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扇緊閉着的門,兩個男頓時停住了聲音,彼此都看對方很不順眼。但是,這兩個男人無論在修養還是學識方面,都知道不該站在門口這裡對罵,這樣實在太失風度了。
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眼神裡透着的信息,大家都讀懂了。
靳言想,那女人現在應該正吃着他送上來的食物,心裡自然想的是他,不需要跟連錫在這裡廢話。
連錫想的是,陸晴是他的秘書,跟他想相處的時間自然比靳言長,不必急於一時,來日方長。
兩個男人各懷心思回到自己的房間,此刻陸晴已經吃飽了,剛剛吃飽就去,對胃也不太好。她看着剛纔靳言送來的紅酒,年份還是挺久遠,價值不菲,她給自己倒了一杯。
紅酒有助於睡眠,倒也不錯,她輕輕抿了小口,走到風景極佳的陽臺,她打開落地窗,冬日的寒風呼呼迎面而來,她繫緊了軟厚的睡袍。
整個紐約的夜景盡收眼底,她還是第一次住如此奢華的酒店。
想到剛纔的兩個男人,她嘴角不由得苦澀笑了一下。
靳言的細心溫柔,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她同樣知道,最溫柔情深的人,傷起人來的時候,照樣的撕心裂肺,有多少真情?她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
至於連錫,那個心裡還藏着一個女人的男人,陸晴更加不敢去想,她又怎麼爭得過一個死人?更何況,她壓根就不想去爭。
她舉起手中的紅酒,一喝而盡。高處不勝寒,還是踏踏實實做好自己纔是最實際的事情。
回到房間,明顯暖和了不太,她躺上那張白色柔軟的大牀,沒一會兒便呼呼入睡,經歷了十幾個小時的長途飛行,她是真的累了。
然而,在她旁邊的兩個男人,卻不像陸晴那樣的好眠,兩人心裡都想着一個人,陸晴。
或許以前不覺得她是那樣的搶手,但是現在出現了明顯的對手,而且對手又是那樣的強大,誰也不敢輕易放鬆。
只是,陸晴究竟喜歡誰,誰也說不清楚。那個女人,就像刺蝟,又似泥鰍,靠近不了,又捉不住。
他們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平日都是一呼百應的,他們又怎麼能理解陸晴的心情?
她從小失去母親,準確來說,從來沒有享受過半分的母愛,而父愛,那是屬於陸雨纔有專屬,直到後來,遇上了沈書謙,那些經歷,都只在告訴陸晴,她的愛情,如同一場笑話似的。
所以,她都忘記了自己還有愛人的能力了。
陸晴,如同她的名字般,晴天,一直以來的晴天,既便不是,她也努力讓自己的生活,一直是晴天。
沒有人可以依賴,她只能依賴自己,沒有人可以保護自己,所以,她必須保護自己。
第二天清晨,這時差什麼的算是調整過來,陸晴伸了一下脖子,今天按照行程,是陪連錫到分公司開會,下午去參加廠房。
其實,陪連錫出差的人,向來都是莫東,至於這次爲什麼讓她來,她也想得不太明白,她只知道這是工作,僅此而已。
在美國呆了四年,陸晴的英語水平是不容質疑的,她穿上整潔的套裝,長長黑色靴子,黑色的長髮被她一如既往的盤了起來,外面套了一件棕色的暱毛外套,看起來非常幹練。
其實,陸晴才二十二歲,但是整體看起來比她的實際年齡要高出好幾歲。
剛走出房門,沒料到連錫也出來了,許是經過一夜的休息,整個人看起來精神奕奕的,極爲修身而線條流暢的黑色西裝,再加上那張妖孽般的臉,難怪公司那麼多女人爲他爭風吃醋的。
這時候,靳言也出來了,他穿得比較休閒,但是骨子時散發了來的氣質,如同中古世紀裡走出來的騎士。
“晴晴,早啊,早餐還沒有吃吧,這家酒店的早點非常不錯,我帶你去吃。”靳言完全無視了站在一邊十分不悅的連錫,眼裡只有陸晴的存在。
如果換作別人,怕是早被連錫的眼神而知難而退了,可惜,他遇上的人偏偏的靳言。
眼看着兩個男人又要爭起來了,就像是火星撞地球似的,陸晴站在中間,輕輕挑了一下眉頭,“大家都還沒吃早餐吧?要不一起去?”
