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浦拓望着她臉上的笑,似乎微呆了一下,那深如沉淵的眸子,隱隱的閃過幾分異樣,她此刻的笑讓他明白,她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而剛剛太子說已經退了婚?!他承認剛剛聽到這個消息時,他的心中竟然暗暗欣喜。
太子亦是微微呆愣,一時間,剛剛的兇狠似乎也隱去了不少,他從來不知道,這個女人笑起來,竟然可以這麼美,明明就是一張醜八怪的臉,怎麼可能就因爲一個輕笑,就似乎完全變了呢。只是,望着那讓他驚豔的笑,他的心中卻對她更多了幾分恨。
大夫人的的身子微僵,隱隱的感覺到後背發寒,她這個時候怎麼可能還笑的出來?
只是,想到自己天衣無縫的安排,大夫人才微微暗心,她就不信這個死丫頭今天還能逃脫。
“夢千尋,你笑什麼,這魚是你親自做的,黑兒是吃了你的魚而毒死的,你明明知道,這魚是太子點的,是太子想吃,你分明就是懷恨太子退婚,想要毒害太子。”大夫人一臉的義正言辭,眸子深處,卻是隱着狠不得將夢千尋碎石萬段的狠絕。
“夢千尋,本宮沒有想到,你竟然這麼狠。”太子也再次的火上加油。
“千尋,你怎麼可以這樣呢,若不是剛剛那丫頭魯莽,此刻我們都吃了魚,只怕就都、、、。”夢若晰欲言又止,一臉的驚怕,讓絕美的她,更多了幾分楚楚可憐,真是人見人憐。
此刻,她正坐在皇浦拓的旁邊,似乎因爲害怕,下意識的向着皇浦拓靠近了些許,顯然是想等着皇浦拓憐香惜玉。
只是,皇浦拓根本看都不曾看她一眼,所以她的表演就成了無人欣賞的啞劇。
夢千尋想起了上次在沁雅閣時皇浦拓的反應,脣角微勾,這個男人,根本就不爲美色所動,夢若晰在他表情裝可憐,裝柔軟,註定會是悲劇。
只是,夢若晰卻仍就不死心,臉上更多了幾分悲切,“我知道,你恨太子,恨我也恨母親,但是五皇子是無辜的,你竟然連五皇子都害。”
她低柔的聲音中,是滿滿的傷痛,更有着爲五皇子打報不平的心疼,是想要引起五皇子的注意,也同時把五皇子拉進來,讓夢千尋罪加一等,不能翻身。
只是,皇浦拓仍就半點反應都沒有,似乎根本就沒有聽懂夢若晰的明顯,似乎這事壓根就跟他扯不上半點關係,只是一雙眸子裝似隨意的望了夢千尋一眼,相比之下,他更期待她的反擊。
夢若晰見皇浦拓無動於衷,心中錯愕,她原本以爲五皇子聽到她這話,一定會憤怒,會仇恨夢千尋的,畢竟他也是坐在這桌上吃飯的,也極可能會吃到那魚,極有可能會中毒的。
或者五皇子看到她柔軟,害怕,楚楚可憐的樣子,會安慰她一下,她對自己的相貌是極爲自信的,也更知道如何讓自己看起來更迷人,更讓人心動。
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皇浦拓竟然會是這種反應。
“還有父親,他可是我們的親身父親,你也忍心下毒手嗎?”夢若晰見皇浦拓那邊行不通,便轉向了夢嘯天,總之今天,她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死丫頭,一定要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混賬東西,你的心真更狠的,竟然連我都想毒害。”夢嘯天卻是一點就燃,怒聲低吼。他對夢千尋的厭惡是深入內心的,若不是因爲當年那個女人用玉血靈珠爲夢千尋換得了太子妃的位子,他早就除去她了。
剛剛聽到太子已經退了婚,他也沒有什麼好顧慮的了,留着她,是他的恥辱,每次看到她,都深深的剌痛他的心。
所以,今天他也想置她於死地。
“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害,這樣的人怎麼能留,來人,將她給我拖下去,亂棍打死。”夢嘯天冷聲下了命令,沒有絲毫的不忍,似乎打死的只不過是一隻螞蟻。
“父親,我是你的女兒嗎?”夢千尋突然擡眸,冷冷的望向夢嘯天,那幽幽的眸子如同深不見底的沉淵,讓人看不出情緒,卻有着一種毛骨悚然寒意。
夢嘯天對上她的眸子,竟然感覺後背發冷,甚至直冷到腳底,有那麼一瞬間,久經沙場,殺人無數的他竟然有些怕她。
怕一個手無寸鐵,柔如無力的小女子。
而她的那句話,更是讓他驚滯,這句話,就如同一條毒舌一下子鑽入了他的內心,讓他驚怕,卻無法躲閃。
她這話是什麼意思?她不會是發現了什麼吧?可是,當年知道那件事的人,都已經不在世上了,她根本不可能知道呀。不可能,她不可能會知道的。
雖然夢嘯天極力的想要保持冷靜,在夢千尋那直直的注視下,神情間還是微微的泄露了些許。
夢千尋的雙眸微眯,原先她只是懷疑,此刻看到夢嘯天的反應,她已經基本上可以肯定了。
“你這個混賬東西,竟然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反了你了。”夢嘯天待到心情微微平靜後,再次怒吼道,此刻的怒吼,也有着幾分欲蓋彌彰的嫌疑。
“既然我是你的女兒,爲何父親卻每次都不問青紅皁白,便判了女兒的死罪。”夢千尋突然轉了話語,她剛剛只是一種試探,此刻自動的將話圓了回來,現在還不是算那筆帳的時候。
夢嘯天暗暗鬆了一口氣,原來她不是懷疑那件事,而只是反問他對她的態度,遂再次冷聲道,“這是你自己惹下的事,還怪別人,你在菜中下毒,想要毒害太子,如今證據確鑿,你還想抵賴。”
夢千尋再次微微一笑,冰冷中隱着幾分絕裂,從今天起,她對夢嘯天也絕對不會手下留情,因爲,他不值。
她慢慢的伸出自己的右手,寬大的衣袖滑下,露出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
那傷口很長,很深,蓋過她整個手背。
那肉還外翻着,還滲着血,顯然是剛剛受的傷,讓人看着都感覺到害怕,驚顫。
她卻似乎並沒有太多的感覺,微微掃了一眼手上的傷,然後慢慢的說道,“剛剛的手受了傷,不能下廚爲太子做菜,而且,剛剛我一直在處理手上的傷口,根本就沒有踏進廚房,所以那道魚不是我做的。”
她的脣角多了一絲冷笑,她們真的以爲她是那麼好欺負的嗎?想害她,還要看有沒有那個本事,這一次,她會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太子與夢若晰臉色紛紛一變,大夫人的眸子中也多了幾分慌亂。夢嘯天卻似乎有些惱羞成怒。
這魚竟然不是她做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魚若不是她做的,會是誰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