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病牀上一動不動,被插着氧氣管,輸着營養液的阿成,莫野嘆了口氣,走上前,爲他掩了掩被子,難得的露出一抹苦澀的笑。
“如果坐牢能夠贖罪,那麼我該贖的罪已經贖完了!我家老頭欠你的我也還你了,這三年多來,當老大的滋味也該嘗夠了吧!”莫野注視着他那張熟悉的,曾經跟前跟後像只狗一樣忠誠的臉,不經感嘆着世事難料,“我沒想到你會是他的兒子,沒想到你居然是來複仇的,當初擋了一槍才把你提到身邊來當只貼身的狗,我自認爲對你仁之義盡……”
“如果這三年多來你有辦法把我逼死在監獄裡,那麼你就贏得徹底了,可惜你還是不夠‘狠’!”莫野咬着牙說出最後那個字。
剛進監獄那段時間,經常會出現些莫名其妙來找麻煩的人,時不時的在裡面給他下絆子,暗地裡玩些背後捅刀子的勾當,可惜那些手段他十歲就已經玩膩了,而後來那四條忠心的狗陸續進來之後更加沒人能近得了他的身,阿成或許是覺得彼勞無功,而他又已經被判了無限,對他造不成任何威脅纔會疏於防範。
而他早已下了決定,如果他有足夠的本事能在監獄裡做掉他,他認命!如果他五年內不死,自然會出來找他算帳。
可很遺憾的,他沒到時間就出來了!
而他倒是幸運的,躺在這裡成了植物人,不知道醒來的時候會是哪個年代。
“如果你醒來,續舊的話到時候我去監獄看你的時候再說!如果你醒不過來了,也就沒有續舊的必要了!……走了,好好睡着吧,如果你不想醒來的話,你也……最好不要醒來!”莫野說完話,轉身走向病房門口
而他身後,牀上的男人眉間抽搐,手指也輕輕的動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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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紐約唐人街
一道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身影邁步在人煙稀少的街道上,現在已經是午夜十二點零五分,下過一場大雪的紐約市已經漸漸進入了睡眠。
葉清舞百無聊賴的停步在路中心花壇裡的樹枝上佈滿着銀裝和色彩繽紛的聖誕鈴鐺,風一吹,鈴鐺‘叮叮鐺鐺’的作響,不由令她想起了十年前的聖誕節……那時候她跟冷寒夜還在甜蜜的熱戀中,他知道她怕冷所以早幾天就送了圍巾帽子給她,那天她也同現在一樣包裹得很嚴實的上街,跟他手拉着手。
然而看到旁邊那對情侶,男孩細心的爲女孩圍上圍巾的一幕,她還是任性的嘟起了嘴妒忌了,非囔着要他變份禮物出來送她,結果在她死賴活賴下,他迅速的摘下一旁商家綁在聖誕樹上的鈴鐺交到她的手裡。
那一夜那份‘聖誕禮物’一路上‘叮鐺、叮鐺’的伴着他們度過了聖誕節,後來……也不知道被她扔哪裡去了。
當年的她,還真的是不懂得珍惜,現在除了那些少得可憐的回憶,還真是什麼都沒有留下!
“嗨,好久不見!”
當她回憶得起勁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次異樣熟悉的聲音,像是從地獄出來的撒旦,莫名的令她抽氣想要拔腿就跑。
“看了這麼久,是想要聖誕鈴鐺麼?”沒待她轉過身查看,男人已經先一步踏上花壇摘下了其中一枚鈴鐺遞到她面前,“給!聖誕禮物!”
聖誕禮物!
清舞緩緩的接過,正要擡頭看他,手腕卻猛的被他扯住,耳邊:“快跑!”兩字剛剛響完,身後就響起了一片殺意騰騰的叫嚷,一串驚心的腳步聲顯示着身後追逐的隊伍有多龐大。
清舞不知道身後那羣人爲什麼要追他們,更不明白自己爲什麼要跟他一起亡命天涯,而另一個重點是——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在這大冷天裡,奔跑在紐約街頭,渾身的血液都被帶動活躍着,原本冰冷的手包裹在他手掌之後正陣陣的發熱,冒出了細汗。
這是從未有過的經歷,莫名的,令她有股興奮的感覺。
奔跑在前面的男人緊握着她的手,時不時的回過頭來關切的看看她的情況,葉清舞的心神波動着,不明白爲什麼每次看到這個男人,都不會有排斥的感覺。
原本,她應該是要恨他的!
可是……
“躲進這裡!”
