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大鳥越飛越近,這一瞬間,青狼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打算欣賞一幅鳥撞玻璃,血肉橫飛的‘美妙’畫面。
“這麼厚的玻璃,它能不能撞得碎?哈哈……”青狼舔了舔嘴脣,骨子裡殘酷的狼性蠢蠢欲動。
可是,就在下一秒,讓青狼無比震驚的情況出現了。
就在大鳥距離玻璃幕牆還只有區區數米時,那隻鳥,竟然瞬間變成了一輛碩大的奔馳車!
青狼不愧是一名武者,反應快,眼神好,縱身一躍進行閃避的同時,竟然看清了車牌號碼。
肥蛇的大奔?
轟!
奔馳S600撞碎厚重的玻璃,轟隆隆衝進了花房。
神奇的是,竟然沒有玻璃碎裂後嘩嘩啦啦的聲響,而且,那些原本應該是四處飛濺的碎玻璃全都消失不見了。
吱!
奔馳車的輪胎在地磚上擦出刺耳的聲響,衝進花房後隨着慣性,橫向劃出了十多米。剎着車呢,輪胎沒有轉動。
車門開啓,葉青擡腿下車,此刻的面貌,既不是自己的真實樣子,也不是肥蛇的鼓脹身材,而是與雲海市毫無關係的一個外地犯人。
相當於28層的陽光花房建在大廈的頂端,開車撞進來的這個位置,並沒有與大廈邊緣持平,也就是說,大街上即便有人擡頭往上看,也會被27層的樓臺擋住視線。
附近也沒有比鵬程大廈更高的大樓,所以葉青高調的開奔馳撞大樓,除了青狼,不會再有其他的目擊者。
奔馳車的駕駛席車窗是開着的,半空中,葉青先是把蒼鷹收進天獄,再把車子扔出來,天獄又從車窗位置飄了進去,撞碎玻璃的剎那,順便把碎玻璃也收進了天獄,直到最後,葉青才從天獄裡出來,坐到了駕駛席位置。
整個過程這樣說起來好像很複雜,其實,只在短短的一秒鐘內全部完成。
“你……”青狼爲了躲避大奔的撞擊,飛身一躍後,此刻剛剛從一堆花盆裡爬了起來,臉上還黏着泥土,頭上還掛着一片長長的葉子,看上去異常狼狽,剛纔品茶時的悠閒氣息蕩然無存。
“你是誰?”
青狼心裡的滔天疑惑,那就不消說了,明明是一隻鳥,竟然變成了奔馳車,還他媽是肥蛇的那輛……
一隻鳥和一輛手續齊全的掛牌車,明明是八竿子也掄不上關係,兩者怎麼可能互變呢?
面對如此不可思議之事,他的心裡只剩了末日降臨般的恐懼與迷茫。
“最近忙了點別的事,讓你過了幾天逍遙日子,也算對得起你了。”葉青拿出了肥蛇的嗓音,對他道:“時候到了,跟我走吧。”
肥蛇的嗓音,青狼當然聽得出來,畢竟都是相處了十幾年的兄弟。此刻,他也顧不上這些那些了,出於本能地轉身就跑,哪裡還有什麼反抗之心。
逃,只剩了一個逃字,就好像孤狼遇到了叢林之王老虎,除了逃,還能做什麼呢。
噗噗兩槍,葉青甩手把手槍收回天獄,僅僅逃出了十幾米的青狼,雙腿中槍,摔倒在地。
其實,即便他不逃,結局也是一樣,戰鬥力太過懸殊,正面爲敵也還是接不住葉青一招。
“你到底是誰?”青狼掙扎着坐起,看着‘那個人’越走越近,雖然眼神依舊兇狠,卻如同一隻走投無路的瘸腿餓狼。
“你很快就會知道,但不是在這裡。”不管佔據着怎樣的優勢,葉青也不會在天獄之外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這份謹慎,那是必須的。
可以闖禍,可以做蠢事,但是,要儘可能地保證自己的真實身份不會泄露。
“啊!”
青狼瘋狂嚎叫,僅憑上肢力量就彈了起來,整個人朝葉青撲來。毫無疑問,一旦被他近了身,這傢伙都能下口撕咬。
垂死掙扎,他只能如此了。
嘭!
葉青一拳擊中了他的右胸,如同那天晚上,在藍真夜場裡一樣,將青狼一拳擊飛。
這一拳不輕不重,把青狼剛剛養好沒兩天的肺部內傷,又給他復發了。
青狼認出了對方的拳勢,更記得這一拳的滋味,落地昏迷的一瞬間,終於知道了他是誰:藍青,自稱是藍真的哥哥,來自苗疆的那個神秘人。肥蛇說的不錯,苗疆的人,真是惹不起啊……
剩下的事情,無須多說,抓捕了青狼之後,葉青坐在27層的待客大廳裡,以青狼的身份,挨個打電話點名,把那些罪惡值夠了一百的小混混逐個叫到眼前,全都抓進了天獄。
抓捕名單早已備好,上個月僞裝肥蛇的那幾天,已經把這些人的情況全都搞清楚了。
不能再拖了,爲了老媽的安全,任何有可能,有嫌疑,有企圖的人,全都不能放過。
京城王家和R本人那邊也是一樣,語氣坐等他們一次次來找麻煩,不如主動出擊,全都拿下!
