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轟隆!
還好,或許是因爲這個善良的女殺手命不該絕,也有可能是因爲老天覺得女殺手應該活下來承受何天恕的懲罰,所以這枚黑色懷錶的錶殼的材質恰巧也能防彈。在子彈強大的衝擊力推送下,這枚黑色懷錶果然是在計時結束的最後那一秒鐘飛向了遠方。但是懷錶錶殼中包裹的超大威力TNT炸藥爆炸的瞬間,卻是讓附近的居民都感覺到了地殼震動。
有些驚愕地張了張嘴,何天恕伸手抱起血液幾乎流盡的女殺手,趕在圍觀羣衆還不敢靠攏之前落荒而逃……
眼見女殺手被推進了手術室,何天恕才心安理得地走到重症監護室探望鄭雙雙。可剛一走進病房中,何天恕卻看到了面色沉重的姬若蘭、姬昌和伍飛三人。
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何天恕進入病房之後,三人中間卻是三大五粗的伍飛第一個警覺過來。他神色複雜的看了何天恕一眼,然後才低聲對姬昌說道:“老師,他來了……”
這一次,姬昌卻沒有因爲伍飛的話而有一絲變化,依舊是緊盯着病牀上面色有些潮紅的鄭雙雙蹙眉深思……
大致猜到了姬昌蹙眉的原因,何天恕同樣也微微皺了皺眉頭,走到姬若蘭身邊小聲問道:“怎麼樣?有什麼問題?”
“還是差了一點……”
滿臉落寞地回答了一聲,姬若蘭隨即仿若自言自語般緩緩解釋道:“我爸想使用三清針恢復雙雙的神志,但不知道是因爲雙雙被燃燒的精氣過多、還是因爲長年累月的沉睡讓她的身體習慣了這種狀態。總之,無論我爸怎麼努力,卻始終都不能讓雙雙恢復神志。好像……就差了最後一點牽引之力把她陷入沉睡的精氣重新喚醒……”
“牽引之力麼?”
摸着下巴微微沉吟了一句,何天恕突然欣喜地抓住姬若蘭的雙手,有些激動地問道:“手機呢?你的手機呢?快!讓我打個電話!”
雖然不是很適應何天恕這種極爲反常的狀態,但臉頰微紅的姬若蘭卻並沒有多問,而是直接拿出自己的手機遞給了何天恕……
雙手略帶顫抖地撥通了記憶中最熟悉的那個號碼,何天恕開始了焦急的等待。
“你好,哪位?”
電話那頭,蘇雯雯的心情似乎不太好。何天恕撥通這個電話響了好久,她纔不耐煩地接通電話詢問出聲。
聽到電話中那個熟悉的聲音,何天恕忍不住欣慰地笑了笑,然後高興地回答道:“雯雯姐,是我,天恕。我在市中心……”
然而,何天恕的話還沒說完,電話中的聲音驟然提高了八度憤聲呵斥道:“何天恕!你這個沒良心的臭傢伙!你……你這小小年紀就給我玩失蹤!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你知不知道薇薇有多着急?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你的那幾個小三們有多着急?”
“知道知道……我當然知道雯雯姐最愛我了……”
尷尬地擦拭掉額角不斷滑落的冷汗,何天恕快速轉移話題道:“咳咳……雯雯姐,我在市中心醫院六號重症監護室中,我想……”
“天恕你怎麼啦?怎麼會在醫院?怎麼還在重症監護室中?你不要嚇我!”
第二次,何天恕的話還沒說完,驚慌失措地蘇雯雯再次驚呼打斷了他。感受到雯雯姐話語中無法掩飾的關切擔憂,何天恕心中不禁微微一暖。
滿足地笑了笑,何天恕拿着電話走到一旁柔聲安慰道:“雯雯姐,我沒事的,你不用擔心啦!我來重症監護室只是爲了看一個朋友,而她現在正好需要你過來幫一點點小忙,你看……”
“老孃沒時間!”
沒想到何天恕失蹤三天居然是爲了他的一個朋友,蘇雯雯的態度立馬就變了。
但爲了掩飾自己是在吃醋,她接下來還理直氣壯地解釋道:“咱們家後面的花園裡遭到了一男一女恐怖分子的爆炸式襲擊,我現在正在忙着排除嫌疑人偵查罪犯!只不過聽目擊證人的描述,那個男的好像很眼熟的樣子……”
“咳咳……”
聽到蘇雯雯提起花園的爆炸事件,何天恕尷尬地咳嗽了一聲掩飾掉自己的心虛,然後高深莫測般提議道:“雯雯姐,不如我們交換一個條件吧。如果你能夠來市中心醫院六號重症監護室幫我朋友一個小忙,那我就幫你查出這兩個恐怖分子、並將他們抓捕歸案……”
何天恕的話音一落,蘇雯雯便不屑地鄙夷道:“切!我憑什麼相信你?如果你一個平民百姓能抓到這兩個恐怖分子、但市公安局卻連查都沒查出來,那你不是誠心逼你雯雯姐我下崗嗎?”
