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怡靜頓時一怔,她眯起眼眸來,審查一般看着他,更是輕笑了一聲,“呵,唐三少,你確定你現在不是在和我說笑話?”
“我早就對徐小姐愛慕已久,只是可惜,時機不好,從前你是二哥名義上的未婚妻,後來你又和大哥走的近,我一直都沒有機會。”唐允笙笑着說,“現在,真是一個最好的時機,讓我有這個機會來追求你,而且光明正大。”
徐怡靜冷眸道,“唐三少,你就少來這一套了!在這個時候,你來對我說追求我,你別說你沒有任何目的!”
“我對那些什麼解藥,什麼抗體病毒,全都沒有任何興趣。他們是生是死,和我又有什麼關係,我和他們不熟。”唐允笙笑着說,他的俊容十分魅惑,陽光下被覆上了琉璃一般的光彩來。
“你不熟?”徐怡靜直接點穿了他,“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和那個姓陶的女人私下是什麼關係?你,唐允笙,再怎麼說也是唐家的人,也是唐仁修的弟弟!你會不幫他們?”
徐怡靜終究是不信的,更加上現在時局如此混亂!
唐允笙道,“我的確是唐家的人,但是我可不是他的弟弟。徐小姐,你該知道,我和他可不是一個父母生的。”
“這點我倒是忘了,你是唐家的私生子。”徐怡靜毫不遮掩,再次直接揭開他的身世背景。
唐允笙是唐家的私生子,母親不詳,父親早逝,因爲那一脈只留下了他一條血脈,所以被唐家接了回來。可惜他一個人孤獨無依,在唐家沒有絲毫地位可言,性格更是孤僻,在唐家不受老太爺喜愛,爲人也低調,近乎於默默無聞。卻是在港城社交圈裡聞名,唐家三少,世間少有的美男子,爲他傾倒的名媛無數,他的入幕之賓自然更是無數。
唐允笙依舊微笑着,風吹動他的頭髮,那雙勾人的眼睛聚起光芒,“正因爲如此,我才更加不在乎他們是不是能活下來。”
“這其中有什麼原因?”徐怡靜走到他的身邊去,她有了興致想要知道。
兩人倚着車身而站,唐允笙取了支菸來,點燃了抽上,風將煙霧吹去,他的聲音也森霾傳來,“當年如果不是唐仁修的父親,我母親就不會死。”
徐怡靜很是詫異,她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緣由,“你說唐望潮害死了她?”
唐家過去太過複雜,徐怡靜又怎麼會清楚瞭解,只是此刻,她更是遲疑不決,無法太過信服!
“就算他不是直接兇手,也是間接,我這一輩子也忘不了。”唐允笙的聲音幽幽。
徐怡靜側頭看着他,只覺得他眼眸凝重,如果不是真的,那就是演技太高超,可怎麼看卻也不像是。徐怡靜想了想,默了下道,“所以,你纔會站在你唐韓琛這邊,和你大哥與他作對,你這是要報仇。”
唐允笙抽了口煙,他微笑以對,算是默認了。
“只是我實在是不懂,你現在又說要來追求我,你這動機真是不純。”徐怡靜好似能明白了幾分。
唐允笙笑着,他低聲道,“我跟了我大哥那麼多年,發現他越來越蠢,做事情不像從前了。與其幫他,將唐仁修從那把椅子上拉下來,還不如靠我自己,親自將他拉下馬,這樣還比較明智實際一些!更讓人痛快高興!”
“再來,我對唐總的位置,也很有興趣!”他的眼中有懾人的光芒!
“你們唐家一個個也真是夠狠,老大和老二,現在你半路殺出來,一個人鬥兩個。”徐怡靜也笑了。
“所以,你千萬別讓卓先生拿出抗體解藥來,就讓我那位住在醫院裡的二嫂就這樣死了吧。”唐允笙低頭,在她耳邊輕聲囈語。
徐怡靜抿着脣,望着前方的風景,她沒了聲音。
他的話語還在幽幽傳來,夾雜着風聲,是那麼的綿延,“答應我的追求,和我在一起,讓他們都看個清楚。”
“和你在一起,我又沒有什麼好處,好處可都讓你一個人佔了,唐三少。”徐怡靜道。
唐允笙垂下眼眸來,“你成了我的女人,誰敢動你,你的特助卓凡現在能保的了你,等他死了以後呢,還能保的了你嗎。顧敏要是真的死了,我二哥他們是不會就這麼算了的,到時候你哪怕是躲到天上去,他都會上天把你給抓下來。徐小姐,你現在安全,以後可就未必了。”
“你現在是在追求我的樣子嗎?我以爲這是在威脅警告!”徐怡靜心裡一沉,她反脣相擊,“你以爲到了那個時候,我會怕!”