他拽着她的手速度的閃進一條弄堂,嚴格來說是建築物與建築物之間的縫隙,只能容納一人行走,而此刻兩人面對面側身躲了進來正好卡着,身體緊密的貼着,連個轉身的空隙都沒有。
“喂,你退後點!”葉清舞下意識的推開他。
“小姐,我後面是牆壁!”
“那你……收腹!”
莫野聽話的深吸了口氣,葉清舞終於可以側身往裡面移動身體,可正當她動了兩步的時候,莫野卻猛的鬆了口氣,再度抵上了她。
“你……唔!”剛一開口說話,就被他伸手捂住了嘴,她用力瞪他,他的俊臉都更是向她靠近,“唔唔唔……”
“不想被亂刀砍死就別開口說話!”他在她耳邊輕咬。
果然,話音剛落,一連串的腳步聲在耳邊響起……
“where?”
“wheretogo?”
“gotheretofind,don‘tlethimrunaway!”
……
似乎有人往這邊靠近,莫野迅速的脫下身上的皮外套反個面穿上,壓低臉靠向懷裡的葉清舞,弄堂外的人若是往裡一看,確像是一對情侶在接吻,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nothere,gotheretolookfor!”
腳步聲漸漸遠去,兩人不由鬆了口氣。
喘息的當會兒,葉清舞猛的擡頭,盯着那張笑得欠扁的臉冷聲問道:“你怎麼會招惹上他們的?”看起來像是一幫恐怖分子,一般人哪敢惹。
莫野挑了挑眉,一臉無辜道:“我可能,一不小心,勾引了他們老大的女人!”
“你說什麼?”葉清舞一臉憤怒。
見她這麼大反應,莫野開心的勾脣:“怎麼,吃醋了?”
“我只想跟你這種人保持距離!”葉清舞嫌棄的輕嗤,先一步退出弄堂,轉身大步離開。
莫野自然不會這麼輕易讓她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跟在她身側寸步不離。
“你跟着我幹嘛?”眼看就要到家了,葉清舞猛的停下腳步,一臉不耐的看向他,看他似乎沒有離開的打算,隨即將手裡的鈴鐺遞還給他,“謝謝你的聖誕禮物,收受不起,不見!”
莫野二話不說伸手扣住她手腕,將她拖拽回面前,一字一句的說道:“葉清舞,你聽好了,我不會再讓你逃走。”
逃走?!
“你什麼意思?你放開我!”葉清舞皺起了眉。
莫野眼底的怒氣衝動的閃爍了下,咬着牙問道:“沒有我的允許,誰準你逃開的,你居然敢跟我玩失蹤,你以爲離開w城我就找不到你嗎?”
葉清舞聽着他莫名其妙的話,用力的抽回了手:“什麼沒有你的允許,什麼不準逃開,你以爲你是我什麼人?難道你以爲我跟你做了那個交易,就是你的人了嗎?”
“是!”
“你簡直不可理喻!”葉清舞被氣得調頭就走,然而走了兩步她突然想起了一個重要問題,猛的停步轉身,身後結實的胸膛跟着撞了上來。
“投懷送抱?”
葉清舞推開他,正兒八經的問:“你不是在牢裡嗎?不是被判了三十年嗎?怎麼出來的?難道你是……越獄?”
莫野邪氣的一笑:“恭喜你,答對了!”
葉清舞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不要告訴我你越獄出來就是爲了找我!”
“嗯哼!”莫野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
葉清舞着實倒抽了口氣:“你變.態啊,你簡直……”
“簡直什麼?”莫野一臉洗耳恭聽。
葉清舞的臉色不斷的變化着:想起在第五監獄的那次交易,想起在教室講臺上的那一次,那場她被深迷其中的肉慾交易,他們之間的交流不過是那樣的肉慾,難道他就爲了這個而來找她。
“變.態、色魔!”她又氣又羞又惱又憤的紅了眼。
千里遙遙來找她,他並沒有奢望她會爲些感動,更沒指望她會有什麼欣喜若狂的表現,可當她這般不屑,一而再,再而三的攻擊他,心裡還是無法剋制的竄起了一股無名怒火。
莫野腥紅了眼,大步上前將她擄掠懷裡:“既然你知道我是來做什麼的那就乖乖就犯吧!”二話不說的低頭舌吻,在她錯愕之際闖入她的口中跟她香甜的丁香小舌抵死糾纏。
“唔!”震驚過後葉清舞立即奮力反抗。
莫野不顧她的掙扎將她緊鎖在懷裡,雙手摸索着包裹在厚重衣服下的柔軟,舌頭頂開她的貝齒繼續癡纏着她的丁香小舌。
因爲接觸這樣的甜美而開始產生了置身夢境的幻覺,莫野的臉上出現一抹從未有過的溫柔笑意,經過一段時間的分別,對她的感覺居然有增無減,在聖誕樹下乍見到她時就已經令他全身興奮,只想着將她壓在身下纏綿。
啪!
