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晚,是唐仁修一行在莊園裡留宿的最後一晚。隔天他們就要離開,蘇珊知道了以後,很是不愉快,“你們這麼快就要走了嗎?爲什麼不多玩幾天呢?”
顧敏微笑着說,“因爲我們這次出來,已經很長時間了,也是差不多了。”
今天可已經是週日了。
雖然說唐仁修用病假單矇混過關,可是顧敏也不好休假太長。更何況,好不容易項目拿下了,應該需要馬上投入運營纔對。顧敏心底想着,接下來他也需要回港城去處理公司的事務。
向宸笑眯眯道,“我也要去學校了!”
“宸,是要去見那位可可小朋友嗎?”蘇珊立刻問道。
提到了可可,小傢伙似乎也知道害羞,“我是去見老師和同學!”
當然了,其中也包括可可。
“那帶櫻桃回去吧,送給老師和同學一起吃。”蘇珊熱情到不行,向宸連連點頭。
只是可惜的是,他們這邊圓滿了,然而約翰卻仍舊沒有搞定蘇珊。
蘇珊還沒有忘記約翰的羞辱,一定要讓他道歉。約翰是多麼心高氣傲的男人,他又怎麼可能會低頭。
於是蘇珊又要打電話讓律師過來,明天繼續探討離婚的事情。
約翰被搞的煩了,結果又是不歡而散,更是直接喊道,“唐先生,我想我們需要好好討論一下合作項目的事情。”
唐仁修當然樂意,跟着走了。
房間裡,向宸正在裝櫻桃,將櫻桃一顆一顆放進盒子裡,打算全都帶回去。一邊裝着櫻桃,小傢伙問道,“蘇珊,你以後都不和約翰住在一起了嗎?”
在向宸的觀念裡,離婚就等同於不住在一起這個解釋。
“當然!我不和他住了,我要把他從這裡趕出去……”蘇珊這麼想着。
“那以後蘇珊一個人,不會很無聊很沒有意思嗎?”向宸反問。
蘇珊又想到以後真是一個人,那當真是太過寂寞了,所以又是說道,“那我還是讓他住在這個莊園裡,但是要住到前面那個房子裡去!”
莊園裡除了這幢住別墅之外,還有一些小別墅,散落在莊園的各個位置。
“喔,那你白天的時候就和他一起去玩,晚上不住在一起也沒關係。”小傢伙一想到玩的時候有人陪伴,就沒有問題了。
“沒錯,這樣就可以離婚了!”蘇珊信誓旦旦。
顧敏愕然了,不禁哀嘆,可憐的保羅先生!
而那書房裡面,明裡是要商量項目合作,可是這討論到後面,約翰卻是忍不住的煩躁。因爲他又接到了那律師的電話,蘇珊又打去聯繫她了。雖然也知道自己之前的話語的確是過分,可是約翰是絕對不可能就此去和她道歉。
約翰狠狠摔了話機,“女人真是見鬼的反覆無常!還那麼愛記仇!”
前一秒還在爲了玫瑰花和他道謝,下一秒卻那麼記仇!
唐仁修抽着煙,表示深有體會,“保羅先生,女人都這樣。不過,我倒是願意幫你分擔一些麻煩,我可以讓蘇珊永遠也不再提離婚的事情。”
“你有辦法?”約翰詫異了。
“當然。”唐仁修彈去了一截菸灰道,“不過,需要保羅先生幫一個忙。”
“你這是想乘機敲詐了?”這哪可能會是幫忙!
“哪裡,我只是在談生意而已。”唐仁修笑了。
“你說。”
“我希望在備用資金一欄上,保羅先生能夠簽字調高一倍。”唐仁修幽幽說道。
約翰詫異了,所需的投資金額,也早就有過分析,當然是比實際值是要高出,可是此刻竟然還要調高一倍!當然這不可能是要使用到實質的項目中,那麼這又是爲了什麼?
