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航鄙視的看了葉琳琅一眼,原本他看到葉琳琅還心頭波動了一下,畢竟葉琳琅是自己前段時間遇到的一個比較重要的對手,可是此時見到葉琳琅如此沒出息,他不禁覺得十分無趣。
這樣的人,哪裡配得上做自己的對手?
柳航對葉琳琅失去了興趣,所幸一劍斬出,便將葉琳琅的頭顱斬落,像是做了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對於殺人,柳航雖然不愛濫殺無辜,但經過這段時間的生死戰鬥,早就已經習慣了,絕不會存在該殺人時卻手軟的情況。
隨着葉琳琅被斬首,一股鮮血噴濺而出,將葉琳琅周圍的許多葉家青年、女眷和小輩都給沾染,鮮血遍地。
頓時一陣哭號聲爆發出來,這些人根本沒見過這種場面,剛剛還活生生的葉琳琅,轉眼間化作染血屍體,對他們來說太過震撼與刺激!
"饒命,饒命啊……"
不斷有哭喊與嘲笑聲傳來,充斥着柳航的耳朵。
柳航微微皺眉,那些如葉琳琅差不多大的葉家青年還好,他都會殺掉,以確保斬草除根。可對於這些孩子與女眷,他進入葉家之前其實沒想好要怎樣處理。
殺了,未免有些殘忍,連女人和小孩都不放過。
不殺,柳航倒是不怕,卻擔心這些人以後成長起來的話,會對柳家不利。
這時,一道健碩的身影忽的從葉家內院深處的房間中衝了出來,徑直躍過一衆葉家女眷與孩子,來到柳航對面。
"住手!"
此人大喝一聲。
柳航向此人看去,只見對方是一名高大的中年人,眉宇之間頗有威嚴,身上的氣勢也很足,顯然是習慣了當上位者的存在。
"你也是葉家人?"
"我乃是葉家當代家主。"中年人沉聲回答,"我本在內院密室中閉關修煉,剛剛從修煉中醒覺,才聽到外面的聲音,沒想到我葉家竟已糟此大難。"
中年人的聲音帶着悲傷與無奈,卻依舊沉穩,可見此人心理素質之強。
"原來你是葉家家主。那麼那個叫葉老的傢伙,是你派去落月鎮的吧
?"柳航問。
"沒錯,是我。若是我沒猜錯,你是落月鎮柳家那個叫柳……柳航的少年?"他顯然聽過柳航的名字,但怕是一直沒太記清楚,所以想了一下才道出柳航的名字。
柳航點頭。
中年人嘆息一口氣:"唉,真是想不到,我葉家竟是栽在了這裡。當初琳琅回來稟報重鑄武基秘法之事,我第一次聽他提到你,就猜測你是個不凡的少年,當時就告誡琳琅,讓他不要招惹你,可他卻偏偏不聽。"
中年人的語氣中充滿了悔恨與無奈,也讓柳航有點意外,聽此中年人的意思,似乎他最初是阻止葉琳琅對付自己的?
只聽中年人繼續道:"琳琅非但沒有聽從我的告誡,反而再次去招惹你,結果與你結下了樑子。而此後他竟又找到五大長老,慫恿長老們一起去搶奪重鑄武基的秘法。我雖然一直反對,但奈何葉家的最高權力者並非我這個家主,而是他們五人組成的長老會。他們五個決定幫助溫家對付柳家,此時我雖然不贊同,但也沒有盡力阻止。"
"所以有今日之禍,我也難辭其咎。"
中年人說完,一臉悵然,一臉自責與懊惱。
柳航頓了片刻,道:"你告訴我這些幹什麼?該不是想讓我饒你一命吧?"
對方不斷解釋自己當初不想對付柳家,讓柳航隱隱猜測,對方是不是想撇清責任,然後求饒?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會十分鄙視對方。
不過葉家主卻搖搖頭:"我當然不是求饒,我身爲葉家之主,葉家亡了,我又豈會獨活。我的實力與五大長老相差不多,你既然能夠殺死他們,自然也能殺死我,所以我知道我已經是必死無疑了。"
"我說剛剛那些話,是想讓你知道事情的原委,另外有一事相求。"
"什麼事?"柳航皺眉,他不愛與人談條件,尤其不願意與自己的手下敗將談條件,因爲對方根本沒資格。但他還是決定給對方一個開口的機會。
"我想求你,在我自殺之後,能夠放過葉家的婦孺孩童,給葉家留後。我願意讓他們所有人以命立誓,發誓永遠不會報仇。"
柳航聞言愣住了,沒想到對方會是這種請求。
在柳航看來,這個請求不算過分,甚至有點低聲下氣的卑微感--以自己的自殺,以及堪稱恥辱的誓言,換取葉家留下血脈,可以說這種方式留下的葉家血脈,今後也難以翻身,甚至將世世代代活在恥辱中。
柳航不禁猶豫起來。
他原本就沒想好要不要殺死葉家的婦孺孩童,此時又受到葉家主這種請求,不禁重新慎重思考這個問題。
殺了這些婦孺孩童,主要目的是防止這些人日後向柳門報復,而如果這些人以命起誓以後不會報仇的話,也就沒有了殺他們的必要。
以柳航的本心來講,是不願意殺婦孺和孩童,徒造殺孽的。
而且柳航還想到一件事,這個葉家主原本在密室中,如果他不出來的話,自己很可能根本找不到他,這樣葉家主也就能夠活下來。以葉家主的實力,一旦他活下來,雖然威脅不到柳航的安全,卻會對柳門造成極大的威脅!
從這一點上來說,葉家主主動獻身,已經算是放棄了報復柳門的機會,柳航得領這個情,而且打心底裡覺得這個葉家主算是個有信義的人。
終於,柳航開口道:"好,我答應你。"
得到柳航的應許,葉家主也鬆了一口氣,轉過頭對着葉家衆人說了些話,吩咐他們發誓,永不報仇。
隨後,在一衆葉家婦孺孩童們的哭聲中,葉家主引劍自盡,死去之前他最後看了一眼自己的家人,眼角流下兩行濁淚。
柳航看着這一幕,心中失去了一些報仇的快感,但卻也沒有後悔來屠滅葉家的決定。
"兩族相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葉家雖然有個不錯的家主,但他們選擇了與柳家敵對,就只能分出生死。"
"我爲了保住柳門,只能選擇滅掉葉家,這就是這個世界的法則與規矩。"
"至於同情心,在這個世界一文不值。"
柳航不再留戀,轉身離開了葉家,進而離開青鏞城,直奔南遙疆而去。
等待他的,將是另一片浩瀚的世界,以及無盡的血腥與坎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