一記結實的巴掌,葉清舞終於掙脫了他的糾纏。
莫野用大指指腹揉了揉生疼的嘴角,目光定定的注視着她。
“莫野,我不是你的玩物,如果你再敢糾纏我,我就報警!”葉清舞目光鎮定,對於這個男人,已然從一開始的懼怕變成了現在的憎恨。
她葉清舞雖然不是什麼名媛淑女,沒有多麼優雅多麼尊貴的身份,但也不是那種隨便的女人,爲了幫助冷寒夜她是曾經出賣了自己的身體,但那並不表示她會一直作賤下去。
她轉身上樓,碰一記關上了安全鐵門!
莫野跟着踏上前兩步,卻被冷冷的關在門外,鼻尖差點沒被撞扁!
認命的退後幾步,聳聳肩,絲毫不在意她剛剛決絕的態度,他莫野的字典裡沒有‘失敗’兩個字,對於葉清舞他誓在必得,也非得到不可,不論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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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葉清舞關上門後,她一直停留在門的另一邊沒有上樓,她喘息了,仍然不敢相信自己剛剛遇見的,那個男人居然真的是莫野,那個一身邪氣的男人居然追她到美國來了。
他是怎麼出的監獄,是怎麼知道她在美國,是怎麼找到她的,她一無所知,也並不想知道,唯一想知道的是……他什麼時候會離開!
門外,天上飄着雪,一朵朵的雪花因爲溫度的降底而凝結更加大塊。
莫野的身上只穿了兩件衣服——黑襯衫,皮外套,一條黑色長褲,鋥亮的短皮靴,整個人站在雪地裡能發出一道無形的氣場,可惜這樣的氣場縱使能抵擋野獸的靠近卻抵擋不了這冰天雪地裡的寒氣逼人。
他沒有因爲寒冷而離開,反而勾脣一笑,像是跟漫天大雪挑戰似的直挺站立,雙手插袋,縱使渾身落滿了雪花也無損老大的威嚴。
門內,葉清舞深吸了口氣,聽不到外面的動靜,她猜測着他已經離開,然而她沒有勇氣打開門來查看他是否真的已經離開,想了想,終於緩步上樓,站在屬於她的301室前,掏出鑰匙開門。
室內一片漆黑,她沒有第一時間開燈,而是走到窗戶前向下查看,旦見那個男人居然還直挺挺的站在雪地裡,心臟猛的一震,順着牆壁坐在靠窗的沙發,渾身一陣無力。
他不可能影響到她的!
他們不是朋友,甚至連熟人也算不上。
葉清舞拉上窗簾,走向浴室,‘啪’一記打開燈,開始梳洗,準備睡覺。
這樣冰冷的天氣,只有被窩才能讓她的身體溫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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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野擡起頭,看着那個‘刷’一記響起來的三樓房間,他一直查看着這幢樓房的燈,從她上去之後,只有這一個房間響起燈,毋庸置疑的,那是她的房間。
其實以他的身手,完全可以順着管道和每層樓房窗戶突出的位置輕而易舉的到達三樓,橇開鎖更是易如反掌,然而這一回,他突然不想勉強她,不想聽到她反抗的聲音。
讓她自己主動打開門迎接他的光臨,那纔是最完美的。
站在原地,此刻他的外套只是一件薄薄的皮衣,頭髮上已經沾滿了飄落的雪花,雪花越飄越大,很快,地面積起了雪,將他的雙腳掩埋。
刺刺麻麻的冰冷感襲來,從腳裸開始至身體,至骨髓,不斷蔓延,而此刻他的腦海裡,想着的卻是她轉身上樓前,倔強的表情和眼角那滴隱約閃爍着的晶瑩。
他莫野有過很多女人,自動送上門的更是不計其數!以前的他最自鳴得意的就是對女人他從來不需要用強的,只要勾勾手指頭,就會有不計其數撲身上來讓他玩弄,可對於這個女人……
他沒有像對待那些女人一樣對她。
她說她愛冷寒夜,願意爲他犧牲自己,她臣服在他身下的時候,明明身體跟他一樣享受,卻總強忍着不讓自己淪落,她是他遇見過第一個遵從理智,沒有因爲身體的歡愉而變得放浪的女人。
她是不一樣的,所以她沒有跟別的女人一樣迷戀上他的身體,反而一聲不吭的逃離了。
而他,鬼使神差的追來,只想繼續……征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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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並不想去關心,可還是忍不住的打了通越洋電話給第五監獄的老師!