約翰沒有再多問,但是他明白,這其中一定是有他的目的。
“好,只要你能辦到,這不是問題!”約翰也不需要拒絕,這筆生意他根本不會虧!
隔天是週一,等到了傍晚一行人出發就要離開,趕往附近里士滿機場。
將行李提上了車,由約翰委派了專車接送。
三人就要上車,蘇珊拿着手帕,眼眶都紅了,“唐,敏,還有宸,我會去看你們的,我一定會的!”
約翰見一旁的她眼淚都落了下來,這下更是又好笑又無奈,“你哭什麼,他們又不是去地獄!”
向宸走到約翰面前,又是扯了扯他的衣袖。
“小傢伙,你又要做什麼?”約翰低頭詢問。
向宸笑着說,“約翰,下次你帶着蘇珊來我家玩吧,歡迎來我家!”
約翰毒舌一句,“我會帶她去,這才真是見鬼了!”
這下在衆人面前蘇珊又被駁了面子,立刻抗議,“我會和他一起去,那才真是見鬼了!”
蘇珊是被氣到了,她輕握着拳,怒目對着約翰,朝着他喊道,“約翰,我告訴你,你真是太過分了,你……”
“你是要跟我離婚是嗎?你去找律師……”約翰下意識地接話。
可是誰知道,卻被蘇珊打斷了,“哼!我纔不會和你離婚,你別想!這輩子我都不!”
約翰啞然,這明明昨天還口口聲聲鬧着要離婚的,現在卻改口了?
就連顧敏也是驚奇,她狐疑不已!
蘇珊卻是得意的樣子,朝着唐仁修微笑。
唐仁修則是朝她點了個頭,兩人這一舉動很明顯就是他們之間私底下有小動作!
可這是爲什麼呢?
衆人都不知道。
“拜拜!”最後在蘇珊淚眼婆娑和約翰急忙給她換手帕的搞笑情景下,衆人坐上了車離去。
威廉斯堡是在弗吉尼亞州東部,離首府里士滿並不遠,一路而行,終於抵達了里士滿機場。
在機場的候機貴賓廳裡,終於又安靜了下來。
向宸又趴着落地窗前,去看那些飛機在遠處起飛了。
而顧敏則是忍不住好奇,她又是問道,“你到底是用了辦法,才讓蘇珊不提離婚了?”
唐仁修在看報紙,卻是吐出兩個字來,“秘密。”
“你告訴我吧?告訴我吧!”顧敏又是追問,卻是沒有察覺自己一聲聲的詢問卻是撒嬌的意味。
唐仁修挑眉,意志有些瓦解,終於將視線挪開,瞥向了她。
他想了想,正經八百道,“那你喊我一聲老公。”
“……我不喊。”顧敏哪來開的了這個口。
“那我不告訴你。”
顧敏並不想開口,這惱人的稱呼,會讓她心跳加劇,更會讓她無地自容。可她實在是太過驚奇了,她猶豫了好半天,支吾着纔出了聲,很輕的聲音,柔糯的女聲,在嘈雜的機場裡,清楚的,斷斷續續傳來,“……恩……老……老……”
唐仁修心裡邊一下定住,感覺到一絲火熱。
可是,顧敏卻怎麼也喊不出下一個字來,懊惱地咬住了脣。
“我不會,我不喊了!我不要知道了!”顧敏微惱道。
唐仁修餘光瞥去,只見她一張臉龐都紅了,甚至是咬着脣,如此惱意又是羞赧的模樣,那當真是讓人無法自拔。他還拿着報紙,忽然一隻手環過了她,落在了她的肩頭,又是將報紙快要落下的一邊拿住,而她整個人已經在他的臂彎中。
顧敏一怔,只在剎那,他卻是扭頭俯身,擒住了她的脣!
舌頭急促而猛厲地撬開她的脣齒,勾住她一記深吻,讓她完全始料不及!
她有些暈眩,“這裡是機場……這麼多人……”
“你自己招惹我的。”他將責任全都推卸。
她哪有!