“雯雯姐,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尷尬地辯解了一聲,何天恕回頭反覆查看了姬昌、姬若蘭、伍飛三人現在的狀態,之後才彎着腰、用手遮擋住自己的嘴巴,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道:“我能夠幫雯雯姐破案,是因爲那個男的恐怖分子……就是你弟弟我……”
“啊?”
不可置信地驚呼了一聲,蘇雯雯隨即也壓低了聲音問道:“天恕你瘋啦?玩什麼東西不好,居然玩起了炸藥?你知不知道,這種大事要是上面查下來,市公安是扛不住的!”
尷尬地咧了咧嘴,何天恕無奈地解釋道:“雯雯姐,這件事說來話長。你現在來市中心醫院的六號重症監護室,然後我再一點一滴、一字不漏地慢慢告訴你……”
“好吧,我先跟同事們打個招呼,十分鐘之後就到!”
無可奈何地答應了一聲,蘇雯雯便乾淨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考慮,姬昌似乎已經判斷出自己沒有能力救醒躺在病牀上恬靜安睡的鄭雙雙。看着姬若蘭神色複雜地嘆息了一聲,姬昌無奈地搖了搖頭便負手朝病房外走去。
看到父親突然有些傴僂的背影,姬若蘭心中陡然生出一種莫名的心酸。她本來以爲自己會記恨一輩子的那些過往……剎那間煙消雲散……
“爸……”
痛心地呼喊了一聲,姬若蘭得身體動了動,但卻終究沒有追上去。
因爲她知道,八年前自己一時興起讓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失去了她的童年、甚至失去了她的花季、失去了她的以後,這種罪過沒有人能夠饒恕……哪怕是自己唯一的親人……
“姬伯父,請等一下!”
就在姬若蘭萬念俱灰的時候,何天恕急促的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見到還沒跨出門的姬昌疑惑地停下了腳步,何天恕快步跑過去快速解釋道:“過幾分鐘我有個朋友會過來,我想奢求姬伯父到時候跟她一起、再嘗試一次喚醒鄭雙雙的神志。”
等到何天恕把話說完,姬昌不明所以地皺了皺眉頭,依舊疑惑的問道:“你朋友?他有什麼方法能夠喚醒這個小女孩的神志?你有多大的把握?”
聽到姬昌的問題,何天恕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然後自顧自地淡然答道:“我剛纔聽若蘭說,姬伯父您使用‘三清針’爲鄭雙雙治療的時候,就差了最後一點牽引之力把她陷入沉睡的精氣重新喚醒。而我的那個朋友,她那一套主攻按摩治療的太極推手,應該能滿足那最後一點牽引之力的要求。至於把握的話……雖然這一次嘗試不一定能夠喚醒鄭雙雙的神志,但如果不去嘗試……那她現在就只能繼續沉睡……”
何天恕的這幾句話,讓姬昌無言以對,只能靜靜地等待着何天恕的那一個朋友,等待着這一次爲女兒贖罪的機會。
而在姬若蘭耳中,何天恕此時就宛如一個騎白馬的王子,帶着能夠拯救她的天籟之音,救她脫離罪惡的無間地獄。如果不是因爲父親和師兄在場,姬若蘭都忍不住要投入何天恕的懷抱、墜入這個花心大蘿蔔的邪惡情網……
片刻後,風風火火的蘇雯雯果然在幾人期待的眼神中衝進了重症監護室。
剛一進去,蘇雯雯根本沒管病房中的其他人,直接閃身揪住何天恕的耳朵惡狠狠地斥責道:“你這個忘恩負義的臭小子,虧老孃辛辛苦苦養育了二十年時間!三天前居然爲了一個女人給我玩失蹤!給我玩炸……那啥!現在出問題了,居然還讓我來給你收場!你活得不耐煩了吧?”
蘇雯雯的手纔剛一揪住何天恕的耳朵,甚至還沒有開始用力,何天恕就已經非常誇張地大叫道:“啊!痛!雯雯姐,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救命啊……”
雖然蘇雯雯嘴上說的兇惡,但是看到何天恕不僅沒有移動閃避自己的‘抓耳龍抓手’、並且還極爲配合地痛苦求饒,她心中的怨氣其實已經消失大半。
意猶未盡地鬆開了自己的右手,蘇雯雯這才環顧了一眼病房中的情況。
反覆打量了姬若蘭急眼,蘇雯雯皺着眉頭向何天恕疑惑地問道:“你要我過來做什麼?根據目擊證人的描述,衝進公園的進行恐怖襲擊的那一對‘姦夫淫婦’,身材好像都比較嬌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