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四小姐在牀上瑟瑟發抖,驚恐的雙眸讓人心生憐意,看熱鬧的衆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着,紛紛譴責刑二的獸.行。
不知是誰說了一句:“這姑娘還是謝家小姐,這個殺豬的真是好命!”
“這是上牀還是殺豬啊?看看人家姑娘的身上,都淤青了!”
原來謝四小姐裹在身上的被子又滑了下來,肩膀上,臂上,到處都是青紅交加的痕跡,赤果果地展示在人前。
蔡嬌杏連忙向柳兒使了眼色,讓她遮住謝四小姐,自己提劍走到衆人跟前,拱手道:“各位,都是誤會一場,事關女兒家的清白,還請大家行個方便!”
衆人見她臉上一股凜然,還拿着劍,自然不敢太放肆,而且該看的也看得差不多了,紛紛做鳥獸散。
刑二還跪在地上,不知是誰踢了他一腳:“刑二你真是走了狗屎運,這可是謝小姐,能讓你白睡了去?還不回去準備聘禮上門求親!”
“哦,好好!小人立刻就去!”刑二慌忙從地上爬起來,飛也似的奪門而出,蔡嬌杏本欲等人都走了再一刀解決了他,結果他腳底抹油,跑得比兔子還快,只能憤憤地站在原地。
人很快都散去,冷嘯風扶着沈傾城也欲離開,蔡嬌杏喊住了他們。
“王爺王妃方大人,幾位先請留步!”
“蔡三小姐想請我們欣賞免費表演嗎?對不起,我們沒這麼重口味!”沈傾城回頭,淡淡一笑。“快安撫一下謝小姐吧,好向謝家交差啊!”謝家是蔡夫人的孃家,沈傾城對他們沒有一絲好感,語氣甚至有幾分幸災樂禍。
“不勞九王妃費心!”蔡嬌杏回視她一眼,並不擔心,吩咐柳兒:“給四表妹收拾一下,送回去!”
“是!”柳兒恭敬地應了。
蔡嬌杏看向三人:“幾位請外面坐,本姑娘有幾句話想問清楚!”
表情是倨傲多過於討好,沈傾城脣角微勾,終於沒耐心了嗎?這樣更好,他們跟蔡嬌杏是永遠都做不了朋友的。
幾人分別就坐,蔡嬌杏讓人上了茶,就靠坐在椅子上,一會兒看着沈傾城,一會兒又打量一下另外兩個男人,臉上帶了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沈傾城沒有耐心陪她,開門見山道:“蔡三小姐有什麼話,請長話短說。”
“九王妃着什麼急啊?你們剛纔不是也在隔壁喝茶嗎?這可是你家的茶!”蔡嬌杏指甲扣着杯沿,慢悠悠地,看似很享受的樣子。
“不是我急,我是替你急,謝家小姐可不是隨便一個人能玩弄得起的,蔡小姐如果沒事,我們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
“哼,不過一個庶女,交代什麼?”她輕蔑地道,說這話的時候,有意無意地覷了眼沈傾城。
沈傾城懶得理會她的指桑罵槐,平靜地坐着。
蔡嬌杏輕笑一聲:“沈伯陶的女兒果然厲害,竟然能讓兩個情敵坐在一起喝茶,真是佩服佩服!”
她臉上的譏諷意味很濃,方言一直沒有說話,端着茶盞的手卻握得很緊,冷嘯風一臉的雲淡風輕,幽幽地看着她,“這有什麼,敵國的殲細都能在我天元橫行霸道,沒什麼不可能的!”
蔡嬌杏意外地看着他:“睿王殿下,你真有這麼寬廣的胸襟,方大人可是對你的王妃上心得很,你不怕謠言,難道也不怕什麼時候綠雲罩頂,無法向你冷氏列祖列宗交代嗎?”
話音剛落,額頭忽然一陣銳痛,剛纔還在沈傾城手上的甜白瓷茶盞迅速地飛過來,正中眉心,茶水源源不斷地滴下來,漸漸被血水染紅。
“你敢打我?”蔡嬌杏豁然起身,手就要伸向劍鞘拔劍,下一刻卻被人踢飛起來,劍身飛入空中,又掉轉方向直直地落下,最後重重地扎入紫檀木桌之中,劍鞘還微微顫動着。
她不可思議地瞪着眼睛,只見沈傾城臉上冷若冰霜,眼睛卻冒着火,而她的身旁,一身凜然的冷嘯風正呈保護姿勢立着,一副不容侵犯的樣子。
沈傾城凝視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蔡嬌杏,不要以爲你自恃身份高,我就會怕你分毫,我告訴你,就算你家男人的綠帽子多得都裝不下了,我家也不會有,知道嗎?”
“你……”蔡嬌杏氣勢有些發虛,冷嘯風冷冷地瞥她一眼:“你什麼你?本王告訴你,休想在本王跟前使手段,不然,下一次這把劍扎的就是你的人頭了!”