“你當然不會怕,我早就看出來了,你已經豁出去了。只不過,你要是就這麼沒了命,那也太不值得了,爲了一個唐仁修的女人。到時候,富藍羣龍無首,徐氏家族也就至此沒落,不再存在了。”唐允笙溫聲說。
要是等她也死了,那麼富藍也像是一盤散沙,董事會完全瓦解,徐氏也蕩然無存!
徐怡靜心中跌宕起來,唐允笙又道,“你跟了我,你就絕對不會有事,沒有人敢動你。”
徐怡靜眼眸一厲,她揚起紅脣道,“我跟了你二哥五年,你不介意?”
“我要是介意,就不會追了你那麼多天。”唐允笙道。
她凝眸笑道,“我可沒有那麼蠢,會再來一個五年,好讓你在五年後,把我一腳踢開!”
“他不是真心想要和你在一起,我卻不一樣。我不需要什麼訂婚,要麼就直接結婚!”他鎮定吐出一句話來!
徐怡靜不敢置信,唐允笙又是道,“只要徐小姐答應,我們儘快結婚,越快越好。到時候,你是我唐允笙的妻子,沒有人再敢對你怎麼樣。他們要是敢對你出手,那就是和我唐允笙作對!”
“富藍也會蒸蒸日上,不會瓦解,我們可以一起攜手,等我坐上了唐總的寶座,你就是五洲集團總經理夫人!”唐允笙許下了豪言壯語,輝映了此刻的傍晚落日,這樣的氣勢磅礴!
五洲集團總經理夫人!
徐怡靜的耳畔盤旋着那幾個字,那是她曾經的所求,她本來也該是屬於她的位置!
如今,要在另一個人的身上實現嗎!
徐怡靜一時間沒有說話,唐允笙又是道,“所以,千萬不要讓卓凡交出抗體解藥來,就讓顧敏去死吧,到時候唐仁修也沒有心思打理公司,唐洛煥愛慕顧敏,就會和他鬧翻,我大哥心裡邊有紀微冉,他心有旁騖,就再也不能成事。整個唐家,誰比我更有資格當唐總?而你,就是唯一的總經理夫人!”
他又是說了一番話,徐怡靜心緒紊亂,她一言不發!
卓凡!
如果按照他所說,卓凡不交出抗體解藥,那麼再過不久,顧敏就只能病死。那麼到了這個時候,卓凡也難逃一死!
“怡靜。”唐允笙柔柔喊了一聲,讓徐怡靜猛然一驚!
她猛地擡頭瞧去,只見唐允笙微微彎腰,俯身看着她,“就按照我說的去做,這是最好的辦法,我們能在一起,而且也能將他們全都清理乾淨。你去告訴卓凡,一定不能讓他拿解藥,他是你們徐家領養的孩子,對你又忠心耿耿,爲了你,他都肯綁架顧敏和紀微冉,還要下毒來救富藍,他早就連命都不要了,現在更是要堅決一點,這樣纔算是對的起他。無論如何,都不要讓他拿出抗體!”
徐怡靜煩悶道,“這樣他會死!殺人償命!顧敏一死,卓凡也會死!這句話可是你對我說的,只要有人死,那麼卓凡必死無疑!”
正是那日卓凡綁架了她們,在趕去舊窯的路上被唐允笙攔截,他總共就說了那麼一句話!
“港城法律規定,綁架案有人死亡,那麼綁匪也一定會償命,被判死刑。”唐允笙的聲音輕柔,卻也森然,“顧敏死了,卓凡當然會死。可是他死的值得,死的沒有白費。徐家給了他那麼都年吃的,還讓他念書,出國深造,也是該讓他做出一點貢獻來爲徐家做點事情!其實說起來,他不過是徐家養的一條狗而已!”
只聽到這一句,徐怡靜怒喝,“他是人——!”
“就算他是人,那也是徐家養的,他這條命也不值錢,現在能爲徐家奉獻,對他而言,也是光榮的事情。”唐允笙笑着,囈語詢問,“怡靜,你說是麼。”
此刻他們離的很近,他周身的煙味被風吹拂着一下襲來,徐怡靜心頭的怒火卻也像是被灼灼吹起而燃燒,再也停不下來!她一下擡手,扇了唐允笙一個耳光,伴隨着啪——一聲,而後她奮力推開了他!
