮,而且放棄了黑道事業。因爲高建言的妻子正處於懷孕的階段,而紀躍橋忙着家族聯姻,施天柱也忙着追女朋友,三人皆是無時間打理幫派,只好將龍頭大哥的位置交給了龍海。
自此之後,四人盡皆投入商業,藉助着以往打下的名氣,除了對生意不精通的天奇鬆,其他三人皆是打下了一片天下。但是,天奇鬆和李親雪也不惱,他們認爲只要能過過小日子也就足夠了,整天像紀躍橋他們在生意場上勾心鬥角,簡直比打天下還累。
不過天奇鬆和紀躍橋因爲從小一起長大,更加合得來。適逢妻子都是大着肚子,二人一時興起,便給還在肚子裡的小傢伙下了約定。如果雙方都是女孩呢,以後就結爲異性姐妹,如果是一個男孩一個女孩,以後就結爲夫妻。
“啊?可惡啊!我的未來就被你們這麼框定住了?”天空拍着桌子氣氛道。
李親雪道:“剛纔不是說了嗎,本來是不想讓你知道這件事情的。後來我們覺得,這件事情不太好,畢竟這是你們自己的事情,如果我和你爸現在就給這麼定了下來,沒準等你長大還得翻臉。於是,我們就從來沒跟你說啊,而且也從來不帶你去紀家。我倒是沒想到你會遇到躍橋,不然昨天晚上肯定不讓你過去,他可是很在意指腹爲婚這件事情的。”
“那爲什麼要打施遵義呢?”
“那是爲了禁止你早戀!”
“……好吧。”天空無奈了:“算了,懶得計較這些東西。反正,我不答應指腹爲婚,我也不想早戀!”
天空嘴上這麼說着,可是心裡卻還是有了這麼一個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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