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言看着四周散落的殘械,深鎖的眉頭一直沒有鬆開過,在他前來之前,航空公司並沒有給出準確遇難乘客的名單,只是看着這損毀程度,他心裡極爲難受。
夜行了幾個小時,衆人在旁邊找了個位置休息了一下,甯浩看着靳言一直擰着的眉頭,輕輕地搖了搖頭,他們這樣千山萬水找到,但是陸晴平安無事。
靳言拿出手機,從手機裡調出之前偷拍陸晴的相片,他不該留她一個人在紐約,如果他陪着她一起回來,是不是就不會出事了?
他怎麼可以放心陸晴一個人?該死的,想到這裡,靳言一拳打在旁邊的樹木上,震得樹上的積雪紛紛散了下來。
甯浩看着他嘆了口氣,手用揚開衣服上的積雪,“好了,人不是還沒有找到嗎?不要灰心,我相信陸晴一定不會有事的,你平日裡不是很冷靜的嗎?怎麼現在這麼衝動了?”
靳言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看了一眼他,“你不懂!走吧。”
甯浩看着他那樣子,心想,他當然不懂了,他怎麼能懂靳言像個傻瓜一樣,千里迢迢撥山涉水來找一個女人?這樣的蠢事,他實在是幹不出來。
接着他們繼續先前的隊伍,帶着精細的儀器繼續向森林深處前進。
天氣漸漸的亮了起來,掛在天邊的啓明星若隱若現的。早上的森林染上了一層霧氣,只能看得見近處的東西,彷彿一切誤入了仙境般。
地上的柴火已經滅了,只剩下一堆灰燼,寒風夾着霧氣呼呼響着,陸晴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兩人接着醒來了。
太陽還沒有升起來,積雪成霜的世界裡,陸晴只覺得彷彿寒風無處不入,連骨頭都覺得是冷的。
連錫摟着她站了起來,“晴晴,覺得怎麼樣,動一動腳。”
昨晚一夜沒有滴水未進,再加上天氣如此寒冷,陸晴整個人都覺得沒有什麼力氣,她靠在連錫身上,看着滿山都被大霧所遮蓋,在太陽還沒有出來之前,恐怕都分不清方向。
“連錫……”她輕輕喊了一下,好在還有他在身邊,否則她都不知道該如何纔好。
連錫伸開手臂,將她摟在自己的懷裡,冬天晨霧比較嚴重,連方向都不能認清。現在時間還早,雖然天已經亮了,但是距離太陽升起來只怕還有一會時間。
“晴晴,我們離開這裡吧,看看能不能找點吃的東西,還能走嗎?要不我揹你?”連錫握着她的手,心裡也焦急,她的手臂刮損得比較嚴重,幸好現在是冬天,傷口不會化膿。
可是,也可恨是冬天,纔會讓他們的處境如此的危險。
“不用,正好我也活動一下筋骨。”
她的手一直被連錫緊緊拉着,彷彿能將熱量傳遞到她身上。他走在前面,陸晴只需要跟在他的後面即可,他們從樹林裡逛了好一會兒,希望可以找到昨天掉下來的降落傘。
如果能夠重新修整好,找一個合適的地方,他們便可以起飛離開這裡。
幸好現在並沒有下雪,否則,他們被困在這裡,即使有直升機飛到這裡,只怕也很難發現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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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晴是完全忘記了昨天來的時候的方向,平日裡,她都是一個路癡,完全是靠着連錫的記憶。有他在,似乎一切不需要操心,就像現在,每走一步,他都會拉着自己,並沒有嫌棄自己是個麻煩。
在連錫的帶領之下,兩人總算是發現了之前掉下的降落傘,只是被掛在樹頂上。
“晴晴,你站到一邊去,我去把降落傘弄下來。”連錫一邊說,一邊挽起了袖子。
“連錫,你一定要小心點,實在不行,我們再想別的辦法,好不好?”陸晴看着那樹頂,起碼也有十來米高。
“好……”連錫輕輕摸了一下她的臉,點了點頭。
連錫剛爬了一下,由於震動,把樹上的一些積雪給搖了下來。
陸晴拍了一下身上的雪,後退了幾步,只是她只顧着看樹上的連錫,並沒有發現後面的草叢,一腳下去,半個身子摔到坑裡。
只覺得腳上一痛,她忍不住尖叫了起來,連錫看到她摔倒在地上,趕緊從樹上下來,把她扶了起來。
“晴晴,怎麼了?有沒有摔倒那裡?”連錫心痛地問。
陸晴只覺得腳上一麻,剛纔一腳像是被什麼東西咬了一下,她挽起褲管,發現小腳處有一個二個小血點,看樣子,是剛纔她不小心掉到坑裡踩到了冬眠的蛇,結果被咬了。
連錫將她扶到一邊,把她的腳擡了起來,正準備給她吸血,陸晴看勢立即擋住了他,“連錫,不要,也不知道那蛇有沒有毒,萬一有毒,豈不是我們都要中毒,我不能讓你的冒險,你不要管我了。”
“我更加不能讓你冒險,別說話。”說完,他拿開了陸晴的手,低下頭往她腳上吸血。
此時此刻,陸晴看着他不停往自己的腳上吸血,心裡的感覺不能用詞語來形容,這個男人,他到底知不知道,萬一那是毒蛇,他也會死的?