“你沒有資格說他!”徐怡靜怒斥!
唐允笙輕輕揉了揉自己的俊臉,並不惱怒,只是說道,“你怎麼生氣了,我說的都是實話。”
“你給我滾!”徐怡靜喝了一聲,轉身就要走!
唐允笙卻是上前拉住了她,徐怡靜一時甩不開,他急而沉穩道,“怡靜,嫁給我吧,和我在一起,我們攜手。顧敏該死,你也不要再管那個姓卓的,他也該死。只要他們一死,事情就圓滿解決了……”
“唐允笙,你才該死!”徐怡靜呵斥,她更是使出全力來推開他!
“你現在是放不下那個姓卓的嗎?他就是徐家養的一條狗,你當他是就行了,何必去在意他的生死。更何況,他好像也是心甘情願爲了你這麼做的,你不必心裡有負擔,有任何的內疚,全都是他自願的!等他死了,案子結了,我們給他買個好墓地,葬在港城最貴的墓園裡,給他造一個墓地別墅,讓他長眠在那裡,也算是給了他一個好結果了!”
“唐允笙,你給我滾開!放開我!”徐怡靜怒吼!
“怡靜,嫁給我,就這樣決定了,我會盡快選好婚期!就讓他們都死了吧!你的身邊,以後再也不需要卓凡!我會永遠陪着你——!”
“唐允笙,滾遠點——!”
兩人不斷拉扯糾纏着,不斷激烈爭執着,突然,在一聲冷喝後,徐怡靜擡起腳來,用高跟鞋猛地往唐允笙的腳上踩去,他吃痛皺眉,手勁一鬆,她更是迅猛,直接拔了高跟鞋,就往唐允笙的臉上狠狠砸過去!
唐允笙不得不鬆開了手,更是朝後退去躲避那高跟鞋的襲擊!
徐怡靜顯現出狼狽來,她的捲髮全都被風吹亂,怒目望着唐允笙!
唐允笙的臉上有一絲不能理會,朝她伸出手來,詢問着道,“怡靜,你這是怎麼了。”
“唐允笙,你比他們更噁心!”徐怡靜一張麗容滿是憤怒之色,眼底都是被怒火所染!
她更是信誓旦旦發誓道,“你們唐家個個都是變態個個都是魔鬼,我死也不會嫁給你們唐家的人!你給我滾開!不要再跟着我!否則,我就報警,我會告你!”
徐怡靜說完,她轉身就走,一隻腳還穿着高跟鞋,讓她走路不穩,她乾脆也拔下了兩外一隻鞋子,赤腳踩着道路往自己停靠的車輛走去。
唐允笙在身後呼喊,“徐怡靜!你不嫁給我,你要嫁給誰?你還能嫁給誰?那個姓卓的,他死了就算了!沒了他,你會更好!沒了他,對你根本就沒有任何損失!你何必去在意,何必要去多想!”
“徐怡靜,別再管那個卓凡,他死不足惜,你嫁給我吧!”唐允笙還在身後呼喊!
徐怡靜卻感覺心頭凌亂到了無法再理清的地步!只是那一聲死不足惜,那一聲嫁給他,讓她好似憋了一口氣,再也無法順暢!她不知道該怎麼去感悟這一刻的感受,只是一下停步,猛然扭頭喝道,“唐允笙!我告訴你!我徐怡靜就算是嫁一條狗,也不會嫁給你!不會嫁給你們唐家任何一個人!你死了這條心吧!”
徐怡靜喝聲過後,她悶頭疾步走向停靠的車子。
可是身後,唐允笙還在呼喊,“怡靜,何必呢,就讓卓凡死了吧,反正他現在也是在等死,你何必還要顧及他,他在你心裡有那麼重要嗎?怡靜,怡靜……”
徐怡靜不聞不問,她飛快上了車,踩下油門揚長而去。
而這一次,身後的唐允笙卻沒有再追上去。他佇立在原地,看着那輛車徐徐駛離遠走而去。
他一直注目着那輛車,直到車尾消失於視線裡,再也看不見半點蹤跡。
他俊美的臉龐上,又恢復了一片沉寂。扭頭走回車子,他又取了一支菸,淡漠地抽着。
落日輝煌,誰又知道,下一刻的決定又會是什麼。
是生是死,就看這一回。
另一方,徐怡靜開着車,在甩開了唐允笙後,她一路狂奔在高速上飆車。猛踩油門,無所顧忌,她只往前方奔跑而去。可是腦海裡,卻滿是唐允笙所說的話語,那麼混亂無章,全都跳躍出來,讓她更是混亂。想到他如此說卓凡,徐怡靜就憤怒到恨不得將這個人碎屍萬段,想到他讓卓凡去死,她就想該死的人是他纔是,任何人死了都可以,卓凡就不應該死!
