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司宸說要報警,沒人敢反對。
畢竟反對報警的人,在這種敏感時期,很容易被質疑成是謀害老爺子的嫌疑人。
警方這一次的辦事效率出奇的高,出警問明情況後,就立即安排法醫替老爺子進行屍檢,不多時就給出了驗屍報告。
“死者面色青紫,嘴脣與指甲呈泛紅的黑色,眼結合膜下出血……綜合以上特徵,我們基本可以斷定,死者是窒息死亡。”
法醫拿着驗屍報告,儘量簡單清楚地向從死者家屬解說着,“另外,在死者下頜與脖頸處,發現疑似手指形狀的扼痕,也就是說,死者應該是被人用雙手掐死的。”
“被人用雙手掐死的?”
不待別人作出反應,羅麗芬當先尖聲發出疑問:“這怎麼可能?老爺子分明是被安小白的湯給毒死的呀,怎麼可能是被人掐死的?”
太過先入爲主的領養,讓羅麗芬已經認定是自己的湯成功加害了藍震宇,所以“謀殺”的罪名必須落在安小白的身上。
這樣一來,老爺子怎麼可能是被“掐死”的呢?
“湯?什麼湯?”
自詡專業的法醫被問得一頭霧水,莫名其妙地看向羅麗芬,“死者體內沒有發現任何中毒跡象,心臟病的情況也跟醫生說的一樣,已經處在恢復中,死因只有窒息一個。”
藍司宸使了個眼色,德叔當即上前,把警方相關人員先行送走。
“嬸嬸剛剛跟法醫說的湯,到底是怎麼回事?”
爺爺的死恩已經確定,讓藍司宸在衆人面前的的底氣更足,眼風隨意一掃,就讓羅麗芬縮了縮肩膀。
“那個湯……呵呵,我昨天陪子豪來看老爺子,就順便給你熬了點湯。當時你剛剛睡着,我就交給了安小姐,她非說要給老爺子送去,我特意告訴她那湯雖然大補,但有心臟病的人千萬不能喝……”
眼看着站在藍司宸身邊的安小白,瞪着雙清澈無邪的大眼睛怔怔望着自己,羅麗芬說到最後自己都有些編不下去了。
“你昨天明明說是熬給爺爺喝的呀,說是怕爺爺還生你的氣,才讓我轉交的嘛。”
安小白委屈地辯白着,沒想到羅麗芬真的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竟然當着她的面就顛倒黑白!
“如果真是我媽讓你轉交的,那你怎麼沒給爺爺喝呀?”
藍子豪在這時站了出來,利用原本對他們來說是個壞消息的事實,來反駁安小白話。
“安小姐昨天的確把湯送來給老爺了,只不過老爺不放心,沒有喝,而是讓我送去檢測。”
德叔在這時站出來說:“原本我還奇怪,這湯裡並沒查出什麼問題來,爲什麼你們還會大清早跑來直接就說是安小姐害死了老爺。直到剛剛聽令堂說那湯原本沒問題,只是千萬不能給心臟病的人喝,老朽才恍然大悟。”
此言一出,病房裡立時陷入一陣詭異的寂靜。
“你這個愚婦!”
藍正言突然上前甩了妻子羅麗芬一個耳光,“既然明知道那湯有禁忌,就算是熬給司宸喝的,也不能送到醫院裡來呀!無端端鬧了這麼大的誤會不說,還險些釀成大禍!要是大伯當真被你這沁給害死了,你以爲你就逃得開責任嗎?簡直愚不可及!”
羅麗芬捂着被打得微微發腫的側臉,眼淚不停地流,但嘴上卻連連稱是。
由於沒什麼切實的證據,老爺子也不是被那湯害死的,所以藍正言甩給羅麗芬的一巴掌,也就將這件事暫且翻了頁。
“小白與嬸嬸因爲那份湯的嫌疑算是洗清了,但害死爺爺的真兇依然成迷,我會讓警方繼續追查下去,必須抓住真兇!”
藍司宸那似能穿越一切的堅毅目光,緩緩掃過屋內衆人後,落定在藍念恩身上。
“當,當然,真兇必須追查清楚,不能讓父親枉死!”
藍念恩趕忙出言表態,只是閃爍不定的目光,始終不敢跟藍司宸對視。
雖然老爺子的屍體已經被警方解剖過,但依例還是要在太平間停屍一天一夜後,才能開始操辦喪事。
還在住院的藍司宸,自然不宜過於操勞,相關事宜就都交給了管家德叔處理。
暫且討不到好處的藍正言一家,隨便尋個藉口就先回酒店了,但藍念恩卻並沒有急着離開,而是又把德叔單獨叫到醫院僻靜處。
“德叔,遺囑你可都改好了?老爺子已經死了,緊接着肯定就是遺產分割的事情,藍正言一家子都已經回去商量了,您這邊可千萬不能有什麼紕漏!”
藍念恩現在滿心滿眼就只剩下遺產兩個字,畢竟他在老爺子身邊當了這麼多年的“狗”,爲的就是這一天。
“老爺的遺囑早就已經擬定,我無權更改分毫。”
德叔冷冷看着老爺子的白眼狼養子,面無表情地說:“老爺並沒有忘記你,所以遺囑你原本就有屬於你應得的那份兒,但其他的都是給我們司宸少爺的,你想爭也爭不到!”
眼見之前明明收下自己空白支票的德叔,突然就翻臉不認人了,藍念恩氣得擡手就想打他,但最終還是硬生生強忍住了衝動。
“德叔,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太懂呢?”
藍念恩問得咬牙切齒,“我的支票您已經收了,該不會是想翻臉不認賬吧?”
“支票?”
德叔冷笑一聲,將口袋裡從來都沒動過的那張空白支票,狠狠甩在了藍念恩臉上,“像你這種人渣的錢,我就會窮死,也不會要一分!”
怔怔看着飄落在腳邊的空白支票好半晌,藍念恩才難以置信地追問:“爲什麼?你跟在老傢伙身邊這麼多年,爲的不就是賺錢嗎?爲什麼我的錢你就不肯要?難道藍司宸比我給得更多?不可能啊,我給你的可是空白支票,是你想要多少就可以填多少的!”
“我對你這種只認錢的人,也同樣難以理解。”
德叔看都不屑再多看藍念恩一眼,轉頭看向窗外的風景,冷聲說:“如果非要拿利益說話,司宸他可是我的親外孫,你給我再多錢,也不敵我親外孫獨自霸佔整個藍家的產業,對我更有利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