顧敏百口莫辯,只能推開了他,隔開了一個位置去坐,免得他又突然襲擊。
向宸啪嗒啪嗒跑來,許是等的有些久了,所以他問道,“我們的飛機什麼時候到呢?什麼時候可以到家呢?”
“半個小時後。”顧敏回道,之前她就問過唐仁修了,機票的時間點。
唐仁修將報紙挪開了一些,卻是給出了一句話來,“誰說我們現在就要回去?”
顧敏瞠目,唐仁修又道,“下一站紐約!”
“爸爸,我們不回家嗎?還要繼續玩嗎?”
“恩!”
向宸畢竟是個孩子,聽到還可以繼續玩,高興地跳了起來,“耶!”
“你……”顧敏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維,唐仁修安撫道,“放心,宸宸的假請足了,而孫氏那裡,也是請了一個星期,急性腸胃炎也總要住院一週……”
“可是你不是要忙着生態園的項目嗎?”
“保羅先生已經派人將合同送去五洲了,明天會到。我們還有兩天的時間,可以好好玩。”他笑着,又是附耳過去,在她耳邊輕聲一句,“你隨便怎麼玩我,都可以,恩。”
從里士滿飛往紐約,倒是不遠。
在飛機上小睡了一場,而後就到了。
繁華的紐約,比起華盛頓來,更要時尚現代。五月時節,尚未臨近國際時裝週,但是整個城市,卻已經瀰漫起那場華麗盛宴的氣息。
……
港城已是週一,忙碌的一週開始,度過了週末之後,公司裡又是一片繁忙景象。
而五洲今日,卻沒有按照慣例,召開週會。
原因只有一個,因爲唐總還沒有歸國,唐總不在,這週會當然也沒有辦法召開了。
今天早上的時候,他已經接到了消息,約翰保羅派車送他們去了里士滿機場。
而公司這邊的回執消息已經送達,生態工業園的項目聯手達成!
此刻秘書敲門而入,將一份評估的預測報告放下了。
唐允笙拿起文件來瞧,上面的數據在他的意料之中。依照啓動資金髮面,就算唐仁修拿下了和約翰保羅的合作項目,也不會對收購澳洲的電網項目造成影響,但是這也並不代表萬事無憂。
唐允笙隱隱感覺到,下一秒就會發生一些事情。
就在這個時候,秘書又是敲門而入,“笙總!”
“笙總,新業銀行的行長打來電話,他說關於款項的借貸的事情,那筆資金不能注入了。”秘書如此說道。
唐允笙眼眸一緊,沉聲問道,“新業的行長有沒有說原因?”
秘書道,“他說是唐總這邊下的命令。”
原來是二哥,唐允笙並不感到奇怪,但是無論做任何事情,都有一個原因,哪怕他是唐總,也不可能一手遮天!
“理由呢?”唐允笙繼而追問。
秘書搖頭道,“行長沒有說,只說這是唐總那邊直接下達的命令,在沒有經過他的准許下,暫停給五洲任何一個項目繼續注資借貸。”
好厲害的行使權,竟然放了這樣的命令出去,這不是要斷了他們的後路?
如果港城的銀行全都不再借貸給澳洲電網的收購項目,那麼唐仁修是要他們前功盡棄了!
唐允笙眉頭一皺,他漂亮英俊的臉龐顯露出一絲陰霾來,立刻揮退了秘書。又是拿起話機,一個電話撥給了董事長。
唐正則是唐家的宗主,也是現任董事長,前些年唐仁修上位接任總經理後,他就已經退居幕後不再過問公司的事情了。但是這不代表,他就沒有權威。在很多方面,董事長有絕對的權利!
