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傾城當場嚇的淒厲尖叫着,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蹦了起來,一下子抱住身邊一位男特工,結果男特工沒承受住兇猛的狼抱,身子也歪向一邊。
又不小心撞倒了幾具靠在牆邊直立死亡的男屍。
男屍們如多米骨牌般,前傾,向前倒了下來,撞到了黑暗中完全看不清任何東西的其他特工。
那種千年屍體不同其他觸覺的滑膩、冰冷的感覺,讓一衆男特工立馬渾身起了恐怖的雞皮疙瘩。
臉色都是劇烈一變!
“出什麼事了?”一聽那淒厲尖叫的聲音,步銘就知道是俞傾城,他心裡一驚,急問道。
方纔進來前,衆人已經在石墓外面做過一番檢查,並未發現異常,爲什麼,等所有人剛一進來,石墓大門就忽然關上了。
就像有人爲遙控一樣精準!
難道說,這大秦王的防盜墓技術,已經提前在千年前就達到了這樣高精尖的水平?
偏偏這時,俞傾城發出淒厲的尖叫聲,明顯是受到劇烈驚嚇纔會出現的異常尖叫。步銘當然不會認爲這只是因爲突然墓門關閉就能將她嚇成這樣。
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回……回殿主,古屍的嘴脣碰着……碰着我的嘴了……”俞傾城回答時,明顯聲音顫抖的帶了哭腔。
步銘眉宇一皺,這個俞傾城也實在太……
正要說什麼,胖子突然豎起耳朵聽了聽,耳尖聽到一種輕微的嗤嗤聲,立即高聲怒喝:“別廢話,趕緊把防毒面具拿出來都戴上。”
話音未落,嗤嗤聲已經明顯大了起來。
此時,若是有光線,就會看到整個墓穴東南角緩緩伸出一個不知材質的烏黑長管,裡面嗤嗤地向外噴射出一種黃色的煙霧。
衆人急速掏出面具,雲殤在聽到嗤嗤聲時,第一時間就將蕭安寧拉到自己懷裡,蕭安寧沒有防備,倒退兩步下意識抱住了他的腰。
此時,聽到胖子怒吼,雲殤已經飛快掏出防毒面具給蕭安寧先戴好,隨後纔將蕭安寧取出來的防毒面具戴在了自己頭上。
蕭安寧在他懷裡,一時心情複雜,這樣危險的時刻,他竟然還是先考慮到的是她。抿着脣沒有做聲,只是將頭埋在他的肩窩,聽着寂靜黑暗中,那砰然有力的心跳聲。
“這是大秦王給咱們的第一份大禮,消受不了的就只能和這近百具屍體一樣,變成蠟質死人!”胖子的聲音,通過通訊器,傳到每個人耳中。
似乎無時無刻不在提醒着衆人,絕對不要小看了那個被歷史抹去的戰神大秦王!
“最靠近門的那幾個,帶的工具也很先進,怎麼會死在這裡?”一直沒開口的步銘,陰沉着聲音問道。
畢竟都是現代盜墓賊,進墓前,當然不可能不做足準備,防毒面具那幾個人也有,但是都散落在屍體旁邊,看樣子是沒起作用。
步銘是最不想死在這裡的,他的觀察力比別人格外敏銳細緻,最先尖銳地提出這個問題。
他身旁不遠處,被古屍嚇的花容失色的俞傾城,身子一直顫抖着,抹了把脣,突然感覺一股壓抑不住的噁心,想吐,又有防毒面具堵着嘴,
不吐,胃裡那翻騰的感覺簡直要了她的命。
她死死咬着脣,循着步銘剛纔的聲音往他的方向挪動了兩步,待碰到一具修長的身體,確認是步銘無疑時,她冰涼的雙手猛地抓住了他的大掌,再也不肯鬆開。
彷彿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黑暗中,步銘狹長的眼眸微微闔上,似在努力掩飾難掩的嫌棄,這個俞傾城,真的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要不是知道羅靜平身後的那股力量,他早就……
想着,深深吸了一口氣,強抑着心底的不滿,反握住俞傾城的手。
“侮辱我的智商撒!”胖子顯然對步銘剛纔的問題有些不滿。
哼了聲才說:“你們每個人現在戴的防毒面具,是我研究了三十年花了無數心血才製成滴,可以對付古今以來所有的毒氣。大秦王再英明,也是古人,那些毒氣都在我的解毒範圍內,怎麼可能會讓你們就在這裡變成蠟人?”
“再說了,這次尊主爲了得到星光珏,又額外爲這些防毒面具加裝了一層不明材料的毒氣過濾網,只是單個防毒面具裡的這層網就價值100萬,難道,你還以爲他這些錢,是白花的嗎?”
胖子的話音剛落,大廳裡就傳出一陣抽氣聲。
一個防毒面具裡的毒氣過濾網就高達100萬,這裡幾十號人,豈不是隻是這層網就要花費幾千萬了?
