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那個黑影看不清楚,只能隱隱約看出,是一個身材高瘦的人。手裡拿着一隻短笛,吹了幾聲,那巨蟒順着笛聲來到那人身邊,倏然不見,不知道到底是怎麼消失的。他瞥了一眼北落師門,轉身鑽進密林裡消失了。
北落師門見狀,立刻追了上去。可是,那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找不見了。我一下子清醒過來,暗道奇怪,這個人是誰?這些天裡我總覺得似乎有人一直在暗中監視着我們,難道是這個人不成?
可是這個人我卻從來沒見過。
我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一個鬼鬼祟祟的人跟在我們後面,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於是我悄悄爬起來,枕頭底下摸出魔刀來插在腰間,見王秋生和小刀子在守夜,便打了個招呼,藉口去找個地方放水,立刻向那人消失的方向跑去。
大金剛神力涌至足底,使我疾步如飛。但是當我趕到那人消失的地方的時候,卻發現什麼都沒有。地上只有半顆手指頭長短的巨蟒的毒牙,證明剛纔的事情是真的。我試着去溝通北落師門,發現這瘟貓又跑遠了,它跑的方向並不是我們來時的方向,而是向我們的側翼跑去。
以北落師門的機靈勁,我倒是不太擔心它。這漆黑的密林裡,我倒是害怕自己會迷了路,也不敢再向北落師門的方向追去,只好按照原路返回。心裡想到,我們人多,而他只有一個人,或許這就是他不敢靠近我們的緣故吧。
回到宿營地,王秋生便問道:“路哥,你去哪裡了,怎麼撒泡尿還要這麼長時間?”
我便笑了笑,說道:“嗐!我那隻瘟貓又跑掉了,我去找它了,結果沒找到!算了不管了,這瘟貓野慣了,我快管不了它了!”
小刀子說道:“你是有多喜歡貓啊,走到哪裡都帶着,不嫌麻煩嗎?”
我知道我這行爲在別人眼裡看起來很怪異,甚至會有人覺得我像個low逼,但是,我無法跟他們解釋,只好訕笑一聲,說道:“算命的說貓是我的守護神,帶着貓行走江湖可以行好運。”
小刀子當然無法理解,撇撇嘴道:“總之我覺得你們這些人都神神叨叨的。”
我和王秋生對視一眼,苦笑一聲。過了一會,羅伊過來替班,有他在,我心中甚安,便又去睡覺了。最近幾天一直睡不好,這會躺下,很快便睡着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醒來,忽見四周雲霧繚繞,如深處濃霧之中,隔着四五米就看不清人的臉。我看見北落師門此時正躺在我的腦袋旁邊,身子蜷縮成一團,睡得正香。它跑了一晚上,估計是累了。我不忍打擾它,悄悄爬起來,將它抱在睡袋上,然後去河邊洗簌。
吃早飯的時候,劉把頭一邊抽着菸袋鍋子一邊說道:“再往前就進了伏龍嶺的地界了,裡面有什麼兇險,誰都不知道。伏龍嶺裡雲霧比這裡還要濃厚,視野不會很好。而且,估計裡面有瘴氣,稍有不注意便會栽在裡面。所以我們不能再像前兩天那樣壓山了,大家靠緊了,排成一字向前壓,距離以能夠看到左右的人爲主。這樣雖然搜索的範圍比較小,但是安全。”
劉把頭說的在理,我們紛紛點頭應和。吃完飯收拾好行囊之後,太陽也出來了,濃霧散去,視野也開闊起來。我們繼續向前壓山,路上發現了幾棵人蔘,但大都是兩匹葉、三匹葉,採摘的意義不大,還不如讓它們繼續生長。於是劉把頭砍了個兆頭,衆人繼續向前壓山。
兩個小時候,太陽升的老高了,我們一行人終於爬上一座山峰峰頂。向前看去,只見前方雲霧繚繞,隱隱約會露出一些高一些的山峰峰頂。這些山峰連綿成片,乍一看起來,猶如一條蜿蜒的巨龍臥伏在那裡,只露出一條脊背一般。而更多的區域,則被雲霧遮蓋其中,看不真切。眼前的情景,倒是讓我想起在臺灣的時候,那座無名的山谷。神秘而終日不見陽光。
劉把頭指了指那雲霧繚繞的區域說道:“你們看,那就是伏龍嶺了,因爲那些山峰看起來像一條龍趴在那裡,所以纔有了這麼個名字。”
卡卡掏出相機咔嚓咔嚓拍了幾張照片,說道:“風景還是不錯的。古人云,雲從龍風從虎,這伏龍嶺倒也名不虛傳。說不定這雲霧繚繞之下,真的有龍也說不定。”
小刀子瞪了卡卡一眼,不高興道:“如果真的有龍,那我們到時候連跑都跑不了了。在老山林子裡說話一定要注意,這是忌諱!”
卡卡自知失言,只得吐了吐舌頭,不再說話了。東北人進山確實有很多忌諱,比如說,你走在林子裡,說道,哎我還沒見過東北虎呢,那麼待會山神爺肯定讓你見到東北虎,非常靈驗。不知道這種說法的科學依據是什麼,但是因爲故老相傳,所以大家都只能遵守。這也就是卡卡一說出或許真有龍這句話之後,會惹得小刀子不高興的原因。
衆人休息了片刻,劉把頭吧嗒吧嗒的抽着菸袋鍋子。楊廣通一直望着那伏龍嶺,時而擡頭看天,時而掐着手指頭,眉頭緊皺,似乎在推算什麼。見我走過來,便悄聲對我說道:“我見這裡似乎有個陣法,暗合奇門遁甲,九宮八卦,彷彿是認爲的。你看這龍脊的走向,像什麼?”
我仔細看了一眼,搖頭道:“看不出來!”
楊廣通比劃了一下,說道:“這條龍脊的曲線,十分像陰陽魚的分界線。這是一個大陣,好厲害啊!”
經他這麼一說,此事再去看來,果真如此,不禁訝道:“你是說這裡面的兇險,其實是古人在這裡布了個陣法的緣故?”
楊廣通皺褶眉頭點點頭道:“我們不能就這樣下去,我需要推算一下,從吉門進去。不然萬一走入死門,恐怕凶多吉少。”
楊廣通不愧是大家子弟,從不借用羅盤之類的東西,伸手一掐,便能推算出來。只見他一邊觀察這太陽的方位,一邊看着時辰,推算半晌,說道:“諸門不利,生門離我們太遠,只能從景門進入,就在我們的斜下方。”
衆人聽了,一齊看向劉把頭。劉把頭磕了磕菸袋鍋子,說道:“就依你,大不了多走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