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距離被拉得很緊,雨水打溼了段之焱的頭髮,低頭警告了範可兒一眼。繃着俊臉大步往前,溼了的襯衫透出了小麥色的健碩胸肌,有力的心跳就貼着範可兒的耳朵。
溼了的衣服隔不住男人的體溫,範可兒小小的掙扎了一下,嬌小的身子完全被禁錮在他結實的雙臂間,動彈不得,發覺自己根本不是段之焱的對手,便安靜了下來。
一路平安,段之焱將範可兒放在牀上,見她一直盯住房門,臉色沉了幾分,轉手就房門關上。
範可兒這才鬆了口氣,要是讓其他人看見她和段之焱這幅摸樣,不傳緋聞纔怪!
“剛纔,謝謝了。”範可兒也不是任性的人,剛纔不是段之焱抱她回來,她早就被雨打溼了。再說,不是自己扯着他出去,他也不用被雨淋。
轟隆!
窗外閃來一陣雷光,雨勢瞬間加大。
範可兒看了眼窗外,動了動腳,已經不痛了。“我,我給你找塊毛巾!”一看段之焱,範可兒嚇了一跳,他的頭髮還是滴着水,衣服也溼透了,褲腳沾滿了黃色的泥濘,一張臉黑的駭人!
“你的房間也在這裡吧?”
好不容易找到一塊乾淨的毛巾,段之焱伸手就接過,滿身的冷漠刺得人生疼,範可兒也不生氣。段之焱堂堂一個大總裁,爲誰弄得這麼狼狽過?他剛纔完全可以不理她。
說起來,段之焱對她,真的沒有什麼過分的地方,相反,還一直在幫着她……
段之焱停了停動作,把毛巾湊近鼻子,擰緊眉頭,一副很不悅的模樣。
“這是新毛巾。”範可兒馬上解釋,“我從超市買回來,沒有拆包裝。”
段之焱看她一眼,略略將頭髮擦乾,半溼的劉海凌厲的落在眼前,黑眸中的威嚴半點不減。範可兒會意接過毛巾,見他轉身要離開,張了張口,還想糾纏剛纔的事情,但見他爲了自己弄成這個模樣,範可兒就不說了,上前要幫他開門……
“可兒,你在嗎?”
“文德?”
範可兒趕緊禁住聲音,段之焱已經走到她身後了,正擰着眉。
範可兒飛快的想了一圈,朝段之焱比劃了一個動作,段之焱黑着一張臉,伸手要開門。範可兒一手按住他的胳膊,擠了擠表情,朝門外問道,“大師兄,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你要休息了嗎?”
“還沒有。”
段之焱的胳膊動了動,範可兒用力將它壓住,幾乎把他整支胳膊都抱在懷裡。不能讓別人看見啊!
“我能進來嗎?”穆文德似在溫和的笑着。
“這……”範可兒緩了緩,“大師兄,我剛洗了澡。”
門外,穆文德眼裡劃過一絲遲緩,“可兒,我聽說你每晚都會去練基本功,正好我今晚沒有戲,就讓我這個大師兄陪你練練吧。”
範可兒聞言,笑了。還有幾天,她的戲份就拍完了,剩下很長的一段時間都是穆文德和黎瀟瀟的戲份,她和大師兄有一段時間不能見面,穆文德才專程來陪她。
“好!大師兄你等我一會兒,我換件衣服,啊!”
門後傳來女人一聲驚叫,穆文德還沒有行動,又聽見了“嘭”的重物落地的聲音,範可兒跟着呻吟了一聲,房間裡就沒了動靜。
“可兒,可兒!你怎麼了!”
“我沒,啊呀!”
手肘一陣疼楚,範可兒撐起身,男人繃着一張沉黑的俊臉,“起來!”
範可兒對上他的眼睛,心頭一緊,連忙要站起身,卻不知怎麼的,腳踝猛地一疼,又摔到了段之焱身上。胸脯狠狠地的壓上他結實的胸膛,痛得倒吸一口涼氣。
“可兒,你怎麼了?摔倒了嗎?”
房門又響起了急促的敲打聲,範可兒連忙示意段之焱一眼,一邊穩住穆德文,一邊嘗試着從地上起來。
段之焱剛纔猛地扯開胳膊,範可兒根本沒反應過來,加上地板上水跡,範可兒一個站不穩就把段之焱也倒到在地上。
穆德文還在門口擔憂着,範可兒不好直接趕人,手肘和腳踝都摔痛,說話斷斷續續的,弄得穆德文更加緊張,要範可兒看門讓他看看是什麼情況。
範可兒心中一驚,穩住聲音說道,“師兄,我沒事。我剛洗完澡,地上有水,不小心摔了一下。”
“摔到了?”穆德文道,“可兒,你沒事吧?有沒有傷着?”
範可兒嘗試着站起身,手肘又一陣疼痛,“我,我沒事,就是有點痛了。”這個姿勢實在尷尬了。
段之焱被她推翻在地上,她整個人穩穩的壓在段之焱身上。溼噠噠的衣服阻隔不了男人的體溫,甚至感覺到了他隆起的肌肉。
範可兒咬了咬牙,段之焱繃着一張黑沉沉的臉,眼裡迸濺出的寒意嚇得範可兒心頭一緊,壓在他身上的四肢竄起了寒意,僵硬得隱隱作痛。
怕他會出聲,引起穆德文的注意,範可兒連忙又朝他擠了擠眼,挪了一下身子,坐了起身。
“痛?你摔着哪裡?我能進去嗎?”
