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懶的聽你辯解。一句話,我笨還不行嗎?”李梅再也忍不住沉默了,回頭寒着臉怒道。
李雪一見李梅真得生氣了。也知道氣氣就算了,這事情總要解決的。往後的日子也還是要過下去的,就這麼拗着也不是個事情。只好先打破僵局道:“小梅,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在警校裡,如何對待各種動物攻擊這一課目,你們一定未曾學過……”
“姐,我知道你會幫他說話的,”李梅回過頭去,有些憐惜的輕輕撫摸着李雪的臉龐,嘴角苦笑道:“女人命苦,愛上一個男人,就是寶貝……”
三人爭論之際,身下的大樹四周傳來了“嘩啦、咔嘰”的聲音。三人不用想,也猜出來了是這羣飢寒交迫的野豬,開始吃起死去同伴的身體。
李梅原先那有些驚慌失措的眼神,在呂濤的注視下緩緩平靜了下來。固執的擡起頭開,一瞬不瞬的盯着呂濤那對深沉的眼睛,柔聲道:“畜牲就是畜牲,爲了生存,同伴的軀體也吃。”
“有什麼好稀奇的,”呂濤眉頭.緊鎖了片刻後,才略猶豫道:“當年日本軍隊與中國遠征軍在緬甸叢林中作戰,由於補給供應不上,日本士兵先將一些傷兵吃掉。傷兵吃完了,就開始吃那些體弱多病的士兵……”
“多噁心,吃人肉……”呂濤的話,讓李梅.聽了一陣陣的噁心,那嬌媚的臉兒寒了起來,只想到嘔吐。
呂濤輕輕一嘆,彈了支菸點上,.深深吸了一口。透過霧氣,向遠處望去。心思有些飄忽不定,在這個恐懼的世界中,人類終究就像是一個外來者。日本士兵都能吃掉同類,野豬爲什麼不能生存,去吃同類。呂濤能夠暫時忘卻所有的煩惱,然而那種永遠填補不了內心深處的空虛,卻像一頭來自地獄的惡魔,將他更是往深淵拉上一步:“有什麼好惡心的。日本士兵,有什麼幹不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野豬羣紛紛向叢林裡退去,唯有兩.支不肯離去,圍着樹前樹後的走個不停。不知它兩的身份是哨兵還是捕食者。
“這兩頭野豬,怎麼不走呢?”李雪心中有些嘀咕,這兩.頭野是怎麼一回事?真他孃的怪了,怕什麼來什麼,這兩頭野不走,自己也沒辦法下樹,搞什麼名堂,一會天又要黑了。
“我下去殺了這兩頭蠢豬,”呂濤忽然覺得一陣莫.名的恐慌,心跳徒然加快,渾身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他從的行李中拿出那把青銅劍,準備下樹。不殺了這兩頭野豬,只能在樹上過夜。樹上過夜不是普通人所能爲的,自己到無所謂,可姐妹倆怎麼辦?這輩子淨受窩囊氣了,呂濤今天就豁出去了,一條道走到黑。
“不行,就在樹上.用你的散彈槍打吧?”李雪不答應的一把拉住呂濤,她以這裡野豬過於兇險,他們人手不多,與野豬單打更危險爲理由,拒絕了呂濤的思法。李梅想想也覺得姐姐說的在理,也堅持李雪的說法。
“用不着。用散彈槍這兩頭蠢豬,純粹是浪費子彈,看我的,”呂濤輕輕拍了拍李雪,其實,他可以用槍射它的眼睛,出於長遠考慮,他不得不吝嗇每一顆散彈槍子彈。
呂濤告訴她們別怕,就從樹上跳下來,再去察看四周的動靜。此刻他的心緊張到了極點,生怕這是野豬羣巨大的陰謀,故意等人下來,一下躍起將人類吞掉。
腳一落地。野豬毫不客氣的攻擊過來。呂濤在樹上剛喝了酒,還真是被這野豬的動作嚇得出了一身冷汗,這回可好,那半斤千年老酒算是白喝了,全順着汗毛孔出去了,使呂濤的心窩收縮到了極限,腳下和腰部開始積攢力量,往肩膀凝聚。說時遲那時快,呂濤牙齒一咬,手中青銅劍對着它一隻褐色的大眼睛狠命刺下去,又迅速抽回青銅劍。這次不同於以往捕殺其它動物的方法,對野豬捅進去不放,太冒險了,畢竟身後還有一頭野豬。
鋒利的青銅劍戳破野豬眼球的瞬間,握劍把的手能清晰感到芒韌對視網膜的切割。青銅劍抽回的速度很快,但手臂還是被野豬瘋狂搖晃的大腦袋震的痠麻,畢竟刺野豬眼,對野豬來說是一種鑽心的疼。它在草叢裡猛烈翻打碩大的身軀,泥草被亂濺上來。