有話不是說嗎,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
一直忙活到晚上八點多,才把原屬於賀鵬集團的五十多名核心成員全部抓獲。按理來說,這麼多人一起失蹤,肯定會引起警方的懷疑。不過,葉青有辦法化解。
葉青借用青狼的身份,給那些罪惡值不夠一百的小弟們留下了這樣一個理由:“鵬哥失蹤的這些天,並不是跑路了,而是去開拓香港市場了,那麼接下來,我要帶人前往香港給鵬哥打前陣,你們留在這裡看好了家……”
理由確實很爛,但是,再爛的理由,從青狼這個當事人嘴裡親口說了出來,你就不能說他們是無故失蹤,只能認爲是離開了本市。到底是不是去了香港,誰知道呢!
很多小弟甚至猜測:一定是出了大事,鵬哥最先跑路了,再就是蛇哥好多天見不到人,現在,狼哥也要帶着人集體跑路……看來,估計要受到政府的打擊了,那麼,咱們是不是也應該躲起來避避風頭呢?
九點多,一隻蒼鷹飛離了鵬程大廈,當然,奔馳車絕對不會忘記帶走。德國造的質量確實挺不錯,撞碎了那麼厚的玻璃,車頭竟然沒怎麼變形,只是被玻璃劃花了一點車漆。
蒼鷹沒有急着飛回家,反而在夜空中不住盤旋,盡情欣賞雲海市的夜景。
美極了,非常漂亮!儘管,夜裡有着更多的少兒不宜……
天獄裡,有着治療槍傷經驗的隊長宗霄,正在給青狼摳子彈。
要說,青狼這傢伙確實夠狠,頗有些刮骨療傷的氣概,趴在牀上忍着劇痛,還能滿頭大汗地問道:“這裡是哪家監獄?”
感情,他從昏迷中醒來後,還以爲自己被送進了雲海市的某座監獄,心裡還在罵呢:太他媽不人道了,也不給我治傷,直接送進來了……
考慮到他有傷在身,霧管家還沒有審他呢。不過,另外的五十多人,卻在排着隊等待雷罰,必須老老實實交待他們的罪行和銀行戶頭。
剛琅!
一枚子彈被隊長用鑷子夾了出來,仍進了不鏽鋼盤子。隊長宗霄低沉道:“這地方還算不錯,除了沒有女人,管理上沒有普通監獄那麼嚴格。做錯了事,不會關禁閉,只會挨雷劈。”
“挨雷劈?”青狼疼到面孔扭曲,卻還能發出慘笑:“兄弟你真能開玩笑。”
“哼哼。”隊長皮笑肉不笑地哼哼了兩聲:“沒有人會這樣評價我,你很快就會糾正這種看法。”
這是當然,隊長宗霄做事嚴謹,整天冷着臉,從不開玩笑。
幾個小時之後,青狼真的懂了,給自己治傷的那位兄弟,說的都是實話。比起那種金色的閃電,自己寧可把摳出來的子彈,再塞回去。
金色雷罰並不會加深青狼的槍傷,因爲這種雷罰,對生理不存在傷害,它直接作用到人類的腦意識之中,類似是深入靈魂的一種痛苦,可以快速瓦解意志力與心理防禦。
等到青狼交待了一切,被別人擡回監房,他還在意識朦朧地嘀咕着:“這裡是……苗疆嗎?”
在他看來,這裡實在是太邪門了。
第二天,有關賀鵬團伙的兩種說法很快傳遍了雲海市。
一種是賀鵬好日子過夠了,頭腦發熱地帶着所有親信去了香港搶地盤;
另一種說法是,他們提前收到了風聲,集體跑路了。
但無論是那種說法,都沒有引來警方的調查,原因很簡單,這件事被某些市級領導壓了下來。
賀鵬在雲海市縱橫了十多年,沒有保護傘那是絕對不可能的,現在出了狀況,那些保護傘當然會寢食難安,唯恐拔出蘿蔔帶出泥,把自己也牽連進去。
捂住吧,能捂住的話,儘量捂住。甭管賀鵬那幫人走了哪裡,最好是走了就不要再回來……
包括青狼在內的五十多人,他們的個人存款,總共讓葉青收穫了一億八千萬現金。正好,眼下的藥材種植耗資驚人,也算是及時而來的一筆收入。
這一億八千萬,百分之七十都來自於青狼。說起來,這個充滿了狼性的傢伙,除了兇狠殘暴和爲非作歹,還真是沒有其他方面的壞毛病,不吸菸,不嗜酒,不好賭,不濫色,就是喜歡攥錢。
有了錢就願意存起來看着數字不斷增長,以此來滿足這方面的精神享受。這下倒好,全都便宜了別人。
至於青狼等人的固定資產,葉青肯定是不會碰了。捨得,捨得,有舍纔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