唐允笙的電話直接打去了唐正則的別墅裡,經由管家接應,之後纔到了唐正則手中。
“董事長。”唐允笙喊道。
這一開口的稱呼,已經證明此刻要談的不是家事而是公事。
“是允笙啊,你這麼大早找我,有什麼事?”唐正則已經從管家口中得知,是唐允笙打來的電話。
唐允笙道,“董事長,我想你也已經從公司這裡收到了消息,唐總去了美國,他已經和保羅先生談妥了項目。”
唐正則雖然不在公司,但是重大的項目消息,還是立刻就會知道。
當然,他也是一早就知道唐允笙這通電話過來是爲了什麼事情,唐正則在那頭道,“允笙,既然你二哥這邊的項目已經落實,確實也需要資金備用,你們澳洲那個電網的項目,資金方面,我看需要你們自己想想辦法了。”
事實上,唐允笙早就已經和銀行談妥,今天第三筆資金也應該到賬!
可是半路卻是生變,唐仁修不單單是不准他們再動用公司的資金,就連外邊的銀行都要全部阻斷,不讓他有生路!
唐允笙握着話機道,“唐總和保羅先生的工業園項目落實,這的確是值得高興的事情。當然,他需要資金去投向這個項目,也是正常的操作模式。但是,他卻下了命令,讓所有銀行暫停給五洲任何一個項目繼續注資借貸,董事長,這樣的做法,實在是無法認同!”
“哦?有這樣的事?”唐正則狐疑出聲。
“銀行行長親口打來電話證實,是唐總親自下達的命令,沒有經過他的准許下,暫停給五洲任何一個項目繼續注資借貸!”
唐正則沉默沉思了一會兒,他又是道,“那先這樣,我會給財務部下一個通知,公司這裡先派一筆資金給澳洲的項目使用。而銀行這邊,等你二哥回國,我會讓他給一個答覆。”
一通電話結束,唐允笙在辦公室裡將話機擱下。
唐允笙瞧了眼時間,現在是九點,那麼澳洲東部那裡就是十一點。
唐韓琛今天要和電網公司的總裁會面,此刻整個時候正在進行關鍵的談判,後續資金一定要繼續補給。否則,就會前功盡棄。
唐允笙眉宇緊凝,這一戰到了這裡,下邊的路卻是難了。
因爲唐仁修,一定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
週一的港城,不比周末如此熱鬧,卻是清靜了下來。司機駕車將林宛瑜送到了一家精品禮服店前,停車靠穩,小王開了車門。
而車子裡面除了林宛瑜之外,還有夏老師。
兩人從車上下來,小王道,“林小姐,那一會兒您需要用車了,打電話告訴我,我立刻來接您。”
“好,麻煩你了。”
“不客氣的。”小王笑着應聲,隨後離去。
林宛瑜轉身,瞧向了面前的那家禮服店,她站在前方,停留了一會兒,直到夏老師在旁呼喊着,“宛瑜,進去吧。”
她這才邁開腳步走了進去。
“歡迎光臨!”店員小姐熱情地招呼。
林宛瑜走了進去,漂亮的眼眸掃向這家店。
卻是立刻的,店長認出了來人,驚訝呼喊,“啊,是林小姐!還有夏老師!”
“你好!”夏老師笑着應聲。
“林小姐,您怎麼回國了?真是歡迎!”店長急忙忙從櫃檯後邊奔走而來,很是顯然,他們之間是認識的。店長熱絡地打着招呼,問候了最近的近況,又是問道,“林小姐,您這次是想要什麼樣的禮服呢?”
林宛瑜笑着說,“這次,我是來訂婚紗的。”
“婚紗?”店長愕然,隨即高興地祝福,“林小姐,真是恭喜,您是要結婚了嗎?恭喜恭喜!”