車窗還開着,風全都呼嘯着鋒利的吹着臉頰,車子開的過快,所以冷的她臉龐都泛青發紫!
卓凡不應該死,他不應該,她要怎麼辦!
徐怡靜咬住了牙關,在奔馳了好一段路後,她猛踩油門,輪胎和地面發出刺耳的摩擦聲,車子往前駛出好遠才停了下來!
耳畔是唐允笙那最後一番話——怡靜,何必呢,就讓卓凡死了吧,反正他現在也是在等死,你何必還要顧及他,他在你心裡有那麼重要嗎?
有那麼重要嗎?
這個人,有那麼重要嗎!
徐怡靜此刻卻也是無法訴說個明白,雙手靠着車子方向盤,她將頭一倒,煩悶地倒了下去。喇叭被手不經意間按到,是刺耳的一聲鳴聲,好似要劃破蒼穹一般!
……
五洲大廈,這幾天唐洛煥都缺席沒有到公司來,秘書這邊理由是病假。唐紫陌暫時回來接應,她輕輕敲門而入,送來了幾份重要文件。唐仁修過目批閱,他不疾不徐。唐紫陌瞧見他一一簽署過文件,又是一份一份拿起收好。
唐仁修問道,“你怎麼回公司了。”
“洛總請了病假,這裡沒有人。”唐紫陌回道,“醫院那裡,方揚已經接手,顧敏的情況還算穩定,不會有問題。”
唐仁修當然信任她,沒有異議,“這段日子,辛苦你了。”
唐紫陌拿起文件來就要離去,她叮嚀道,“哥,你也要注意休息。”
唐仁修回了個笑,唐紫陌便轉身而出。
立刻的,徐青來彙報,時間已經到了,他要前往出席一個商務宴會。那是市政局政委宴客,被邀請的賓客自然是十分賞臉,唐仁修也是應邀出席。宴會就在市政辦公樓的一層餐廳裡召開,號召響應簡樸的風範。只是這前來的賓客們,卻是各個都有頭有臉,不可小覷。
從五洲出發前往,便到了市政廳。
由接待的助理領着,便到了那餐廳。
正午的商務宴會,一直持續到午後,連帶着宴請諸位喝下午茶,商談一些政事,而公司的代表們也是希望能套到一些消息來。宴會比起晚宴來是要嚴謹許多,卻也是一樣的各自寒暄,扯着一張笑臉。
唐仁修的身邊,自然是圍繞着一行人,他也和政委聊了好一會兒,關係匪淺。
這邊正是一行人在敘談,又有賓客到來。
方纔正餐已過,姍姍來遲的人,卻是徐怡靜,富藍現任總經理。
徐怡靜打扮富麗而優雅,長款白色大衣,大方氣質,她端過一杯酒,便朝政委走去。就在那談笑後,她的視線一掃,卻是瞧見了被衆人聚攏的唐仁修。自綁架案過後,他們沒有再碰過面,這還是第一次。
事實上,徐怡靜知道唐仁修今天會來,她原本沒有時間來出席這次的政委邀約,卻還是特意趕了來。此刻,她已然知道顧敏病入膏肓,他們找遍了全世界的醫學研究者卻也是束手無策,現在就是在等待死亡而已。
徐怡靜微笑,揚起了脣角,她看着唐仁修,心裡莫名有一絲愉悅來!
這是他該得的!這是他活該!
徐怡靜舉起酒杯來,她筆直地走向了他,來到唐仁修面前,朝他舉杯,“唐總,幸會。”
唐仁修也是回敬她,“徐經理,今天來的有些晚。”
“臨時有點事情,所以來晚了,不過政委的邀請,不管如何,我都是要來的。”徐怡靜笑着說。
唐仁修淡淡一笑,在閒聊了幾句後,那話題就被帶過,兩人的交談也因被旁人插入而結束。徐怡靜看着他和旁人在談話,而自己的身邊也被人圍繞住,她突然有些不敢置信來,他竟然能夠這麼淡定冷靜?絲毫一點也不着急不關注?
徐怡靜不甘心,她是想要看見唐仁修乞求無助更甚至是彷徨的眸光!這樣才能讓她得到愉悅感!
