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晴看了看自己,她習慣洗完澡睡覺的時候都不愛穿內衣,雖然是冬天,睡衣比較厚,但是,想到剛纔的情景,陸晴想死的心都有了。
重新換上衣服,陸晴才走進了廚房,冰箱裡的食材應有盡有,設備齊全,想到連錫這種情況,還是適合做點清淡的。
陸晴正在連錫家的廚房裡熱火朝天,而在陸晴家的樓下,靳言死死盯着陸晴家的陽臺,那個女人一整夜都沒有回來,他卻像個傻瓜一樣,整整等了她一夜,拿着手機,按了無數次,終究不敢打出去,生怕會聽到她冷嘲熱諷,更加害怕她會在別人的懷裡,告訴他,別來打擾她美好的夜晚。
是的,他該生氣的,陸晴那個女人,憑什麼如此左右他的情緒?
她去了哪裡?靳言突然間不想去深究這個問題了。
手狠狠拍在方向盤上,只要稍稍想到她有可能在連錫的懷裡,整個心臟都痛起來。
車子像是箭似的駛出了小區,三十歲的靳言,從來沒有對一個女人如此用心,只是那沒良心的女人,絲毫不懂珍惜,陸晴,該拿你怎麼辦纔好啊?
連錫從牀上起來,睡了一夜,再加上那女人大半夜的照顧,這小小發燒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他是男人,胸前那四塊肌肉也不是白長的。
廚房裡,看着那個女人挽着長髮忙裡忙外,他靠在精緻雕花的欄杆邊上,這種感覺,有點家的味道。
以前,偶爾如雪也會下廚,儘管她的手藝實在是不怎麼樣,但是他喜歡看她在廚房裡忙碌的樣子,那樣子,纔像是一個真正活着的家。
如雪,突然間,他覺得她的名字似乎變得有些遙遠了,難道是因爲眼前這個女人嗎?
不可能,溫如雪纔是他最愛的女人。
陸晴煲了個白粥,用李嫂準備的材料做了點鹹菜,然後再煎了兩個雞蛋,也不知道那位大總裁吃不吃得習慣,若然他不愛吃,那就讓他出去吃。
剛剛端出廚房,就發現連錫已經站在外面了,看他那副樣子,也不知道他在那裡站了多久。
“可以吃了,不知道你什麼口味,而且我也不怎麼會做飯,將就着吃點吧。”
說實話,就算以前跟沈書謙談戀愛的時候,她也沒有親手給他做過多少頓飯。她搖了搖頭,怎麼又想起那個男人,現在,他的身份是自己的妹夫!
“陸晴,你這水平,將來嫁得出去嗎?”連錫就是嘴賤,一邊動手,一邊挑剔着。
“我個人問題就不勞總裁大人費心了。”陸晴也不想跟他吵架,大清早的,好好的心情別破壞了。
“不在公司的時候,私下可以叫我的名字。”連錫嚐了一口那個小菜,的確是讓人很開胃啊,昨晚酒喝得太多了,這胃折騰了大半天,總算能吃得東西下去。
陸晴沒有理會他的話,只是覺得男人是不是都有病,這不禁讓她想起了靳言那個混蛋,總是對她挑剔,可是到最後還是把她做的東西全部吃掉。
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這讓連錫感覺有些不爽,跟他吃飯,還想着別的事情,或許是別的男人,這簡直就是過分。
他把碗推到她前面,看了一眼她,意圖很明顯。
陸晴眉頭皺了一下,他自己不是有手嗎?剛纔不是他自己動手的嗎?
“陸晴,你這豬腦子在想什麼啊?說出來聽聽,說不定我能幫你。”
豬腦子?靠,她這哈佛的高材生的腦子是豬腦子,陸晴懶得跟他解釋,而且,他這種高高在上的男人,習慣了指揮別人,又怎麼能理解她的心情?
她也沒有那麼嬌情,女人,最關鍵的時候,最能信賴和依靠的人只有自己。
“你趕緊吃吧,早上還有會議要開的。”陸晴輕聲提醒。
這下子,倒是連錫這個工作狂不急了,他拿出電話,吩咐了兩聲,然後看着陸晴,“今天我想給自己放假,怎麼?你有意見?”
“你是總裁,你愛怎麼做就怎麼做?我能有什麼意見?只是辛苦莫東了。”
“你心痛莫東?”這下子連錫又不悅了,因爲他不止一次見到這個女人對着莫東笑,“他這個特助如果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那要他來還有何用?”