店長不住地祝福着,迎着他們往休息的沙發而去,又是送來了婚紗的設計圖冊,供她挑選。林宛瑜和夏老師一人一本,兩人就坐在沙發裡瞧着。夏老師爲她參謀着婚紗的款式,嘆息着說,“宛瑜,我覺得你應該去巴黎,或者米蘭紐約看看,那裡的婚紗才配得上你。”
法國巴黎,意大利米蘭,美國紐約。
是的,那些遙遠而美麗的城市,是國際時尚的發源地,那裡的婚紗,也應當是比這一家好千萬倍的。
但是林宛瑜搖了搖頭,“不了,我覺得這裡挺好的。”
夏老師有些好奇,“宛瑜,這幾年來,你每次出席頒獎禮或者活動,都是讓我幫你來這家訂禮服,我真的很想知道,這裡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難道這裡的禮服,真的比巴黎米蘭紐約的要好嗎?”
林宛瑜翻過一頁設計圖,她瞧着圖冊裡的婚紗設計,手指輕輕觸摸而過,“是比不上外面的,但是我喜歡這裡。”
“夏老師,這幾年謝謝你了,總是要麻煩你,幫我來這家店訂禮服,還要發國際快件給我。”林宛瑜道着謝。
“你要和我這麼客氣嗎?”謝老師輕聲回道,又是說道,“宛瑜,你要和沈澈結婚了,老師真的很替你高興。也是該結婚了,你完成了你的夢想,現在終於可以安心的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沒有比這更好的事情了!”
早在多年以前,當沈澈和林宛瑜打算要結婚的時候,夏老師當時雖然也是祝福,可是並沒有百分百的支持。因爲條件因素欠缺太多,而且夏老師是看着林宛瑜成長的,她知道林宛瑜絕對有這個能力,也有這個天分,可以在芭蕾生涯上畫下美麗的篇章。
所以當時,夏老師也曾經對她說過:生了孩子以後,你的舞蹈生涯也算是終結了。
但是現在,她已經完成了自己的夢想,在諸個國際大獎賽上獲獎,是華人裡最美麗的芭蕾舞蹈家。如今的林宛瑜,早已經不是當年的她了。
夏老師現在已經是完全的放心,也是真的替她高興。
“只是結了婚以後,也不能像以前這樣再去滿世界的飛了,考慮考慮今後的事,也考慮要一個孩子吧,現在是時候了,不要再往後了,你和沈澈,年紀都不小了,好好穩定下來,你瞧,多好是不是?”夏老師笑着在旁叮嚀着。
林宛瑜安靜聆聽着,她沒有出聲,只是一直在點頭。
夏老師的話,說的並沒有錯。
現在這個時候,一切都已經好了。
夢想完成了,她終於成了芭蕾舞蹈家。
此刻她的手腕上,終於戴上了沈父沈母親自送來的金手鐲,如此的認可。
可是,那個孩子。
林宛瑜想到了那個孩子。
如果當年,那個孩子還在,如果孩子沒有因爲那一場意外而失去。那麼現在,應該也有六歲了。
那一年,意外流產的時候,她曾經問過醫生,是個女孩兒,還是個男孩兒。
但是當醫生要告訴她的時候,她卻又沒有讓醫生再回答。
其實女孩兒男孩兒都沒有關係,只要是她和沈澈的孩子,就都是好的,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孩子。
林宛瑜想到此處,胸口忽然猶如針尖刺一般的疼痛!
“宛瑜,你來看看,這款婚紗怎麼樣?……不如,還是讓設計師爲你量身設計一套吧……”夏老師在輕輕呼喊着,林宛瑜回過神來,“好。”
午後的時光,兩人就在這禮服店爲了婚紗設計一事待了一個下午。
“宛瑜,你也讓沈澈過來看看吧,讓你的先生給你一點意見,而且他也該訂一套新郎的結婚禮服纔對!”夏老師道。
林宛瑜就一個電話打給了沈澈。
下午三點左右,沈澈就趕了過來。
沈家現在忙着在操辦婚禮的事情,沈父和沈母都高興的忙碌着,而沈澈因爲公司還有事情要處理,索性將事情都交給父母了,他也樂的輕鬆。只是有些方面,還是要親身去操持的。比如說,有關於結婚禮服的事情。
沈澈一走進來,那必定是一道光鮮的風景線。幾年的沉澱,沈澈身上的張狂氣焰已經消散,歲月磨礪下是隱隱的沉穩,讓他愈發英氣。店裡的女人們,早就瞧的怔愣了。
就連夏老師,也要點頭稱讚,“你們兩個真是般配!”