穆德文還沒有走!
“不用了,師兄,我沒事的。”
段之焱撐起身,掃了她一眼,臉色比剛纔還要難看。褲腳上的泥濘沾滿了一地,就連範可兒身上的泥跡也弄了他身上!
範可兒做了一個抱歉的表情,本能地伸手幫他去弄。她也不知道段之焱會突然抽回手,瞬間的力度讓她防不勝防,就摔倒了……
“別碰!”
發燙的大手冷不丁的擒住她的手。範可兒一愣,對上了段之焱怒意流轉的黑眸。稍稍晃了晃神,範可兒縮開手,小臉顯得蒼白了些。
“不,不好意思……”
“可兒,可兒?你怎麼了?”
又響起了敲門身,範可兒收斂住心中的微痛,有些自嘲。
比起她,其實段之焱更加排斥這場婚姻……
雙手撐起站起來,範可兒見自己沒什麼異常,就朝門開招呼了兩聲,希望穆德文能快些離開。
“可兒,你是在防備我嗎?”
穆德文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範可兒一時反應不過來。
段之焱盯住房門,英挺的劍眉皺起。緩緩從地上站起身。
範可兒上前半步,“師兄,我真的沒什麼事,只是摔了一下。我現在有些不方便,你等我一會,我收拾好了,再去找你。”
“好吧。”穆德文鬆了口,“我在排練室等你。”
“好。”聽見了門外漸行漸遠的腳步聲,範可兒鬆了一口氣,回過頭,段之焱施施然的拂去衣袖上的皺褶,溼透的西裝和白襯衫,亦難掩一身的優雅,擡眸瞥她一眼,淡漠中透出帝王威嚴。
想到自己就他弄成這副模樣,範可兒心中更加尷尬,小臉白了
白,讓他稍等一會兒,自己跑到門外小心的觀望一下,見沒有人才放下心。
“段,之焱,不好意思,現在沒人了,你回去換一身衣服吧。”
段之焱停住動作,幽黑的眸光在她身上徘徊,銳利得像獵鷹,一瞬不瞬的打量獵物,瞬間便能置人於死地。範可兒不知爲何,只得硬着頭皮迎上他的目光。
段之焱撤回眼神,長腿向她邁出一步。挺拔偉岸的身軀好比泰山壓頂時的氣勢,範可兒不由自主的往後靠去。
畢竟是自己的錯,也不能怪人家生氣。
段之焱經過時,好像垂眸掃了她一眼,眸色中的寒意讓範可兒僵住。等她回神,段之焱早已閒庭信步離去,西裝上的泥濘彷彿也成了點綴。
範可兒皺了皺眉,只當他是太生氣了。想起和穆德文的約定,顧不上手肘的痛楚,簡單的清理好地板,換上新衣服就去赴約了。
白霜兒的戲份不重,只有開頭一段,等到大師兄離開山谷之後,白霜兒的出場就寥寥可數,差不多大結局的時候纔會有幾個鏡頭。
這次離開劇組,範可兒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
和穆德文認識只有短短几天,卻一直得到他的照顧,毫無保留的指導自己的演技。短短的一個星期,範可兒明顯感覺到自己面對鏡頭的時候更加從容,這裡都是因爲穆德文。
想到快要分離了,心中有些酸楚。自己在娛樂圈混了這麼久,一直只是個二流女配,在劇組裡一直得不到幫助,所有事都是自己的獨立承擔的……
穆德文是第一個,第一個真心將她當做師妹的人。
“師兄!”
排練室是臨時設計的,原本是間套房。由於帳篷裡沒有空調,劉凱照顧演員,就特意在酒店裡開設了排練室,以防演員練武的時候中暑。
“來了?”穆德文站在窗前,聽見範可兒的聲音,回頭望來,雕像般英朗的臉上噙着一貫的溫和。
一身休閒的運動服在燈光的襯托下,渲染出一種難言的親和感。
在他身上,範可兒絲毫感覺不到身爲影帝該有的傲氣和凌人,就像大哥哥一樣照顧着她。
兩人簡單的打過招呼,很快就投入到訓練當中。其實只是些輕鬆的拉筋動作,範可兒每晚都會堅持一段時間。
“可兒,你先休息一下吧。”
微涼的礦泉水被遞到眼前,範可兒道了聲謝謝,擦了把汗。
穆德文坐在她旁邊,不算寬敞的排練室只有他們兩人並肩而坐,窗外的大雨還在肆虐,拍打着玻璃發出清脆的響聲,悠然成了樂曲。
“可兒,拍完後天的戲,你就能休息了吧。”
“是啊。”喝了口水。範可兒的拍攝時間爲一個星期,現在算一算,差不多可以結束了,下次見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
拍完“如夢令”,範可兒沒有新劇本,估計要無聊一段時間了。畢竟,她還是二流女配……
“可兒,你是個很有潛質的人。”
穆德文笑着,俊朗的容顏如神工雕刻,在燈光下迷人得很。眼眸裡閃耀着的光芒讓範可兒感到意外,衷心的道了聲謝謝。
“可兒,我很期待下一次和你的合作,和你一起對戲,我覺得很輕鬆。”
“師兄?”範可兒受寵若驚,隨後也釋然,微微一笑,“我也是,這段時間我學到了很多,謝謝你的照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