陸晴原本是低頭喝粥的,聽到連錫這樣說有些莫明奇妙?什麼叫她心痛莫東了?能讓她心痛的男人已經沒有了,她也沒那麼多的心思去心痛別人,她只想好好心痛一下自己。
有時候,她覺得自己就像被剝掉殼的蝸牛,總是那麼容易傷害到自己。
陸晴顯現不想跟連錫說太多,連錫更加不是那種會拿自己的熱臉去貼別人冷屁股的人,氣氛一壓沉默,陸晴習慣了在連錫的身邊的低氣壓,所以,自然有了免疫力。
吃完早餐,陸晴收拾好廚房,看了看時間,今天的會議連錫讓莫東主持,所以,她在思索着自己是該去公司,還是回家,還是留在這裡繼續伺候着這尊大佛。
連錫坐在書房裡,正準備一起進行視頻會議,看了一下陸晴的表情,“你不喜歡呆在這裡?”
“沒有。”
陸晴有時候覺得自己太口是心非了,是的,她的確不喜歡在連錫這裡,寧可呆在辦公室裡。在這豪華的房子裡,應該是有着屬於它的女主人,彷彿她就是外來的入侵者,這種感覺,陸晴不喜歡。
連錫的嘴角微微上揚,“去給我衝杯咖啡來。”
“你燒剛退,不適宜喝濃咖啡,我看廚房裡有檸檬,不如給你衝杯檸檬水?”說完,看着連錫的表情,陸晴又覺得自己話多了,“好的,我知道了,這就給你去衝咖啡。”
剛退了兩步,連錫喊住了她,“陸晴,又自作聰明瞭,我又說一定要咖啡嗎?就按剛纔你說的,去吧。”
不知道爲什麼,聽到連錫這樣說,陸晴回過頭來看了一下他的表情,雖然神色如常,但是陸晴總覺得那裡怪怪的,但又說不出來因爲什麼。
她在心裡暗罵自己,靳言的教訓還沒記在心上嗎?何必如此多管閒事?
陸晴啊陸晴,切記,少多管閒事。
陸晴走到廚房,拿出新鮮的檸檬,準備給自己也泡一杯,李嫂準備的東西都是特級的,再放一點蜂蜜,味道一定很不錯,至於連錫愛不愛喝,那是他的事情了,反正她喜歡喝。
她原本以爲連錫這個工作狂會放心把工作交給莫東,但是看着他如此專注聽着各方的彙報,這工作狂的的本性又怎麼可能改得了?
她把檸檬水擺到他桌前,便退出了書房,昨晚下半夜幾乎整夜沒睡過,這下子,她倒是困了,乾脆走進了房間,這會議沒有一個小時都開不完了,她先休息一下。
閉上眼睛,陸晴很快就睡着了。
在她的印象中,從來就是她自己一個人,準確來說,除了那夜靳言那個混蛋強硬抱着她睡,她都是一個人睡的。
她不像陸雨,小的時候半夜做個夢,也可以跑到爸爸房間裡睡。若是遇到打雷的時候,她就算嚇得半死,也只能呆在被窩裡等待着時間的過去,在那個家裡,小媽把她視爲眼中釘,更不提會抱她了。
陸晴做了一個夢,夢中有一個慈祥的女人向她揮手,她看不清那女人的樣子,但是,很溫柔,很慈祥,就像是母親一樣。
她對母親感覺只有相片,對於白荷,她只知道她的母親名字叫作白荷,卻從來不知道母愛該是什麼樣的感覺。
“媽,你別走……”陸晴試圖衝過去把人抓緊,但是不論她怎麼跑,都追不上。
“媽……”
連錫開完會議,那個女人自從端了杯檸檬水進來以後便不見人了,他喊了幾聲,都沒有聽到迴應,不得不走了出去。
正準備找她算賬的時候,聽到從房間傳出聲音,他走進去,看到陸晴雙手拼命的捉,嘴裡還不停的喊着媽。
在他的調查資料裡,陸晴的母親,早年因爲心臟病發,很早的時候就已經離開了陸晴,那時候的陸晴還只是一個孩子。
“媽,你別走。”
連錫看着她的樣子,只覺得此刻的她分外的脆弱,忍不住握住她的手,“陸晴,醒一醒。”
陸晴迷糊的睜開眼睛,撲進他的懷裡,“你別走,媽……”
連錫聽到她的夢話,有些哭笑不得,她把他當成爸也比當成媽好吧?“陸晴,醒醒,我不是你媽。”
聽到聲音,陸晴漸漸清醒過來,連忙推開了連錫,“不好意思,我做夢了,很抱歉。”
想到她昨晚不睡覺地照顧自己,連錫摸了摸她的頭,陸晴很討厭別人摸她的頭,有些不悅的說,“你們男人是不是都愛摸女人的頭啊?我最討厭別人摸我的頭髮。”
“誰還摸過你的頭?靳言嗎?”連錫的聲音裡透着濃濃的不悅,想到那天在西餐廳裡,靳言一副她男人的表情,讓他至今想起來都覺得不爽。
陸晴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靳言此刻恐怕已經討厭死她了,這樣也好,他們之間,隔着一道很深的鴻溝,那是她無法跨越的,在愛情裡,她輸不起,所以,她不想進入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