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池內,
花清清正在一張白紙上畫烏龜,上書“淫賊”二字。
“小姐,小姐,水裡待了三天的那羣人,帶着那個葉遠山進來了。”小花跑進來通傳道。
“哦?想必此時,那個葉遠山已經半死不活了吧?”花清清趕緊站起來,興奮地問道。
“沒有啊,小姐,葉遠山好好的,那些人說是來討解藥的。”小花答道。
說話間,一羣人浩浩蕩蕩地走入墨池,齊作揖道:“我等誤中奇癢之藥,還請小姐相救,我等感激不盡。”
“你們怎麼猜到,是我給你們下的藥的?”花清清不緊不慢地問道。
“額……”衆人啞口無言。
其實,剛進墨池的時候,葉遠山就建議高飛他們,別說是中了小姐下的藥,就說是誤中的,請小姐相救。
這樣,小姐可以有個臺階下。畢竟,沒人希望看到,自己的把戲被人拆穿。即使雙方都明白了,只要不說破,那就能很順利地拿到解藥。
高飛他們自然也明白其中的道理,爲了順利地拿到解藥,他們也沒什麼意見。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花清清的第一句話,便在無形中說出了自己的所作所爲。
智商啊!豬一樣的隊友,雖然不是隊友,但誰跟她組隊的話,下場一定很慘。這怕是在場衆人的一致想法了。
“沒錯,就是他。”
“他猜的。”
衆人突然全體倒退一步,紛紛指着葉遠山說道。
“你倒是挺聰明啊!”花清清誇道。
葉遠山卻似乎聽到了咬牙切齒的聲音,遂擡頭,正要辯解一番,企圖矇混過關。
但是,當葉遠山看清眼前那位小姐的容貌後,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這不就是那個,一掌差點把我拍死的女孩?完了!”一時間,葉遠山的心裡如是想道。
在看到掌門的小女兒就是花清清後,葉遠山終於明白了自己爲什麼會被她單獨爲難。
花清清見猜到自己是下藥之人的正是葉遠山。本就是冤家路窄,還送上門來,正愁怎麼找個藉口讓葉遠山吃點苦頭呢!
只見花清清一步一步慢慢上前,葉遠山甚至從花清清的眼神裡都能猜測出她要說什麼了。
“她只要對衆人說,把我打成豬頭,甚至是以後每天打我一頓,就給他們解藥,他們肯定答應啊!”葉遠山一咬牙,“拼了!”
葉遠山再次拱手道:“小姐擡愛了!實在是在下感慨,小姐眼光之長遠,用心之良苦,今日特地隨高少等人前來感謝小姐的。因爲,在下還猜到了小姐苦心教導的,百花派一個真正的規矩。”
“感謝?”花清清一愣,疑惑道。
“有戲!終究還是小姑娘啊!”葉遠山心中暗喜。
葉遠山趕緊接道:“不錯!多年以來,我派凡有新弟子入門,皆會被欺負、羞辱。過些年頭,等往年被欺負的新弟子熬成了老弟子,他們又再去欺負新弟子,如此循環往復。如此不良風氣,若視之不理,必將成爲我派一大患。”
葉遠山稍一環視,見衆人都在聽着,有的還不時點頭,終於放下心來,再次講道:“而此等問題,卻鮮有人注意到,實在令人擔憂。唯有小姐,唯有小姐年復一年地做着同一件事。
小姐給那些欺負新弟子的人下藥,讓他們受到刻骨銘心而又不傷害到他們的懲罰,以此告誡他們,使得他們不再欺負新弟子。事實證明,小姐的方法確實行之有效,據在下所知,凡是中過此毒的,都不會再去欺負新弟子了。
小姐眼光之長遠,用心之良苦,令門人弟子萬分佩服,如此大才的女子,在下也着實是想一睹其風采。故而今日,一來是感謝小姐這些年爲門派所做的努力和貢獻;二來是感謝小姐下藥,使得高少等人迷途知返啊!”
葉遠山撒起謊來毫不臉紅,趁機碰了碰高少。
高少等人立馬心領神會,一邊開始不斷地悔恨自己的所作所爲,一邊不斷地讚美着花清清。
不斷的讚美之詞,使得花清清都有點飄飄欲仙了,她甚至開始覺得自己再欺負葉遠山,就是在破壞自己在門人心目中的完美形象。
別說花清清這輩子都沒聽過那麼多稱讚了,好多詞句連葉遠山都沒聽過,也想不出來。原本以爲在萬不得已之時,還能憑藉三寸不爛之舌,以現代地球的豐富詞彙,窮盡畢生拍馬屁之能,以保全自身的葉遠山,此時才發現,天界處處是人才啊!
