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姨娘一愣,頓時欣喜起來,忙轉向蘇越治:“侯爺,沈小姐也會醫術啊,她說可能不是雙溪做的……”
雙溪沒事,代表她也不會有事,她一下子來了精神,巴巴地望着蘇越治。
蘇越治神色變了幾遍,然後看向沈傾城道:“沈小姐有何疑點,請講!”
沈傾城清了清嗓子,“第一,鉤吻味苦,如果茶裡添了它,喝的人嚐到苦味還會繼續喝嗎?”
此時楊夫人最有發言權,她想了道:“唉,說來慚愧,智兒愛美,這是滿城皆知的事,我也不瞞着了。”說着她看了眼地上的雙溪,繼續道,“先前那丫鬟來送茶,智兒就瞧着人不眨眼,我想就是嚼了黃連也會覺得是甜的香的吧。”
沈傾城有意看了眼楊老爺,並未表示異議,看來是同意楊夫人所說。她又想起那日在街上遇到楊少智的情景,也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轉而問道:“楊大少爺中毒,症狀如何?”
說話的還是楊夫人:“當時智兒喝了茶水之後,我跟兩位姨娘正在閒話,也沒注意到他。忽然大叫一聲,我連忙去看,就見他整個人都抖起來,像是抽筋呢,後來倒在地上不停地吐着白沫,樣子像是很痛苦,後來的事你們就都知道了。”
沈傾城轉向孫全道:“據我所知,鉤吻,也就是你們說的斷腸草,服用之人口腔會糜爛,潰瘍,皮膚顏色加深,甚至連腸子都是黑的,孫仵作可都查驗了?”
孫全擺擺手,看向她的眼神有一絲輕蔑:“這位姑娘所言可是不妥,死者口腔爛了,抽搐的人自然是面色慘白,你說的腸子黑更是無稽之談,難道還要生生剖開人的肚子去看嗎?”
他是府衙老爺器重的仵作,對着蘇侯爺等權貴點頭哈腰,可這位沈小姐據說只是一名孤女,他的狂妄之氣便顯現出來了。
此時,王太醫也責備地看她一眼:“徒弟,話不可亂說,還是聽侯爺的吧!”
沈傾城也知道,古人講究死者爲大,因此她的話並不會有人相信,何況她說的開膛破肚,這些人是萬萬不能接受的。
她看了眼雙溪,眼裡是莫可奈何,雙溪雖然嘴巴歪了,眼睛裡流露的卻是感激,沈傾城不由有些心酸,但她人微言輕,幫不了她什麼,只好轉過頭去。
蕭風正盯着她看,深沉的目光中閃過一絲莫名的驚詫,正替雙溪叫屈的沈傾城自然沒有注意到。
楊老爺痛失長子,心力交瘁,此時已有些不耐煩,開口道:“蘇侯爺,事情已經明朗,還請侯爺查出幕後主使之人,給我兒一個交代!”
衆人的眼睛都看向同一個方向,就是地上的雙溪,此時她身邊還有一個人,就是衝下去打人的夏姨娘。
見所有人都看着她,夏姨娘頓覺大難臨頭,忙撲到蘇越治腳邊抓住他的腳哭道:“侯爺,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也不知道那踐人是受何人指使,跟妾身無關,您一定要相信妾身啊!”
她哭訴着,蘇越治沒有動,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似有掙扎。
忽然一道清涼的聲音響起:“夏姨娘,你自然是不會承認的,就像你不承認當初派人害我一樣,對不對?”
滿座愕然,說話的竟然是——蘇嬋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