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正當所有人都以爲這場比賽已經結束,勝負已定,落在擂臺一旁的飛葉劍驟然飛起,兇疾的衝向謝靈運
“咦”三位司儀都吃了一驚,雖然嚴格來說,司儀既沒有宣佈比賽結果,參賽者也都還有可戰之力,賽事似乎可以繼續,但像這樣……然而規矩之內,他們都不能阻止。
紫雲真人見狀頓時怒容更甚,青峰輸急了,竟也做出這種糊塗事這下就算反敗爲勝,卻不會得到世人的認同,只會讓桐柏宮更加蒙羞而已
事實上從溫青峰再度出劍那一刻起,就已令桐柏宮名聲掃地。
堂堂的桐柏天才、未來南宗掌教人選,竟然做出這種卑鄙惡劣之事謝靈運好心放過他一馬,他竟立即恩將仇報——
全場觀衆們紛紛驚呼起來,憤怒的神情蔓上了他們的臉龐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憂亂的失聲大叫:“阿客,小心
“看到了嗎?你饒過他,他卻要殺你,這就是你想要的劍道麼?”莫愁的話聲響蕩在謝靈運的心中。
彷彿時間靜止了般,謝靈運聽着飛葉劍破空而來的嗖嗖劍聲,聽着莫愁的話語,心臺一片清靜,默默的道:“這不是我想要的,溫青峰的行徑讓人義憤和不恥,所以我纔不要成爲這種人啊”他說着一笑,突然感到道心變得更爲堅定,無魔則誓願不堅,莫愁,謝謝你的誘惑
鏘鏘衆人都有點忘記了,擂臺上還有着一把神劍的存在……
謝靈運一動都沒動,就在飛葉劍要對他穿心而過的時候,驟然一道驚雷般的白光出現,把飛法劍輕易擋了下來,太乙劍
轟隆太乙劍爆出了極盛的浩然劍光,淹沒了整把飛葉劍,縱橫交錯的噬擊,飛葉劍隨即破碎成了一堆光點……
一級神器對付六級上品,毫無阻力。
“好”見得這個喜人變化,觀衆們羣情鼎沸,重新歡笑高呼,又有無數人怒而大喊:“小謝道長,把他打下擂臺”、“打下擂臺”如果沒有太乙劍的突然出現,飛葉劍就會正正擊中小謝道長,那個溫青峰平時看着謙謙有禮,原來如此虛僞卑劣
溫酒少女慕徒們一時都無法給偶像找到合理的解釋,羞於喊叫反駁……
擂臺上,溫青峰面容慘白,最後一擊化爲烏有,他也清醒了幾分,不由的後退了一步,不清楚自己爲什麼會那樣做,他不想揹負罪名,不想被千夫所指,不想輸……
“溫兄,聽到大家在喊什麼嗎?”謝靈運望着他,一場失敗可以⊥一個天才隕落,也可以⊥一個天才更強,但無論怎樣,他現在都不會像剛纔那般手下留情。
“衆望所歸,沒得留待,你還是下去吧。”
話聲一落,太乙劍頓時帶着凌厲的白光劍波,迅若疾風的衝去——
呼轟
“唔啊……”溫青峰的慘叫立時生起,被白光劍波衝得翻騰了起來,倒飛的跌出擂臺,重重的砸落在幾丈外的地上,嘭砰
儘管謝靈運這一劍沒有要他的命,但還是使出了很大的力道,溫青峰一口鮮血瘋狂噴出,渾身骨頭也折了多根,沒個兩三月的休養是不可能康復的。
“好”、“打得好”四面八方的叫好聲如同雷動,一眼望去,觀衆們都是激動興奮的笑臉,溫青峰挨這一劍,着實是民心所歸。
桐柏宮座席一片死寂,道人們大氣都不敢出,紫雲真人入定般的坐在椅子上,老臉已是毫無表情,只是手中的拂塵快要被捏爆,桐柏宮一敗塗地
傾盡全力地裝備一名弟子,等於犯規的動用三把神劍,包括鎮山的紫陽劍,結果……何止是重寶毀隕,何止是名聲掃地,何止是蒙羞比茅山宗還要慘,成了世間最新的最大笑話……
南宗祖庭,被南宗一家普通大觀打敗
本來帶頭舉辦這場羣英會,是爲了爭奪江南道門第一的寶座,可是現在……紫雲真人望向東邊看棚,隱約可見那羣人笑成一團的景象,他的兩隻眼球涌現了一絲絲血絲,既然你們想死,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如你們所願吧……
“阿客萬歲”此時此刻,朝天宮衆人確是萬分喜悅,歡呼不已,整個金陵也都是歡呼不已
“看來勝負真的定下了。”竹竿道長感慨的道,話聲傳遍金陵:“比賽的結果非常出人意料,震驚的肯定不只是老道一人——勝利者是,朝天宮,謝靈運”
終於聽到了確切賽果,金陵的沸騰程度瞬時又高一重,金陵子弟率先的挺進了決賽,在半個月前,做夢都沒有想到