不過,這倒是讓葉遠山更加清楚地明白了,自己這位穿越者,在很多現代地球引以爲傲的地方,也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當然,自己也不比他們差就是了。
直到他們把葉遠山都聽得不好意思了,葉遠山才掩飾好尷尬,再次說道:“小姐,您看……高少他們都真心悔過了,這解藥是不是可以……”
花清清沉思了一下,點頭道:“好吧,原本還想讓他們再嚐嚐本小姐自創的三冷三熱散的。既然如此,小花,把解藥給他們吧!”
“敢問小姐,何爲三冷三熱散?”高飛結果小花遞過來的解藥,弱弱地問道。
“也沒什麼,就是中了此藥之人,會先冷上三天,再熱上三天。解藥之法就是,需先在熱水中泡上三天,再到冰水中泡上三天。”
花清清說得渾然忘我,彷彿這藥就是自己的傑作一般。卻聽得在場的衆人冷汗連連,手腳直顫。
“天吶!還好你讓我們來這兒要解藥了!”高飛對着葉遠山低聲道。
“天吶!我們再泡上六天,下輩子都近了吧!”胖子也低聲感概道。
“天吶!還好來這兒要解藥了。否則,他們再冷的熱的各來上三天,出來後,根本不可能聽我解釋,還不把我撕成薯片啊!”葉遠山驚得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這位嬌俏可人的姑娘,心裡一陣後怕。
突然,葉遠山好像想到了什麼,從懷裡掏出來一包東西,是用紙包着的,說道:“小姐,這是在下特地帶來賠罪的,之前多有得罪,還望小姐不計前嫌!”。
葉遠山只說了“之前”,並沒有說具體什麼事情,這也讓花清清更容易接受些。
“這是什麼?”花清清疑惑地接了過去,緩緩打開了紙包,
“呀,是甜棗!”花清清迫不及待地抓起一顆就往嘴裡塞。
“還好老子機智啊!”葉遠山心裡想道。
原來,葉遠山突然又想起小花說的話了。小花說過,小姐就喜歡兩件事,吃甜棗和捉弄人。
至於這包甜棗,昨晚修煉之後,再次食物短缺起來的葉遠山,正好又跑了趟食堂。
大晚上的,葉遠山也看不清究竟,抓到什麼就先拿了再說。而修煉太過消耗能量,葉遠山幾乎只吃那些能吃得飽的東西,這包甜棗就這樣先被放了起來。想不到,此時還能派上用場。
“極北之地的寒霜甜棗,我就說昨晚讓小花去找,結果什麼都沒找到呢!原來都被你拿走了!”花清清嘴裡塞着甜棗,含糊不清道,“算了,看你把甜棗都貢獻出來的份上,本小姐就不跟你計較了!”
在花清清心裡,能把甜棗這種東西拿出來賠罪的人,肯定是極有誠意的。然而,她卻沒想過,相同的東西在不同的人心裡,價值是不同的。其實這包甜棗,只是葉遠山碰巧沒吃,拿出來投其所好而已,要不是葉遠山窮得只剩下這麼點東西的話,也不會拿甜棗來賠罪了。
高飛和胖子等人拿到解藥後,便迫不及待地離開了。
“小姐,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也先告辭了!”葉遠山說了個理由,希望也能就此離開。
“淫賊,看在你送我甜棗的份上,我也送你一份禮物吧!你看,這幅畫可好?”
隨着花清清的目光看去,葉遠山看到不遠處的石桌上,正放着一幅畫,走近一看,只見畫的是一隻醜到不像話的烏龜,上書“淫賊”二字。
葉遠山看着眼前的畫,豎起大拇指道:“好畫,果然是好畫!如此珍品,實在是受之有愧啊!”說完,葉遠山自知自己無法拒絕,還是無奈地收起了畫。
“本小姐畫的當然好了!想不到你這淫賊,眼光還是不錯的。”花清清驕傲道。
“那個,小姐啊!你能不能別老叫我淫賊,淫賊的。我可以不要貞節,但不能不要名節啊!”
“好啊!”花清清答應地爽快,可還沒等葉遠山高興,就聽她接下來說道“那就叫你小淫賊吧!”
“我哪兒小了……你非要這麼喊的話,那我也不叫你小姐了。”葉遠山看了一眼自己下半身,頓了下,眉毛一挑繼續說道,“叫你,清清!”
“不行,整個百花派都沒幾個人能這麼叫的!”花清清果斷反對道。
“我的‘清清’和他們的‘清清’不一樣的。”葉遠山一本正經地解釋道。
“有什麼不一樣的?”花清清雖然還是沒想答應,但禁不住好奇,遂問道。
“因爲……我的‘清清’是……”說着,葉遠山慢慢地撅着嘴,“親親,親親!”
“還說自己不是淫賊。”花清清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葉遠山說的“清清”是什麼意思,隨即怒道。
見花清清反應過來了,葉遠山哪敢再留,拔腿就跑。
“小賊,你給我站住!”
葉遠山的背後傳來陣陣怒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