說完不再理會驟然變色的蔡嬌杏,看向沈傾城,“咱們走,犯不着在這裡聽狗吠!”
“等等!”蔡嬌杏忍着痛喊道,他們腳下一步不停,就聽見後面急急的聲音:“我不明白,我明明計劃得好好的,你們怎麼可能識破?”
“嬌杏姑娘,你是想說,按照你的思路,剛纔裡面的男人該是方大人,你故意引我們來此,就是爲了讓我們親眼看見,從而好促成方家與謝家的婚事,方大人自然就是你們的人是不是?”
蔡嬌杏沒有說話,顯然是默認了。
“你自己也說了,這裡是我們的地盤,所以識破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不是嗎?”她可沒有打算將機關的事情告訴她,回去還得好生研究一下,冷嘯風究竟是如何設計的,明明那麼小的孔,可視範圍卻很大,真是很有創意。
蔡嬌杏滿心以爲她會告訴自己,誰料只得了這樣輕飄飄的一句,跟沒說一樣。
沈傾城卻繼續道:“其實,你非要請我們來,真的是畫蛇添足,天香樓人來人往,隨便抓一兩個就能替你作證,你自己要選上我們,所以怪不着別人。”
蔡嬌杏鄙夷地看了她一眼,“九王妃也太小瞧自己了!”
沈傾城搖搖頭:“自然,你嬌杏姑娘不會這麼傻,之所以非要請我來,是因爲想親眼讓王爺看到方言來赴約,因此你故意讓人引方言來此,還在房裡點了催情的薰香,是想着讓他失態,王爺生疑,厭了我,自然也會將方言一腳踢開,這樣,你離間他們的目的同樣達到了是嗎?”
蔡嬌杏眼裡現出一絲挫敗在之色,“沒錯,我就是這樣想的,可是沒想到,竟然一個都沒成功!”
她依然不甘心,就算計劃失敗,她明明就在對面的房間等着,也不會讓事情進行到這個地步啊,到底是哪一步走錯了?她甚至派人在門口守着,明明冷嘯風一個護衛都沒帶,他是如何掉包的?
沈傾城好心地替她解惑:“嬌杏姑娘不必自責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你之所以會算錯,那是因爲,邪不壓正,用不正當的手段,自然不會成功!”
她說了這麼多,其實都是廢話,根本一點意義都沒有,還將蔡嬌杏教訓了一通。
其實,事情根本就沒有那麼複雜,她會失算,都是因爲她太過自負輕敵,以爲這個計劃天衣無縫,卻忘了,這裡是天香樓,以冷嘯風的腹黑程度,她怎麼可能討得了好?
蔡嬌杏栽了跟頭也沒買到教訓,灰溜溜地走了。臨出門又回過頭來,臉上又恢復了之前的鎮定之色。
“九王爺,方大人,你們確定不跟我合作嗎?”
沈傾城想起上一次她劫持自己那回,也是恨不得將自己一刀了結了,結果也是這樣,變臉比翻書還快,如果古代也有表彰演員的先例的話,她真是要給她頒一個最佳表演獎了!
方言剛纔不方便發言,此時卻斬釘截鐵地道:“姑娘的所作所爲在下不敢苟同,奉勸你一句,想要得勢,不如回去好好想想辦法,靠這樣的手段拉攏過去的人,終有一天也會背叛你的!”
蔡嬌杏再也裝不下去了,臉色鐵青,“好,敬酒不吃吃罰酒,咱們走着瞧!”
說完轉身就走,冷嘯風好心地提醒她:“哎,你的劍!”
蔡嬌杏折回來,用力拔起桌上長劍,挑釁地掃了他們一眼,頭也不回地走了。
冷嘯風心情十分爽朗,哈哈笑道:“終於解決這個女人,真爽快,走,咱們陪他們玩這麼久,肚子早餓了,吃飯吃飯!”
沈傾城早就覺得餓了,欣然應道,對正好進門打掃陣地的夥計吩咐道:“好,來人,將天香樓的招牌菜全部送上來!”
幾人回了之前的白玉閣,很快菜就上來了,夫妻倆大快朵頤,冷嘯風不停地替沈傾城夾菜,看着她吃得眉開眼笑,也跟着高興,不時提醒她一句:“慢點吃,別噎着!”
沈傾城嘴裡包得滿滿的,說來也奇怪,大概是今天動手又動腦消耗太大,胃口大開,而且沒有絲毫孕吐的跡象,吃得撐了才罷手。
跟他們兩個相反,方言愁眉不展,加上之前灌了半肚子酒,沒什麼胃口,吃了幾筷子菜就放下了。
“王爺,那蔡嬌杏,其實名叫耶律嬌杏,真實身份是烏孫國右賢王之女,驍勇善戰不輸男子,得罪了她,將來恐怕會憑空添不少麻煩。”
冷嘯風停下手中的動作,審視地看着他:“怎麼,方大人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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