沈澈走向了他們,在林宛瑜的身邊坐下,“夏老師,今天麻煩你了,還要陪着宛瑜來看婚紗。”
“怎麼會,我高興還來不及。”夏老師笑應。
“婚紗都訂好了?”沈澈問道。
“我的婚紗,找了設計師訂做,不過還沒有看到設計圖,大概要等一些日子。你的禮服,也要訂一件纔好。”林宛瑜回道,沈澈道,“你幫我選吧,都可以,你的眼光好。”
“哎呀,這還沒有結婚了,就這麼聽話了。”夏老師打趣了一句。
沈澈笑了,林宛瑜也是微笑。
這之後,夏老師就離開了,一來是家中有事,二來是不打擾這一對新人了。兩人商量了一番,最後由林宛瑜決定,也是定一套新郎的結婚禮服,沈澈自然是沒有意見。
“餓了吧,去吃飯吧。”都已經決定好了,沈澈說道。
林宛瑜卻是喊住了他,“小澈,我還想試一下婚紗。”
“不是還要等嗎?”
“我就試一下這件。”林宛瑜隨意指了一件婚紗,沈澈點了個頭繼續等候,而她就去換上了。
沒有上新娘妝,也沒有特意做髮型,只是散着那頭髮,林宛瑜從更衣室裡走了出來。她穿着潔白的婚紗,一層一層柔軟的像是天上的雲朵,她本來就肌膚白皙,此刻襯得她更是剔透無暇。
沈澈一怔,坐在那裡忽然沒了聲。
林宛瑜走了出來,在他的面前站定,瞧着他問道,“不好看麼?”
沈澈從沙發裡起身,“不,很好看!”
林宛瑜卻無心去瞧鏡子裡的自己,此刻究竟是否真的是好看,又或者漂亮與否,也並不重要。只要是在他的眼前,他認爲是好看的,那就已經足夠。但是,這好似還不夠。
林宛瑜提着裙襬的手緊了緊,她輕聲開口,“沈澈,你愛我嗎。”
她忽然的一句,問了出來,沈澈沒有遲疑,他回答,“愛。”
他只有一個字,告訴了她,林宛瑜又是問,“什麼時候愛的?”
什麼時候。
這個問題太過突然,也太過讓人凌亂,因爲畫面太多太亂,到了最後,卻是一片空白。在陽光的烘透下,林宛瑜美麗的臉龐慢慢渙散開,那是沈澈第一次見到林宛瑜,那是在學校裡,當時的她因爲哮喘病發,一個人躲在無人的地方,那樣痛苦的忍受着煎熬着。
沈澈湊巧經過那裡,就看見了她一個人蜷縮成一團的樣子。一開始的時候,他是不想去理會的。可是林宛瑜,卻因爲病痛而跌倒在地。沈澈終是無法袖手旁觀,立刻抱起了她,跑去醫務室。
林宛瑜的手,顫抖着抓住了沈澈的手臂,無助的像是小動物。
彼時的宛瑜,那麼纖弱,那麼的小,在沈澈的臂彎之中。
她的眼睛那麼紅。
當時的沈澈突然想到了顧敏,顧敏也是這麼纖弱這麼小,可是顧敏卻從來不會這樣依附他。
那一雙淚眼婆娑的雙眸,更是像極了她當日因爲母親去世時,隱忍的眸光。
思及此處,那雙眼眸一凝,瞳孔一緊,沈澈回過神來,淡淡地說,“忘了,太久了。”
“是麼。”林宛瑜喃喃着出聲,她動了動脣,其實還想說些什麼。
比如說那一句——沈澈,如果顧敏沒有結婚,那麼你,還會選擇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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