又加之要僱傭帝焰、君臨兩大特工組織護衛尋寶,這筆費用可絕對是天文數字啊。
“下一步怎麼做?可以開探照燈?”雲殤對資金的話題毫無興趣,他單手抱着蕭安寧,另一隻手扭開了通話頻道,問道。
因爲有毒氣,無法確定性質,雲殤不確定開探照燈,會不會因爲探照燈的高溫能引爆毒氣,但目前這個情況,顯然是有光源纔好得多。
“可以,雲殿主。這毒氣不是易燃易爆的氣體。”說完,胖子自己先打開了探照燈。
旁邊隨即也有三三兩兩早就有分工安排的特工打開了探照燈。探照燈一亮,衆人明顯臉色都變了。
整個山洞瀰漫着一層淡淡的黃色煙霧,之前看起來栩栩如生的上百具屍體面容也染上一層淡淡的黃色,看起來有點像乾屍,遠比之前要恐怖的多。
特別是那幾具被撞倒的屍體,原本好好的,突然血管爆裂一樣,七竅開始流出鮮紅的鮮血。
最詭異的是,所有的鮮血看似在地下流淌蜿蜒,實則就是緩慢地向同一個方向匯聚流動。
“什麼問題?”雲殤問。
“這,這是怎麼回事?”幾乎同一時間,小白透過通話器頭皮發炸的指着地上脈脈血流問道。
小白從來不信鬼神,第一次在這大秦王墓裡,心裡默唸了句:阿彌陀佛上帝保佑善哉。隨即,目光落到的胖子身上。
胖子神情異常嚴肅地對兩位說了句:“噤聲!”
便死死盯住地上血流異常的流向,待看到所有血液最終由幾處地方彙集成一股血流,詭異地向正前方祭壇流去時,臉色突然變得神聖恭敬無比。
他緩緩走到祭壇前跪了下來,滿面嚴肅,謹慎地而又虔誠的目光一點一點沿着祭壇的每一處細小的地方滑過。
衆人都一言不發地緊盯着他。
希望他看出個究竟來。
靜謐而又漫長的十分鐘過後,胖子砰砰砰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一下子站了起來從自己的後腰上取出匕首,在自己手腕上一劃。
嫣紅的鮮血滴進祭壇正中央的素泥碗,很快,素泥碗便染上了嫣紅的顏色,而與此同時,地上的血流流淌的更快了,竟然詭異地全部流動彙集到泥碗中,和胖子的血液混合在一起。
緊接着,就聽到不知道某處發出一陣咔嚓咔嚓的響聲。
在衆人的驚呼聲中,祭壇竟然緩緩移動,向左邊轉開,露出後面一左一右兩條狹長向下傾斜的青磚甬道。
陳年的黴溼氣息撲面而來,胖子長長鬆了一口氣,“果然是利用了氣壓原理。”
見有人明顯流露出好奇不解的樣子,胖子很有耐心的解釋了下:“和手搖水車打井水差不多,打水前先往裡面加點水,將空氣擠空,從而利用氣壓抽出水來。”
“這祭壇下面必定有水力驅動,血流彙集,便帶動了底部軸杆轉動,打開了門,大秦王的智慧實在是無與倫比啊!”讚歎着,胖子慢慢轉過身來,對身後幾十名身手了得的特工說,“好了,可以進了。白小姐、雲殿主,你們自行決定往哪邊走吧。大秦王墓進入時間有限,我們只能兵分兩路,我的任務,已經完成!”
“什麼?你的任務完成了?”步銘陰鷙的臉上露出驚駭半怒的神情,“這內部的墓門纔不過剛剛開啓,你就敢說你的任務完成了?”
胖子一笑:“這位殿主,你還想我怎麼樣?尊主來之前交待我的任務可就是這麼多,剩下的,就要靠你們了。我就在這裡,通過視頻影像坐鎮指揮。”
步銘還要再說什麼,被雲殤冷聲打斷,說:“好!”
說完,他對小白揚眉,淡淡問道:“不知白小姐要選哪邊?”
小白看了眼他,笑嘻嘻地說:“男左女右,我挑右邊。”
“那好,我們分頭行動。”雲殤無意睨了她眼後,帶頭往左邊的甬道走去。
胖子輕蔑地掃了眼步銘,對着雲殤那高大的背影叮囑了句:“通訊務必保持暢通。”
話是這樣囑咐了,可是隨着不斷深入墓穴底部,信號變得越來越微弱,也時斷時續,好在路上並沒有機關和暗器,沒什麼需要胖子解決的問題。
就這樣走了差不多近半個小時後,甬道盡頭忽然被一面近四人高的巨大透明水晶牆擋住。
水晶牆中央鑲嵌着一個六角星形的兩層巨大羅盤。
雲殤命人將鏡頭對準水晶牆,胖子在通訊器那頭的臉忽然激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