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任務的危險程度不同,清宇和清馨分別帶領另外兩個小隊,而葉遠山他們則由另一位築基期的內門師姐帶領。
分好隊伍,衆人便依次下山。
一條小道上,衆人路過不久之後,一個髒兮兮的小腦袋探頭探腦地從旁邊花叢伸出,頭上還頂了幾朵掉落的花瓣,樣子甚是可愛。這時候能偷偷摸摸跟着一起下山,除了花清清還能是誰。
此時讓新弟子們執行任務,更多的是要歷練他們,自然不能讓帶隊的師兄師姐們,用御劍飛行帶着他們飛行,只能騎馬上路。
帶領葉遠山他們一隊的師姐還挺熟的,便是那日在入門宴上與葉遠山聊過修行的,喜歡自稱“你天才的師姐我”的清琳。
原本她不叫清琳,至於本來叫什麼卻是不太願意提及,只知她是在入門兩年後,自願改名叫清琳的。
在百花派,像清琳這樣的例子還有很多,有的是被在外歷練的弟子所救,後來入了門,感激百花派的救命之恩,便索性改了名。其實,百花派並沒有“清”字輩一說,最早是從掌門女兒那兒開始的。後來,三個孤兒相繼被長老們撿回門派,收爲親傳弟子,分別起名叫:清宇、清風和清馨。自此,百花派內的“清”字纔開始盛行開來。
傍晚,衆人趕了一天的路,已是十分疲憊。
“看,前面有家客棧,我們去那兒歇息一晚吧!”易小桃卻是眼尖,第一個看到了遠處的客棧。
“也好,明日再趕半天,便能到雲舒山莊了!”一天的疲勞使得清琳都少了幾分灑脫。
“師姐,我怎麼看客棧那邊死氣沉沉的?”葉遠山突然疑惑道。
話音剛落,遠處隨風飄來幾張冥幣,正好貼在衛鎖的臉上。
“呸,呸,呸!”
衛鎖忙扒下臉上的冥幣,連忙吐了吐口水。
“師姐,不會有鬼吧?”易小桃仔細瞧了瞧那客棧,縮了縮脖子,怕道。
看到衆人猶豫,清琳知道自己是衆人的隊長,不能和他們一樣害怕,頓時恢復了之前的灑脫,提起劍柄指了指自己,說道:“跟着你們天才的師姐我,不會有事的!”
“附近根本沒有別的人家,外面說不定更危險!”葉遠山同意道。
其他幾人也覺得有理,便決定上前面那家客棧投宿一宿。
走近客棧,衆人下馬,只見一年邁的老人彎着腰,枯瘦的雙手正在點一盞油燈。
聽到有人走近,老人掌燈,轉過頭來,對衆人緩緩說道:“各位客官,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家老婆子剛過世,還在客棧裡放着哩!”
“別人想必忌諱,我看幾位客官相貌不凡,仙氣逼人,定非凡人,若是也像他們一樣害怕的話,就去別家吧!”老人繼續說道。
聽到老人的回答,衆人反而心安了些,畢竟人家直言不諱,衆人也明白了此處看起來,比較陰森的原因。
未知的纔是最可怕的,哪怕是修士。一旦知曉了緣由,反而不再害怕了。
經過一番討論,一行人還是決定住下。
衆人進屋,老人則牽着衆人的馬,先去了馬廄。
不過,進屋前葉遠山卻是多看了兩眼那老人。表面上,那老人說的都是實話,是好話,但也更像是激將法,先直言原因,博得衆人好感,再把人捧上去,最後激一下衆人,勸道若是害怕,就去別家。看上去,他在勸人,其實像是明白衆人一定會住下來的。更何況,馬上就要天黑了,附近一戶人家都沒有,那老頭不可能不知道。
一進客棧,就像老人說的那樣,客堂的長桌上果然停放着一具女屍,屍體被一塊白布包裹着,布角在微風下徐徐擺動,讓人有點不寒而慄。
夜色很快降臨,天空黑漆漆的,彷彿剛剛被墨汁染過的一般,附近林中的鳥兒不時發出令人戰慄的嘶啞的叫聲,不禁讓人感受到一絲絲陰冷的氣息。
睡夢中的人們,不自覺地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衛鎖伸出手探了探,想拉下被子,突然摸到了一隻冰涼的手,沒有任何溫度,不似活人。頓時一股冷意襲來,使得衛鎖本能地放開了手,睜開朦朧的眼睛瞧了瞧。
“啊!”