徐怡靜一邊應酬着賓客,她的視線卻是隨着唐仁修而遊走,又看見唐仁修僅和一位賓客在攀談,她不着痕跡地走過去道,“唐總,方便聊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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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賓客眼見如此,也是識趣的人,趕緊笑着打招呼而去。
唐仁修瞧着她道,“徐經理要聊什麼?”
徐怡靜笑道,“唐總,我知道你最近一直在找醫生,爲了這件事情奔波,不過我看這麼久了也沒有效果,一定是不可能了。”
“卓特助的醫學知識獨特,我是很欽佩。”唐仁修淡淡笑應。
徐怡靜很是得意,她美眸一凝,睨着他說,“你想不想救顧敏的命?”
徐怡靜料定了他會沉默等待她的下文,可是誰知道他卻說,“徐經理,我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
什麼?徐怡靜愕然,她眼眸一凝道,“唐仁修,難道你不想得到抗體解藥救她的命嗎!”
唐仁修幽幽一笑,“她要是會死,那就死吧。”
他輕鬆自然的口吻這麼說,徐怡靜一下定住,那散漫的態度,那不是僞裝的眼神,他不是在說假話!徐怡靜緊握住那酒杯,她冷聲低喝,“你還真是冷血!”
“她能有卓特助一起陪葬,路上也不算太過孤單。”唐仁修淡然回着話語。
徐怡靜一下抿緊了脣,唐仁修笑着反問了一句,“比起冷血來,徐經理比我更勝一籌。我和她原本就談不上什麼感情,卓特助不一樣,從小一起和你長大,是你身邊的人。”
他拿起酒杯朝她輕輕一比,又聽見他用很低沉的聲音說,“我還要感謝徐經理,替我解決了一個麻煩。”
只瞧見他微笑着轉身而去,徐怡靜不敢置信。
這個男人,到底是真是假,他絲毫不顧及顧敏的性命嗎!
宴會結束,徐怡靜於賓客之中一起離去,寒暄着告別,她坐入車中。車子剛剛駛出,卻是接到馬律師的電話。
徐怡靜急忙詢問,“馬律師,怎麼了?是不是卓凡肯見我了?”
馬律師卻是道,“徐小姐,剛剛收到了法院這邊的通知,關於卓先生的案子即將開庭,他既然已經在警署裡全部招供,所以上了法庭恐怕也會全部認罪,到時候也不存在繼續上訴的可能了。判決下來,他可能會宣判死刑。”
徐怡靜心中一驚,“爲什麼會死刑!現在他又沒有致人死亡!”
“情況比較複雜,也因爲唐氏和紀氏兩大家族施壓,再加上本案的被害人顧敏小姐她現在還在醫院裡。不過,我想會被判死刑緩期執行,主要還是看顧小姐的情況。當然不排除意外,他也許也會提前執行,立刻執行。當然,這是最糟糕的情況……”馬律師的話語如雷聲一般炸響在耳畔!
“不可能!顧敏還沒有解藥!”
“是唐先生要求立刻開庭!”
“哪位唐先生!”
“是唐家二少!”
唐家二少,唐仁修,是他,又是他!他果然是不在乎了嗎?或許也是,他從頭到尾愛的是另外一個女人,那個叫紀微冉的女人!
徐怡靜握着手機的手,顫抖起來,她的聲音也有了一絲放空,“法院幾號開庭。”
“下週一。”
徐怡靜心裡更是一空,怎麼會這麼快!
馬律師在那頭道,“徐小姐,現在最關鍵的是卓先生那邊的態度,如果他還是像之前那樣,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承擔下來認罪,那麼他肯定是沒有轉圜的餘地,至少要爲自己申辯,不能就這樣放棄了啊……”
“馬律師,我現在去警署!”徐怡靜哪裡還有心思繼續回五洲,她急忙回了一句,立刻往警署去!
她要見到卓凡,她一定要見到他!
可是等到了警署,在馬律師的陪同下,卻依然沒有能夠見到他!
負責辦案的趙警司道,“抱歉,徐小姐,下週一就要開庭,已經不允許探視。而且,他也不會見任何人,你還是請回吧……”
那看守所的監牢裡面,那男人灰敗的臉色,像是一座雕塑坐在那角落裡。
他的耳畔,是那時的談話聲。
——那就來賭一局,卓先生,你敢不敢賭,這一局,拿命來賭!
他笑:唐仁修,我纔不會和你賭!你就別想了!
最後,是他臨走時的話語:如果你想通了,改變主意,那隨時都可以聯繫我。
唐仁修,你要拿命來賭,你又要拿誰的命,你以爲你還有什麼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