“呀啊”薛瑞高興得形似瘋癲,衝回土地廟要去陰間賭坊——
天妃宮女冠們神色各異,路瑩滿臉發燒,一些少女則難掩激動之色,她們早已悄悄的成爲謝客的慕徒,蘇薇姿越發的失魂落魄……
神樂觀這邊,衆人心情複雜,莫隨風、郭登高等少年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說什麼好,謝靈運的強大已經超出了他們眼紅的範圍,到達了懼怕不安之地,他們想以後還是不要招惹謝客爲妙,遠遠的見到他都要改路走,他們可不想死……
這時候,道醫們已經搶上去救治爛泥般的溫青峰,而擂臺上,一旦確定溫青峰死不了,多聞道長就接過了主持事宜,微笑的向謝靈運道:“阿客,你剛剛的表現堪稱驚世,老朽佩服。”
“謝謝道長,謝謝各位”謝靈運笑着向四周揖手,也是高興。
“老朽替大家問一個相同的疑問吧,你這把青銅古劍又是什麼神劍?”多聞道長呵呵問道,全場道人們都豎起了耳朵。
“它叫莫愁劍,乃是從上古傳承至今的,我們朝天宮近來幸得它的相助。”謝靈運把話說得滴水不漏,沒有說穿是歐冶子所鑄神劍,又把它和朝天宮緊緊聯繫在一起。
而且也沒有說莫愁劍是朝天宮一份子,只是相助的朋友而已,不會惹得莫愁現身反駁。
他心中對她是充滿感激的,這場比賽只打了十個回合不到,好像比上一場對陣陶紹致要輕鬆,其實箇中的兇險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果不是莫愁,他不可能以一己之力戰勝三把神劍的圍攻,能贏下來說是她的功勞都不爲過。
多聞道長沒有追問下去,又問道:“現在老朽說阿客你是奪冠大熱,相信沒人會說不是了……”謝靈運插嘴的道:“道長你以前說過嗎?”
“哈哈”四周觀衆生起一片輕笑,以前誰敢那麼說啊
“沒說過,這回可得問清楚,你有多大的奪冠信心?”老道長笑問。
“無論對手是誰,我都有必勝的信念”謝靈運振臂高呼,“金陵朝天宮,戰無不勝”
“好”觀衆們再次沸騰,在一陣陣掌聲喝彩聲下,謝靈運意氣風發的步下擂臺,那俊美風姿惹得少女們情迷意亂——
時辰尚早,上回已經講過經了,這回大會安排了三位司儀來過度時間,由他們給大家講講古,天下各地的奇聞趣聞等等,三位道長皆是司儀中的頂級高手,各種盛事不知主持了多少,自然半點不怯場,談笑風生,讓觀衆們聽得很是開心。
如此過了小半個時辰,接着就是今天另一場賽事,張承宗對陣劉子鈺
在掌聲之中,兩人上得擂臺,劉子鈺微笑怡人,張承宗卻黑口黑臉,好像滿腹怒氣似的,他一心以爲決賽對手會是溫青峰,如今變成這樣,竟真的與謝靈運碰頭,心緒難言。
“請賜教。”兩人謙禮過後,就開始過招,擂臺上頓時間符篥飛舞,各種的耀目光芒猶如風雨,讓人大呼過癮。
劉子鈺的實力相差張承宗很多,又沒有仙寶神器的相助,可以說毫無勝數,鐵柱宮只爲他準備了一大袋靈符,行陶紹致之法,撐個二三十個回合,就差不多可以收場了。
然而張承宗並沒有讓他撐上那麼久的打算,從一開始就打得咄咄逼人,令劉子鈺連出符都艱難,驟然出了一個空隙機會,他的身影疾然前衝,左手升起一團紫藍縈繞的黑色閃電
“劉道兄小心”臺邊謝靈運不禁大喊,那傢伙又使出先天墨符的威能滿場觀衆驚呼四起——
雖然得了衆人的提醒,劉子鈺還是反應不及,先前張承宗發的靈符已讓他避無可避,這下更失了速度和時機,轉瞬就被那團黑色閃電擊中,張承宗一拳砸在了他的肚子上
不是落雷,而是掌心雷就像前幾輪吃了這先天墨符攻擊的少年那樣,劉子鈺一聲慘叫,頓時渾身僵直而顫抖,頭髮都根根豎起,雙目瞪大,已然失去戰鬥力
點到即止明崖真人等鐵柱宮道人們緊張地站起,趙凝琳、荷香等年輕人更是驚慌尖叫——
“下去”張承宗沒有把父親的話當回事,一臉冷漠的又是右掌擊出,掌心貼着一道燃燒的黃符,他爲什麼要放過劉子鈺?去年若不是劉子鈺帶着謝靈運那夥人去贛南,諸多搗亂破壞,豈會有後來之事現在他們兩人還那麼要好,就讓他一個一個的收拾吧
轟隆————
又一道驚雷炸起,正中劉子鈺的胸口,他口吐鮮血的昏厥過去,斷線風箏般掉出擂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