通完電話,葉清舞隔着窗戶外下望,外面的雪越下越大,而那個快變成雪人的男人卻仍然固執的不肯離開。
……‘哦,那個莫野啊,他的案子重新審理,已經無罪釋放了!’……
重新審理,無罪釋放?!
這是不就證明了他並不是那種十惡不赦的壞人?
也並非是她以爲的越獄!
這個男人,還真是令人捉摸不透!……看起來明明邪惡得要命,做起事來瘋狂得要命,現在又固執的要命!可這麼邪惡這麼固執的男人,卻從來沒有對她用過‘強烈’的手段,每一次他都是以誘.惑封緘,向人證明他的魅力無限。
實在想不通,剛出獄不到一個月,他來這裡做什麼?難道真的是爲了來找她?
不可能!
葉清舞很快否認了這個可能,‘刷’一聲再度拉上窗簾,努力讓自己的心變得無動於衷。
她跟他並不是很熟,就算他被凍死了應該也不關她的事。
對,不關她的事!熄燈,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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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夜裡,被窩、空調、睡眠……這一向是人們最大的追求,葉清舞也不例外,每每下了班回到家,隨便的吃點什麼做爲晚餐,就會早早的上牀睡覺,有時候看着電視不知不覺就睡着了,有時候也會把筆記本擺在被子上面做些未完的事。
然而不管是怎麼打發睡覺前的這點時間,被窩永遠都是她最無法捨棄的地方,只要躲在暖和的被窩裡,似乎外面不管颳風下雨大雪還是冰雹都不關她的事。
可不知爲什麼,今夜就是睡不踏實,輾轉反側了無數次,腦海裡總時不時的出現樓下那道快變成雪人的身影,終於迷迷糊糊的睡過去,卻又在夢中被一個長得像莫野的冰雕驚醒!
無奈,她只得套了睡袍起身走到窗戶旁,拉開窗簾察看,一片雪光之中已經沒了那道突兀的黑色身影。
果然,是她多慮了!
這樣的冰天雪地,傻子纔會一直守在下面,他當然已經走了!
然而正當她要走開,那片雪地卻突然隱約的動了動,定眼一看,那道身影分明是在雪地之下。
葉清舞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這一刻她再也沒有多做考慮,快速的開門奔到樓下,扒開厚厚的雪將他整張臉露出來時,她震驚的呆愣了幾秒,她沒想到他居然真的還在。
‘叮鈴!’一聲!
她注意到了他的手邊,那隻他當做‘聖誕禮物’送給她的聖誕鈴鐺還緊緊的捏在他的手中,莫名的眼眶一熱,緊張的扒開他臉上、身上的雪,將他從大雪中撈了出來。
“莫野、莫野!”她拍着他的臉,根本毫無溫度,難道已經凍死了嗎?這樣的認識嚇到了她,她趕緊用力的拖起他:“莫野,你不要死,你死了這裡的警察一定會查到我身上的,你起來,快起來!”