“好。”
“好。”
兩人這下子倒是合拍了,許是大家都知道,再爭下去也沒有結果。
於時,陸晴像是女王般,由兩大帥哥一左一右的護送,陸晴隱約感到四周傳來殺氣的眼神,心裡暗暗叫苦,她這也不知道是招誰惹誰了。
其實,她這副樣子真的談不上美女,這兩個男人是不是平日吃大魚大肉吃多了,所以想換一下口味,嘗試一下青粥小菜也是好的?
走進餐廳,陸晴首先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至於兩個男人,陸晴看了他們一眼,如果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們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他們誰也沒有料到,隔了大半個地球,居然在這裡也能相遇。
靳言拿起菜單,俐落點了一些,“晴晴,這些都是你喜歡吃的,一會多吃點。”
連錫有些鬱悶,他還不知道陸晴愛吃些什麼,這一點稍稍輸給了靳言,顯現靳言這個無恥的人,經常跟她在一起。他心裡暗暗有了決定,陸晴以後多餘的時間,都只能加班,看他還有什麼機會纏着陸晴。
想到這裡,自己的勝算明顯大了,這心情一下子又好了起來,胃口大開。
吃完早餐,靳言顯現是不太放心陸晴的,主要是因爲連錫時刻跟她在一起。
陸晴輕輕嘆了口氣,“靳言,你不是說到美國也是有很重要的工作,而且,我來這裡也爲了工作,所以,你去忙你的,我去忙我的,OK?”
靳言點了點頭,把陸晴拉到一邊,語重深長的說:“晴晴,你不要跟連錫說太多話,他居心不良,你得小心點,知道嗎?”
難道你居心就良了?陸晴真的很想反問,不過還是點了點頭,“靳言,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來這裡,只是爲了工作,僅此而已。”
“那好,今晚我請你吃飯,小心點,我儘量早點忙完,到時一起回家。”
一起回家?陸晴聽着這個詞只是覺得很怪異,也沒有多說什麼,連錫已經在外面很不悅了,她趕緊走了過去上車。
坐上車子,連錫的臉色依然冷冰冰的,陸晴自然不會主動跟他說話了,她拿出筆記本,做好自己的本身,把接下的行程和注意的事項一一告訴連錫。
看着連錫似乎心思都沒在這裡,陸晴合上筆記本,眉頭輕輕擰了一下,“總裁,你究竟有沒有聽我說的?還是不需要我提醒這些?”
連錫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問非所答的說了一句,“陸晴,你喜歡靳言?”
“總裁,這是我的私事,沒必要回答,還需我再把行程說一遍嗎?”陸晴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而且前面還有分公司的同事,不要搞得她跟連錫似乎很熟似的,這讓別人怎麼看她?
“我不許你愛上他!”連錫冷冰冰的扔一句話,便沒有再理陸晴了。
如此霸道,他以爲他是誰嗎?可以來安排她的人生,陸晴覺得自己也沒必要再廢話了,這男人的心思分明不在這裡。
只是,她不懂。
“連錫,那麼溫如雪在你心裡,又算什麼?”陸晴輕輕的一句話,像是一根針似的刺進連錫的心裡,那封塵般的感情一下子被撕開了一個裂口。
一時間,連錫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問題了。
溫如雪,那個明媚如花的女人已經不在了,難道自己真的忘記曾經與她在一起的美好時光了嗎?連錫只知道,對於陸晴的情感,那是從來沒有過的執着,看到她跟靳言在一起,他就會氣得想要殺了靳言了,告訴他,陸晴是他的。
陸晴看了看連錫的表情,冷笑了一下,沒有再說話,她側過身子看着車窗的風景。
如果溫如雪一直在連錫的心裡,那麼,她陸晴又算什麼?溫如雪的代替品?又或者是連代替品都不如?
好在,這場如同沼澤的情感裡,她從來沒有把腳伸進去,否則,只怕是不能自撥。
只有置身事外,才能看得透徹,給自己準備一條可以全身而退,能保護自己的後路。
一路上,兩人再也沒有說過話了,氣氛顯得更加冷了。
來到分公司,早前知道總裁要來,分公司的負責人早已經列隊出來表示歡迎,而分公司很多外國美女,看到連錫的時候,眼睛都是發亮的,可見這個男人,連國外的女人都被他吸引了。
陸晴早已經習慣,所以絲毫不覺得有什麼,在總公司那麼多的女人裡,早已經練就出一身本事了。
而分公司的經理維娜,一個身材高挑性感、有一張動人的面孔,自告奮勇代替了陸晴的工作,陸晴只好退到一邊坐了下來,做好會議記錄。
誰也看得出來,維娜對總裁有意思,連錫的眉頭擰了一下,但當他看到坐在一邊,完全不在意的陸晴,卻沒有阻止維娜那些小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