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十二看着懷中的佳人,依稀中又記起那大雪紛飛的夜晚,她牽着自己的手,手指中那份溫暖依舊;那時的他,沉默無言,她總是變着花樣逗自己開心。
他記得他那時心口兩道異力總是糾纏互鬥,疼的他死去活來,她爲他向族中長老求取了水木之華,壓制了下來。她總是時時溫柔的鼓勵着自己。
她從來都是那麼善良,那麼溫柔。
“你爲何那般好,好到我都不曾記得過自己。”天十二看着懷中的柔美容顏,低語道。
“你可知道,你還有父親還未等到;你還承載着族人的承諾與希望;爲何你爲他赴死,嘴角都洋溢着的我此生難忘的微笑。”天十二輕輕拂了拂她的臉龐。清俊的臉上滿滿的全是柔情。
低下頭,輕輕的在若葉無雙的嘴脣上一吻,低語道:“我天十二愛一個人不需要理由,也不管對錯,無雙姐,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語出堅定,動之瘋狂。能救她,是不幸中的萬幸,不能救,願與你共赴黃泉!
說着,忽然間,天十二運轉全身的真元,心口的奇異的白色元力隨之涌出,跟着天十二凝練的武道功體把本命壽元也盡數輸出。瘋狂的注入到若葉無雙的內府武體之中。
以前,總痛恨這兩股力量讓自己疼得生不如死,此時卻多麼慶幸,能讓她再度醒過來,讓自己沒有揹負此生的最大的遺憾。
有一種人,活的透徹,愛的瘋狂。只因他相信她,他仍相信愛情。
“天師弟,你瘋了,快住手,這樣你會死的。”倏然間,見天十二的瘋狂舉動,夜靈兒頓時一陣焦急。只見天十二置若罔聞,源源不斷的真元與壽元在白色仙元的作用下,盡數灌注於若葉無雙的體內。
道劍之體,仙元流轉,命魂一陣微顫,越來越微弱,好似風中殘燭。邪軀惡體似要阻止,被天十二強行壓制,禁錮在天地雙魂之中。
不多時只見,天十二原本的青絲變得雪白,俊朗的臉龐,也很快,皺紋密佈,顯得蒼老無比。此時的夜靈兒終於制止住了天十二,隨着一股股精純靈力的注入,天十二回過神,開口道:“師姐,謝謝你。”聲音是那麼的沙啞,夜靈兒心中升起一股難以言明的酸楚。
“你怎麼這麼傻?你怎麼樣了?”夜靈兒急切的問道。此時擦覺到他體內道劍之軀已經碎裂,枯竭。
“值得麼?她真值得你如此麼?”夜靈兒聲音輕顫,透着一絲急切。
天十二看了看懷中氣息逐漸恢復的若葉無雙,面色一緩,雖然此時的他皺紋密佈,已經看不出他的神情,只見他點了點頭。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你快把七葉冰靈果交給弋雪痕,不然弋雪痕撐不了太久的。你把無雙姐也帶回去吧!我不要她看見我這幅樣子,也不要告訴她。我不想她爲我而內疚難過。”
“我不要,不要…現在我哪都不去。”夜靈兒驀然吼道。
“師姐,當我求你了!好嗎?”
“看着自己都不認識的他。”夜靈兒心軟了,她從來都經不住他的懇求。
“那你怎麼辦?”夜靈兒聲音顫抖着,壓制自己哭出來。
“放心吧,我暫時沒事!我在這等你回來!”天十二沙啞的說道。
“那好,天師弟,你在這等我。”一邊說着一邊結印,緩緩度入一道靈元維繫着天十二猶如風中殘燭的身軀。“天師弟,一定要等着我。”說完,帶着若葉無雙飛快的朝着朝陽峰飛去。
看着那個消失的背影,天十二拖着蹣跚的身軀,拼盡最後一絲殘餘的靈力。向遠處走去。
“師姐,對不起,我不願這個樣子和你話別。你是我在靈雲宗唯一的朋友,我也不忍心看你爲我難過的樣子。如果你能在將來的某時想起我,我希望是自信滿滿的我。原諒我的不辭而別,也許是再見無期。”
望着飛雪峰上白茫茫的一片,天十二心中萬分莫名,終究還是失去了,冷風蕭瑟,落雪飄飄,覆蓋了一片皚皚山峰和一段即將結束的生命。滿頭白髮在風雪中飛揚,顯得是那麼的落寞孤寂,枯老的容顏已經看不清是以往那個神采奕奕,自信滿滿的少年。
生命精元和靈力已經枯竭,天十二拖着沉沉的步子緩緩的孤身離開。剩下的是飛雪峰上此生的遺憾。
天十二緩緩伸出雙手,輕拂了那飛落在身邊的雪花。
原來以爲自己付出真心,傾盡全力,能留住你指尖永駐的溫柔,到最後,卻仍是握不住你,手中依舊無所有。青山有幸,點雪無情!白了山峰,卻始終化不開她的心,獨自開罪了年華。
風悄悄,雪搖搖,餘留的飛雪峰孤單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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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靈兒站在飛雪峰上,靜靜的站着,朦朧的看着。
任時光流轉,許多畫面仍然定格在心裡面,懷念萍水相逢的清晨,你不經意間的笑臉;懷念每次生死關前,你挺身相護的堅毅眼神;懷念每次戲言,你窘迫卻又從不辯白的神情…這些怕已經成爲自己此生最爲珍貴的回憶。
夜靈兒看着遠方皚皚白雪覆蓋的山路,再也找不到他的蹤跡,他終究還是走了。那個晨光中陪着自己練劍的少年,那個在紫竹林中陪我採集朝露的少年,那個一同經歷生死,一同勇闖禁地的少年!輕語呢喃,一直以來我都以爲我很堅強,我以爲我會忍受得住,可是爲什麼,此時心卻如此的難受。淚,朦朧了雙眼!
“臥雪登峰,遠去了誰的似水流年,
物星橫移,堅定了誰的情有獨鍾。
長恨此情非我有!天師弟你可知道,如果你願意,我也可執一方寒劍,爲護你萬世千載!”
你會好好的嗎?眼淚無聲的滑落在風雪之中。
“傻丫頭,傷心了嗎?”這時楚別情來到飛雪峰上,從這夜靈兒經常不回雨峰,楚別情就知道,這丫頭心中有人了。
“師傅……他…”可想到他離別的樣子。心中愈發難受,她發覺她開不了口,也不知要說些什麼。
“道之一途,在於清心寡慾,可是一生中,終會遇到那麼一個人,爲了他而忘卻了自己,不求有結果,不求同伴隨行,不求曾經擁有,甚至不求他能愛我,只求在最美好的時光,最美的年華,能遇到他,能供他歡笑,陪他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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瀟瀟灑灑離魂雨,猶記當年共別情!
“丫頭,跟我回雨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