似乎還有一點意識,他的雙腿因爲她的叫喊而站立了起來了,可眼睛還是緊閉着,他的雙腿無意識的跟着她的力道向前邁動步伐。
走進鐵門,一級一級的步上臺階,幾乎費去了全身的力氣,終於將他扶進了家門。
脫去他身上的外衣和牛仔褲,將他如冰塊般的身體用羽絨被包裹了起來,看着他被凍得青紫好無血色的臉,她不經害怕了起來。
“我又不是上輩子欠你的,憑什麼要管你的死活!……但是莫野,我既然管了,你就不準給我死!”葉清舞懊惱的看着摸去毫無溫度,還是冷得像冰的男人,想了想,立即走進浴室接了熱水開始給他擦身。
從頭到腳的擦完,又從櫃子裡拿了牀被子壓在他身上,這才感受到他的身體暖和了起來。
她也累得筋疲力盡,在牀邊泛起了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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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的照射到她臉上,她吃力的睜開眼來,擡頭看牀上的男人,卻見他身上的被子已經不知何時被踢開,而暈迷中的他卻還夢囈得起勁。
“該死的,你想死在我牀上嗎?”她重新爲他蓋上被子,一邊整理着,一邊側身去聽他的夢囈。
“……別跑……我不准許……抓到!”斷斷續續的實在聽不真切,看他的眉頭一直緊皺着,應該是在做着什麼惡夢。
清舞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卻沾了一手的汗,他此刻的溫度高的嚇人!這樣也是難怪,當了幾個小時的雪人,不生病纔怪。
倒掉昨晚上爲他擦身的水,又重新接了盆熱水爲他擦了擦身,看他仍然昏迷不醒,外面的雪又幾乎封了路,看來沒辦法帶他去醫院,只好去附近的藥店給他買成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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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只是買藥,卻又轉去了超市,買了滿滿兩大袋的東西。
拎着袋子站在門口,掏出鑰匙正要開門的時候,心裡莫名的涌起了一股暖意,在這瑞雪冰凍的世界,家裡有個人在等她,似乎變得不再那麼寂寞冰冷了。
開門進屋,快速的放下手裡的東西走進房間,看着牀上的男人還沒有甦醒,鬆了口氣,取出藥遵照上面的服量取出了兩顆塞進他的嘴裡。
“莫野,把藥吞下去!”她在他耳邊吩咐,只見他喉嚨動了動,聽話的嚥下了藥粒,葉清舞微微一笑,頗有股成就感。
時間不早了,打了通電話請假,又進廚房做了兩人份的飯菜,端着飯走進房間,看着昏迷中的男人,想了想,又走回廚房,將飯倒時鍋裡再加兩碗水,開火熬成稀飯,重新端進房裡。
“莫野,張嘴!”
葉清舞看着他乖乖的張開嘴,脣角不由得揚了起來,這個男人平日那麼拽那麼霸道又囂張,沒想到生了病居然變得這麼聽話。
她將稀飯送進他嘴裡,然而卻有一部分流了出來。
急忙擦了擦他的嘴角,取過一旁的枕頭將他的頭部墊高,重新喂上稀飯,終於,全部都順利的吞了下去。
一碗稀飯很快吃下去了,將碗端回廚房,她這才發現自己的午餐還沒有吃,餓了一個早上全在侍候那個她本應該憎恨的男人,不由輕嗤一聲:“我這是中了什麼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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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了晚餐之後,莫野還沒有清醒過來,葉清舞開始有些擔心了,坐在牀邊不時的探着他的體溫,聽聽他的心跳,翻看他的眼睛。
他沒死!
她可以確定他沒死,可是已經一天過去了,怎麼還沒有醒過來呢?
量了幾次體溫,已經控制在38度,應該是漸漸的退了燒了,這死男人怎麼這麼能睡?!爲了便於照顧,她只好將客廳的沙發拖進房間,與他面對面的躺下。
眨着眼打量着他,昏黃的檯燈下,他的五官很立體,睫毛很長,橫過手指測量,足足有她半截指腹那麼長,一個男人怎麼能有這麼長的睫毛,真是讓人嫉妒!
手指下滑,他的眼皮遮蓋着他時刻透着邪氣的眼睛,當初她就是因爲那雙眼睛纔會注視到他。
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所有人都畢恭畢敬的看着她,聽她講課,只有他趴在桌面上睡覺,像小時候班級裡的壞學生無視與老師的存在。
她自然的上前拍他的桌子提醒,而他猛的一記擡頭,卻將她嚇得倒退了兩步。
就是因爲這雙眼睛。
而他,僅是扔給她一記嘲笑,她以爲他接下來會不屑一顧的繼續睡覺,卻沒想到接下來他聽得比其它人更加認真,盯着她的眼神也比任何人都來得專注。
感受到眼皮下他眼珠的滾動,她立即縮回了手閉上眼睛假裝睡覺,過了幾秒耳邊沒有動靜,她再次大膽的睜開眼,看着他側着身子的睡姿,手指又重新伸了出去。
男人的臉頰有着意料之外的光潔,雖然不至於毫無斑點,可在男人中足以算是中級以上,他的鼻子高挺適中,脣瓣稍薄一些。
脣薄的男人情薄,現在他對她糾纏不休,因爲她的拒絕反抗而更挑起了他的征服欲,一旦她向他屈服,他又多久會玩膩呢?
她開始在心底跟自己打起了賭!
一個月?不,一個星期!最長也絕不會超過半個月。
她的手指在他的脣瓣流漣,想起昨天樓下那記狂野的吻,心神莫名的盪漾了一下!莫野,真是人如其名的狂野!
寫書不容易,希望大家能夠喜歡這本《天價新娘》,你們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賣個萌,求大家相互轉告,幫忙廣告,再打個滾,求書評、求票票、求訂閱、求打賞,各種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