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廢廠外一片沉暗的暮色。
沒有路燈的街道虛晃的樹影在月色下交錯着。
黑帽子從外面走來,手裡打着一個手電筒,手裡拎着一個大塑料袋。
他快步走進了廢廠,廠子裡用一根線吊着個燈泡。
空空曠曠的地方,四面都是灰色的水泥牆,和數不清的廢棄管道。
唯一的這點燈光晃晃悠悠,昏暗之中將人的影子拉得老長老長。
凌洛洛依然雙手背在後面被手銬鎖着。
她坐在地上,背靠着巨大的水泥管道。
凌亂的長髮下,那雙眼睛已有些黯淡無光,整個人都看着更加瘦小孱弱。
帶着口罩的男人就安靜的坐在一邊,不知道在手機裡翻看着什麼東西。
目光時而迷離,時而悵然,又時而充滿了恨意。
黑帽子走進來的時候,將手裡的塑料袋扔到地上,裡面是幾盒盒飯。
“還是熱乎的,先吃。”
帶口罩的男人隨意挑了一碗。
黑帽子瞥了一眼凌洛洛,“老吳,你說她餓不死吧”
要給凌洛洛吃東西,撕開她嘴上的封條倒是小事情,反正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她再怎麼喊也無濟於事。
只不過他們要打開她的手銬。
兩個大男人自然不會看不住一個小姑娘,只不過比較冒險。
“不用,餓不死。綁她來就是爲了受罪,又不是享福的。”
黑帽子自己挑了一碗,又看了一眼凌洛洛,“不過我看她情況不是太好。”
叫老吳的男人拿下口罩,準備吃飯,“隨便你。”
凌洛洛無精打采的靠着,終於看到那個一直帶着口罩的人正臉。
黑帽子雖然叫他老吳,但他其實很年輕,只是略顯清瘦和風霜。
看得出是個爲生活奔波的人。
“六兒好像說,她男人挺有錢。”黑帽子的話多了起來,“也不知道說挺有錢,是多有錢。老吳,你猜呢。”
老吳冷撇了他一眼,“我們是爲錢嗎”
“我只是隨便說說。”黑帽子嘖了一聲,有些不高興,“你敏感什麼,提錢又怎麼樣。”
老吳不想多說話,端着那碗盒飯吃得很快,吃完了就站起來說,“我去外面透透氣,你盯好了。”
年輕人走了之後,凌洛洛看到黑帽子還在不斷打量着自己。
她安安靜靜的,不吵也不鬧。
最後不知道黑帽子自己想了什麼,吃完之後將碗扔到一邊,走過來將她嘴上的封條撕了。
膠粘得太緊,她一下子疼得要冒眼淚。
但還是一聲不吭,看着黑帽子,有氣無力的說,“謝謝你。”
黑帽子呵了一聲,“我綁了你,你還謝我沒見過你這麼傻的。”
“我只是謝謝你撕開我嘴上那個東西,又不是謝謝你綁架我。”
黑帽子臉色慢慢沉下來,盯着她看了看,“老吳呢,是不允許我多嘴什麼的。你也不能跟我多說,雖說你有些活該,但確實是有點無辜的。但這個世上,無辜的人太多了。”
“你想要錢”
“你什麼意思”
凌洛洛冷靜的說,聲音依然虛弱,“如果你是想要錢的話,不用要贖金那麼冒險。我錢包裡,有一張黑色的副卡,你可以去任何取款機上提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