衛鎖發現,自己抓的哪是什麼女人的手啊,分明是一具站着的女屍的手。
只見她雙眼無神,卻把眼睛睜得很大。發現衛鎖醒來,女屍突然變得狂暴起來,雙手對着衛鎖便抓了下來。
一股危機感襲來,衛鎖全身汗毛炸立,一個翻身躲過了女屍的攻擊。那女屍一擊未中,一雙利爪卻將牀板都插出個洞來。他順手抄起利劍,對着女屍的後背便是一擊直刺。女屍的速度卻是驚人,瞬間的功夫便拔出利爪,架於身前,擋了一劍。
衛鎖沒有想到,區區女屍,一雙利爪竟是刀劍不入,硬生生地抗住了自己的全力一擊。
一擊不成,知道此處狹小不利,衛鎖一記佯攻便逃出了房間。
女屍隨即追出,卻看到樓下客堂內正站着嚴陣以待的五個人。
清琳緊盯着女屍,說道:“果然是屍變,大家小心點,別被女屍傷到,我們現在沒有丹藥,屍毒很難驅除。”
見到樓下五人,那女屍卻毫無畏懼,縱身一躍便朝五人跳了過去。
五人隨即而散,順勢將女屍圍在中間。
一聲輕喝,清琳率先出手。
只見清琳劍法極爲精妙,更是劍劍直逼要害,逼得那女屍處處防守。清琳每一劍的力道都不大,但精純的靈氣在劍尖上形成五六寸長的劍芒,往往是劍芒還未近身就逼得那女屍不得不防守。
不愧是築基期,那女屍最強的不過是那雙可抗刀兵的利爪而已,失去利爪之利,也就沒什麼大不了的了。
果然,不出幾個回合,女屍便被清琳一腳踢翻在地。
清琳正要揮劍將其斬殺。突然,一道人影閃出,擋在劍下,急道:“劍下留人,劍下留人吶!她畢竟是我的妻子啊!”
衆人定睛一看,正是那位老人。此時,老人神情十分悲苦。
見清琳停手,那老人轉而對着地上的女屍說道:“老婆子啊,你就安心去吧……”
話音剛落,那女屍竟然真的緩緩躺了下去,雙手上那佈滿屍毒的烏黑的指甲也逐漸縮了回去。
見此,衆人稍安,清琳上去檢查女屍,似乎危險已經過去。
誰知,就在這時,
那老人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把匕首,對着清琳便刺了過去。
“小心!”衆人異口同聲提醒道。
老人出手極快,可清琳好歹也是築基修爲,及時反應過來,側身堪堪躲過這致命一擊,可手臂還是被匕首劃出一道血痕。
見一擊得手,那老人急忙向後退去。
煉氣期修爲,衆人這才察覺,那老人竟是個煉氣修士。
“有屍毒!”清琳捂着傷口,驚訝道。
只見原本血紅色的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生機被不斷吞噬,連繼續流出的血液都是黑色的,可見其毒性。
見狀,清琳趕緊坐下運功,以壓制毒性。
那老人卻笑了,配上滿臉的皺紋,顯得更加猙獰。他隱藏得非常好,實力也是,一擊得手不敢再離清琳太近,畢竟清琳是築基期,即使身中劇毒也有反抗之力,只要捱上一掌,怕是老命不保。
“畢竟年輕啊!一身修爲不俗,可惜經驗還是太少。下輩子,千萬要記得少些仁慈。”老人嘆道。
那語氣,就像是家中長輩在教導晚輩一般誠懇,如果不看他手中沾血的匕首的話。
“你殺我們又有什麼好處?我們連解毒丹都沒帶,身上也不會有什麼寶物。”易小桃緊張地握緊寶劍,問道。
“告訴你們倒也無妨,我也不要什麼寶物,只要你們那一身精血。”老人用貪婪的目光打量着衆人,就像盯住了獵物一般。
“畢竟老了啊!你不會以爲,就憑你一個煉氣中期的實力能打贏我們吧?”葉遠山執劍上前,自信道。
聞言,老人不可置否地笑了笑,點頭道:“我一個人當然打不贏你們四個,但是再加上她呢?”說完,老人笑着看向地上的女屍。
衆人這才意識過來,原來女屍並非屍變,而是一直受他控制。如果這具女屍真的是他妻子的話,能對自己妻子做出這樣的事情的人,真是……
只見他掏出一張紫色符籙,也不見任何施咒,符紙在指尖瞬間化爲灰燼,雙方在這個距離下,連阻止的時間都沒有。
既然不能阻止,那就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