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昇威脅着她,而喬辛雅,根據近幾日的觀察,知道他這也只是說說,不會敢真的和她動手或……動嘴。
所以,她一點都不害怕。
更不會放在心上妗。
掀脣,哼了哼。
充滿不屑。
連話都懶得回。
喬辛雅懶懶的擡了下眸,“別鬧了,起——”
字音,猝不及防的,吞入那兩片薄涼且……柔軟的脣瓣裡。
僅僅,只是脣與脣的碰觸跬。
如蜻蜓點水般,淺嘗輒止。
慕子昇噙笑,舌-尖,意猶未盡的舔-舐着脣角,溢滿邪肆的魅惑。
他的氣息,籠罩着她。
喬辛雅恍然,腦袋懵懵的。
半晌,才反應過來。
手,揪着被子,她攏眉,磨着牙齒罵他,“你敢——”
字音,再次被吞沒。
慕子昇伏在她的身上,做着俯臥撐,雙臂,有力的撐在她耳側,她罵一句,他親一口,耍盡了流-氓本-色。
直到,她揚手打他。
慕子昇坦然受了那輕飄飄的一耳光,身子,再次俯下,脣,含住她微張的紅脣,這一次,不再停留在表面,舌尖,緩緩的撬開她的銀齒,在她掙扎抗拒下,他的身子,壓了下來,連帶着她的手,被他強有力的禁-錮住。
強-吻,來勢洶洶。
侵入她的每根神經末梢,撩-撥着她的每一個張開收縮的毛孔。
那般滋味,陌生,又熟悉。
脣-舌-交-纏。
她嗚咽出聲,他強勢掠奪,彼此的呼吸,纏-綿交疊着加重。
窗簾,隨風而動。
吹拂着她的髮絲,凌亂了彼此的眼眸。
這裡,無人打擾。
想做些什麼,最合適不過。
屈於男人的劣根性,慕子昇想進一步深入,然而,喬辛雅卻咬破了他的脣,睜大的水眸裡,滿是憤怒,他退出,她咬脣,“慕子昇!你混蛋!”
“還罵?”
聲線,低沉。
他作勢吻她,她偏頭躲過,“你再這樣,我這輩子都不理你了!”
軟綿綿的威脅,帶着孩童的幼稚。
慕子昇失笑,整個身子,就這麼沉沉的壓在她瘦小的身子上。
右手臂彎屈起,另一手,寵-溺的颳了下她堅-挺的鼻尖,“調皮。”
動作親暱,仿似情-人間的呢喃。
慕子昇饒有興味的凝着她緋紅的臉頰,就這麼看着,也覺得賞心悅目,而喬辛雅,被他這麼一挑-逗,整個人都不好了。
連話都說不連貫了。 Wωω▪ ttk an▪ C○
“你、你起……起來啊!”
她像只被捕的貓咪跟他揮着那短短的小利爪,慕子昇握住那小爪子,指尖,自她的鼻尖滑落,緩緩地,抵在她柔軟的下脣上,“在你心裡,我又是流-氓又是混蛋的,要是現在起來,怎麼對得起我在你心中的形象?”
“……”
鬥嘴,她向來鬥不過他。
只能生着悶氣瞪他。
她無力反抗,慕子昇很享受此刻的這般時光,“我的小辛雅,把你放在外面那麼久了,是不是該回到我身邊了?外面人心險惡,再這麼跟你玩下去,我真怕你跟別人跑了。”
他答應跟她離婚,但,從未想過要放手。
復婚,是必然的趨勢走向。
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他,不想再耗下去了。
慕子昇的算盤打得響打得精,然,喬辛雅一觸及這個話題,全身,瞬間豎起了倒刺,緊緊的護着自己,“我說了,跟你復婚,是沒可能的事。”
“真的嗎?”
他問,她點頭。
被拒絕,慕子昇也不惱,低頭,溫柔的親着她的額頭,“小丫頭,我一開始就教你別輕易相信人,這麼多年了,還是不長腦子,你這麼笨,我怎麼放心把你交給別人?乖了,好好的待在我身邊吧,嗯?”
尾音,上撥,攜着一絲希冀的寵-溺。
他的話外音,太強,強到喬辛雅覺察出了不對勁。
但是,又不知道哪裡不對。
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了。
心中,緊了緊。
她思忖着,面上,卻仍是一副死扛到底的鎮定模樣,“我自然知道不能輕易相信人,尤其是你!”
貫徹着這個原則,她一直都做的很好。
哪怕慕子昇再寵着她,順着她,她都當這些是溫柔陷阱,背後,說不定又藏着一個天大的陰謀!