他是一名商人,怎麼會做這種虧本的生意?
陸晴心裡堵得慌,一直以來,她都在拒絕他的感情,拒絕讓他進入自己的世界,她不敢去想相信他的感情,生怕自己只是一個替代品,又或者這只是一個有錢人的感情遊戲。
可是現在,他卻不顧自己的安危而給她吸毒,這份深情,教她如何還?
連錫一直吸得血液變得豔紅,這才停下了手,從旁邊拿了幾塊雪積放到嘴裡涮口,他知道這樣做很危險,可是萬一那是毒蛇,那麼陸晴將會非常的危險,而且,他還不能確定他們到底什麼時候能得救。
連錫把她的腳包好,擡頭一看,卻發現這個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淚流滿臉,在他的記憶裡,幾乎是很少看到陸晴哭,看她這樣一哭,連錫突然間六神無主了。
心想她大概是嚇壞了,正想着該如何安慰她,只見這個女突然撲到自己的懷裡,死死的拍打着他的胸膛,“連錫,你這個笨蛋,你知不知道那樣做是很危險的,你怎麼那麼笨,我恨死你了,你怎麼這麼可惡?”
連錫一把將她摟緊在自己的懷裡,“別哭了,我們一定都會沒事的。”
“你還說你是生意人,這麼虧本的事情怎麼會做?笨蛋,告訴你,要是你死了,我也不會給你殉情的。”陸晴一邊罵,一邊還覺得不解氣,狠狠地掐了連錫一把。
“若是我出事了,你好好活着就行,別的別多想,沒事的。”連錫看她哭得這麼難過,心裡也跟着痛,他沒有把握那蛇是否有毒,他必須把陸晴平安的帶出去。
“晴晴,如果我們都平安出去,你答應做我的女人好不好?”連錫捧着她哭花了的臉,輕輕撥開她額頭那幾縷沾滿淚水的髮絲。
他的目光是那樣的深情而專注,彷彿天地之間都只剩下她一人,從他拉着自己從飛機上跳下來那瞬間,到此刻他不顧自己的生命而幫她吸毒,如果陸晴還不答應,她的心便真的是石做的。
連錫看着她遲遲不回答,便有些急了,“晴晴,你會答應嗎?”
陸晴沒有說話,輕輕地踮起了腳尖,主動吻上他的脣,這是陸晴第一次主動吻他。
這種感覺,就像是黑夜裡突然綻放的煙花,連錫居然一時之間沒能反應過來,這簡直是太意外了,陸晴居然主動吻自己。
陸晴也只能輕輕地碰了一下他的脣,看着他像是木頭傻愣在那裡,覺得有點害羞了,後知後覺地想起剛纔自己都做了些什麼蠢事。
她低頭正準備轉身,腰間突然一緊,隨即被連錫摟緊在懷裡,吻突然如狂風暴雨間而至,他絲毫不溫柔,彷彿是想將她吸到骨子裡去。
在陸晴確定了自己的心聲以後,那種感覺是不一樣的,以前都是被他強迫着接吻,如今,感情上已經接受了這個男人,她開始學着迴應連錫。
她這一回應,連錫更是着了魔般,狠狠地吻着她。
陸晴整個身子不由得軟了下來,她覺得自己快要呼吸不過來了,這時候連錫鬆開她,眼角里帶着一絲笑意看着她,非常滿足地說,“晴晴,你是我的了,有你,死而無憾了。”
陸晴捂着他的嘴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不許你說胡話,你是不是不想負責任?我告訴你,以後的日子裡你必須好好地陪在我身邊才行。”
“好,以後我都對你負責任,晴晴,我覺得很幸福。”連錫將她緊緊摟在懷裡,這樣抱着她,彷彿得到了全世界般,這種感覺,是那樣的滿足,比起他在生意場上拿下多少億的生意還讓他滿足。
兩人抱了一會,連錫鬆開她,現在她的腳上的蛇毒不知道是不是完全清除了,萬一他自己也中毒,那麼誰來保護她?誰來帶她離開這裡?
看着被掛在樹頂上的降落傘,兩人的眉頭都不由得皺了一下,陸晴挽着連錫的手,“不如我們放棄這個方法,實在太高了。”
“嗯,走吧,我們去高一點的地方,想辦法弄點菸出來,說不定搜救的人很快就會發現我們,晴晴,我們不能再在這裡呆下去了。”
兩人都知道,如果再不得救,萬一毒發,加上嚴寒和飢餓,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在他們還有體力的時候,必須想到好的方法。
於時,兩人相互扶着,試圖從林子裡出來,找到正確的路。
這時候,太陽慢慢從山上爬起來,柔柔和和的陽光撒下來,讓人感覺到了希望,新的一天開始了,新的希望也會來臨。
隨着陽光的升起,山間的霧氣漸漸散去,能見度增加了些。
靳言一帶人連夜進山,如此看到這升起來的太陽,都不禁鬆了口氣,白天裡行山比起夜裡行山好多了,更加容易發現目標。
此刻的靳言正處於半山腰的位置,他們已經找到了出事地點,只是沿途上發現了不少飛機失事掉下來的東西,沿途也發現了二具屍體,可是就是完全沒有陸晴的消息。
陸晴,你突然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