“小心另一頭野豬,”樹上的姐妹倆看見另一頭野豬從樹後過來,正立於呂濤的背後。又急切喊着呂濤,危險和血腥場面卻看得清清楚楚,特別是爲他呂濤擔心。
這頭被刺瞎一隻眼的野豬,暫時不會對呂濤進行攻擊。呂濤急速轉過身,準備應對另一頭野豬的攻擊。
坑下的強度開始上升,這會兒吹起了些微風,陣陣微涼劃過身體,可呂濤並沒覺得舒服,因爲裡面瀰漫着殺氣。野豬的眼睛閃出一絲光亮,接着就晃動着沉重的皮肉向他奔來,那青灰色的皮毛在厚厚的脂肪上聳動,閃着油亮的光澤。
野豬渾身都是厚皮老繭,子彈雖然可以打進了身體,卻射不進身體內部的骨甲,反倒是惹怒了它們,步步緊逼,非要把這人類吃到嘴裡方纔罷休。
野豬唿地一股勁風撲上面門,一隻大的令人吃驚的野豬嘴巴甩了起來,差點咬住呂濤的膝蓋。野豬口齒鋒利並巨大,脖子着實肥厚。寬闊的脊背上,昭示着健康和壯碩,給人一種它不稱鱷霸誰與爭鋒的威懾。呂濤急忙後閃,踉蹌了幾步,險些跌倒。要不是反應快和身法敏捷,當時肯定被野豬一口咬着。不用說咬上呂濤一下的後果是怎樣的,光那將近半噸的碩型身軀撞擊就足夠把他撞成重傷。
野豬的動作是快,一口未咬着呂濤,調過頭來又是第二口。道有些像鬥牛場上被激怒的公牛一樣,呂濤反應極爲快速,面色猙獰無比,身體向旁一越,胳膊一輪,青銅劍險些將野豬頭劃下……
這隻野豬是歪打正着的倒在了呂濤的青銅劍之下。鮮血含帶着一股腥臭味,在空氣中瀰漫。
剛纔呂濤還擔心野豬會把本該屬於他的食物吃掉,現在看來,憤怒和疼痛已經將它的恐懼和食慾驅趕了,這個兇猛的大傢伙趔趄着,靠在大樹上,用另一隻變得猩紅的眼睛看着同伴死於呂濤的劍下。野豬被匕首戳刺到的那隻眼球破裂了,彷彿醬油和血液擰成一股果凍狀的糊糊,不斷從烏黑的眼眶滑出。
那隻健康的眼睛也許是被融在泥水裡的鮮血浸泡的緣故,透着血的猩紅格外嚇人,點燒的憤恨盤旋在瞳孔。呂濤就在它這隻眼睛的視線裡,它仍然可以用這隻眼睛看到呂濤被它咬碎的形狀。或者,它若能爬出來,從那隻眼睛表達出的仇恨可以肯定,哪怕追呂濤到天涯海角也要將他咬死,即使他再爬回剛纔那棵高大的樹上,它也會不顧一切的在下面瘋啃樹幹,哪怕牙齒斷折脣肉破裂,依然不會放過呂濤。
可現在它鋒利的牙齒還健好,只是由於剛纔眼球刺破的疼痛引起翻滾,把嘴巴上的皮肉碰裂許多,猙獰的巨齒裸露在外面,破碎的脣肉黏黏糊糊的粘在突兀的嘴巴上,遲遲不肯被泥水沖掉。
呂濤手持青銅劍,又慢慢靠近野豬的嘴巴,這個巨大凶狠的傢伙這次不再若無其事的對待呂濤,開始不安和暴躁,用張大的嘴巴向湊過去的青銅劍低吼着,不斷擡起頭向前撲打,想把呂濤手中的青銅劍打掉。它現在知道呂濤手中的青銅劍是什麼了,對那種刺破眼球的疼痛敏感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呂濤很難再像第一次那樣,輕鬆的傷害到野豬的眼睛,站於樹下變換着攻擊的姿勢,始終找不到合適的時機。汗水不斷從他的脊背和胸口淌下,他也有了些焦躁和不安,因爲這是野豬的世界,現在不抓緊時間,等到天色一暗下來,或其它野豬又回來了,危險性就大了好幾倍。
在野豬沒有雙目失明之前,呂濤一時是無法將其殺死的,搬起重石砸它效果不會太好,萬一舉起重石的剎那間,野豬突然攻擊,可就有他好受的了。
野豬暫暫的失去了攻擊力量,雖說失去攻擊力量的野豬,並未逃脫這裡的目的。呂濤看得出來,這是個極度危險的傢伙,能強忍着疼痛和與周旋,有可能是在等待着同類的到來。
快點殺死它。一股從未有過的感覺,蔓延上了呂濤的心頭,呂濤中驟然一緊,也虧得他身體素質極爲出衆,柔韌性被他練到了極致。彈性十足地腰肢在半空中不可思議的一扭,雙腿狠狠蹬在了大樹上,整個人往轉角飛向躲閃中的野豬。以鋒芒的青銅劍,刺向野豬脖子的左側。野豬喉嚨口微一甜。一縷鮮血順着嘴角溢出。然而,此時根本容不得野豬多喘半口氣,呂濤抽刀之際,又用青銅劍劍尖向野豬脖子劃去,這一次並非誤打誤撞,鋒利的青銅劍劍尖在野豬脖子劃下,將的動脈血管及食管完全切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