她的心,防守的很好。
然,她終究低估了慕子昇的陰險程度。
至於是什麼,到了第二天上班,她終於明白慕子昇那番話是怎麼個意思了
!
這個殺千刀的混蛋!!!
……
辦公室的門,大敞着。
今天,沒有花,沒有卡片,更沒有他要跟她說的早安語。
喬辛雅以爲是她那天的話起了作用,以爲,慕子昇已經徹底的對她死了心。
只是,突然的沒有,讓她不知不覺間養成的每天上班收到一束玫瑰花的習慣起了不適應。
時針,指向九點。
今天,想必是真的沒有了。
喬辛雅揉了揉臉,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投入工作,適時,許魁走了出來,撫掌三聲,吸引着全辦公室同仁的注意力。
清了清嗓子,他開口,“今天,我要宣佈一件事,我們鬼鬥雜誌社被一個集團收購了,以後呢,我還是你們的頭,只是不是終極boss了,等會兒呢那個大boss會親自過來,大家精神飽滿點,來來來,站成一排,來迎接我們的新老闆!”
新老闆?
雜誌社……易主了?
喬辛雅訝異,變故,實在來的太突然了。
“老闆,你把雜誌社賣給誰了?”
聞言,許魁神秘的笑了笑,“這個你等會就知道了。”
“……”
……
所有人放下了手頭工作,擡頭挺胸收腹的迎接新老闆的造訪。
喬辛雅站在最末尾,有些心不在焉的,這個許魁也真是的,偷偷的把雜誌社賣了也不跟大家說一聲,好歹也是自己親手打拼出來的孩子啊,就這麼拱手讓人了。
要是她,就算資金鍊跟不上,也是一百個捨不得。
怎麼着也得再拼一次吧。
喬辛雅心中腹誹着,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窸窣的腳步聲,應該是新老闆來了。
這一刻,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着,希望給新老闆一個最好的初面印象。
唯獨喬辛雅,滿心滿臉的充滿了敵視。
她倒要看看,是誰這麼可惡趁火打劫的買了鬼鬥雜誌社!
腳步聲,漸行漸近。
透過磨砂的玻璃門,隱約可見西裝革履的男子。
開道的,是兩個黑衣男人。
而後,探進一張俊朗的容顏。
臉頰上,嵌着兩個大大的酒窩,那笑容,仿似燦爛的陽光,讓人如沐春風。
恍如,她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
感覺很親切。
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林平。
他的手中,捧着一個盆栽,是紫色風信子。
花語:得到我的愛,你一定會幸福。
這是其一,另一種意思則爲:道歉,後悔。
喬辛雅似乎猜到了什麼,但,那念頭,轉瞬即逝,當她看着慕子昇逆光而來,如天神降臨般出現在她面前時,她的眸光,出奇的平靜。
不說話,她只這麼靜靜的看着。
看着他向她走近。
看着他將那盆紫色風信子交到她手裡——
sorry。
他對她說。
很好聽的英式發音。
喬辛雅卻聽得澀的很,擡頭,那眸底的光,無波無瀾,“sorry?呵——也是,你是新來的老闆,那麼,我也該辭職了,感謝你,讓我失業了。”
他收購雜誌社的目的,應該就是趕她走吧。
那麼,她就如他所願。
走,也要走得瀟灑。
主動提,總比被他辭來的痛快。
喬辛雅轉身去收拾東西,慕子昇拉住她,順勢,將一份文件塞進她手裡,“我也很希望你辭職,但是,先看了這個再決定辭不辭,我可不希望等你辭了之後又說我在坑你。”
“……這是什麼?”
“你的勞動合同。”
“我的勞動合同?怎麼會在你手上?”
喬辛雅攏眉,恍悟間看向許魁,“老闆,這是你給他的?”
“那個……我……哎喲,我肚子好痛,先去趟衛生間啊。”
許魁藉口閃人溜得飛快,喬辛雅見他這般,心中大致也瞭解了,癟嘴小聲嘀咕了句,將風信子重重的擺到桌上,瓷白的指,在翻開合同之前被慕子昇握住。
“如果覺得這合同不公平,可以來辦公室找我。”
“……等着收我的辭職信吧!”
“are-you-sure?”
“yes!”
“……”
慕子昇但笑不語,緊了緊她這隻氣得顫抖的小手,那神情,喜怒難辨,也更加的……高深莫測。
慕子昇單手抄兜,高貴優雅的踱步進入那件略顯簡陋的老闆辦公室。
林平跟在他身後,經過喬辛雅身邊時,忍不住好心的提醒了她一句,“喬小姐,慕少這人陰的很,
他喜歡你無可厚非,但是,他那求愛的招數,確實損了點,你多少提防着點。”
“……謝謝。”
喬辛雅禮貌的敷衍了句,想着慕子昇慣使陰招,這林平,跟在他身後就是個幫兇,一丘之貉,也好不到哪裡去!
她心中腹誹着,然,林平卻沒猜準她的心思,只一味巴結着她,“喬小姐,我真的是爲你好,我幫他做壞事對付你,也是被逼無奈,但今天過後,我良心發現了,如果我得罪了慕少,你可得幫着我點,千萬別讓他斷了我的手腳,我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
“好了好了,我記得你沒結婚吧,下有多大的孩子了?”
喬辛雅實在聽不下去,揉了揉耳根子打斷他,“林平,我知道你做的壞事都是聽他的,我也不怪你,畢竟人在江湖是身不由己,你也別跟我解釋了,我現在自身難保,哪還保得住你。”
“現在慕少最聽你的話了,喬小姐,如果我出了事,你一定要救我啊!”
“……”
喬辛雅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暗想着他是不是聯合了慕子昇又在搞什麼鬼,滯了幾秒,她隨便應了幾句,便見林平開心又滿意的進了辦公室。
她只能——
無語。
轉身,回到辦公桌,喬辛雅睨了眼那盆風信子,眸色,不由得晃了晃。
穩了穩情緒,她才凝神翻開了勞動合同。
只第一眼,便讓她驚愕當場。
她什麼時候……跟慕氏集團簽了合同了?
心,咯噔一聲,停跳了一拍。
那捏着紙張的手,忍不住抖了下,連帶着臉色,也瞬間煞白了下去。
合同,翻至最後一頁。
白紙黑字,明明白白的寫着,此份勞動合同,爲期十年。
若乙方強烈要求解約,則需以結婚證換取辭職信的批准。
結婚證上的名字,必須是慕子昇和喬辛雅。
另附:兩人的身份證號碼。
末尾處,甲方的紅色公章,鮮豔奪目,而乙方,赫然是她的親筆字跡,有些潦草,是那天,她接了慕子昇的電話匆匆寫下的。
想不到,一個不留神,竟然被他擺了那麼一道!
這霸王條約,簡直不能忍!
喬辛雅氣的牙齒都在上下打架,張口,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氣沖沖的拿着勞動合同小跑向辦公室——
門,被摔得哐當作響。
當着他的面,喬辛雅狠狠的將合同甩到會客茶几上,“慕子昇!你太過分了!!!”
水眸,充血。
顯然,被氣的不輕。
慕子昇交疊着腿靠在沙發上,眸,慵懶的擡起,深意難測的落在她氣得絳紅的小臉上——
薄脣,微啓。
緩緩的,極富挑-逗的吐着眼圈兒。
慕子昇噙笑,指尖,點了點菸灰,而後,饒有興味的打量捕捉着她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剛纔信誓旦旦的要寫給我看的辭職信呢?”
“你!——”
“林平,給喬小姐倒杯水,讓她順順氣,別沒罵着我自個兒的哮喘倒先犯了。”
那輕飄飄的話語,足以氣死人!
還不帶償命的!
喬辛雅被氣得,總覺得自己壽命都短了幾年,擡手,憤憤的打掉了林平遞過來的水,“你這麼欺負我有意思嗎?!我到底哪裡礙着你了?!”
他比她大了六歲,就不能讓讓她嗎?!
老是這麼欺負她,也不嫌害-臊!
喬辛雅慍怒,拳頭攥得緊緊的,要是她能打,早就一拳揮過去了,只可惜,她就是隻紙老虎,而慕子昇,卻是個真老虎。
動動口,就能把她整個兒的吞了。
喬辛雅真的是氣急了,牙齒,磨得咯吱響,然,慕子昇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看着她,輕挑眉梢道,“我就是喜歡欺負你,怎麼着?咬我啊?”
話落,林平還很配合的“汪”了一聲。
怎麼看都是一個惡霸地主拴着一條喪家犬欺負良家……少女的場景!
喬辛雅惡寒,鬱在胸腔中的那股火氣,一個勁兒的往外冒,她擡手,捂着心口,明明很用力的在呼吸着,但,仍感覺空氣越來越稀薄,缺氧的窒息感,如張密不透風的網,直直的逼過來!
臉色,逐漸慘白。
慕子昇看出她的不對勁,鎖眉間,自懷裡掏出哮喘藥倒了幾粒進手心裡,而後,端起水杯朝她走了過去。
“我坐在這任你打任你罵,連傷藥都準備好了,偏偏你只顧着氣自己,這麼傻的作-踐自己讓我心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