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紫苑閣,慕鄢便迫不及待的,讓朱金鐘派人把這裡也封鎖了起來。這樣一來,姚雪櫻還活着的消息,在宮裡面就真的是鮮有人知了。
不慌不忙的坐在院子裡,慕鄢一派悠閒的看着院中正在和小白嬉戲玩耍的慕莫珩。直到朱金鐘派人來傳消息說,已經按照慕鄢的吩咐,做了該做的事情之後,慕鄢纔有了些動作。
讓風若舞先去鳳鸞殿查看一番,接着,慕鄢便轉頭看向坐在自己身邊,因爲小白的存在而渾身僵硬不堪、臉色發白的不敢說出一句話的姚雪櫻。
“我幫你洗脫罪名之後,你就離開宮裡吧。這個地方,不適合你待下去。”語重心長的教導着姚雪櫻,讓慕鄢沒有想到的是,姚雪櫻在低頭沉默了好半天之後,竟然起身雙膝跪在了自己的面前。
“雪櫻雖然不是出身於什麼大戶人家,但是爹爹從小便告訴我說,做人要知恩圖報。這次如果沒有姐姐的幫忙,雪櫻早就已經命喪黃泉,而且還連累一家人陪我上路了。僥倖活了下來,雪櫻沒有其他可以報答姐姐的,只求留在姐姐身邊,伺候姐姐幾年時間。這樣,就算是回到家中,也沒有什麼不安了。”
“你不想回家了?”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尖,慕鄢發現自己竟有些看不透眼前的這個小丫頭了。可是又轉念一想,姚雪櫻的那個已經因爲清正廉明,而得罪了不少貪官的父親。慕鄢便覺得有些釋懷了。
把姚雪櫻扶了起來,慕鄢沒說什麼,只是意味深長的看着她笑了笑,便抱着慕莫珩回到了房中,把姚雪櫻一個人留在了院子裡。
夕陽西下,很快,天色就暗了下來。坐在梳妝檯前,慕鄢帶上了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用過的人皮面具,然後仔細的在臉上勾勒出姚雪櫻的眉目。
在風若舞的注視之下,慕鄢慢悠悠的畫好了妝。接着,便穿上那套風若舞特意準備好的大紅色綢緞衣服。
房間裡,在昏暗的燭光襯托之下。慕鄢慘白無比的臉,及腰披散下來的長髮,再加上一身紅色的長袍。竟真的有了幾分“女鬼”的樣子。
彼此相視一笑,在房間裡吃了晚膳,聊了會兒天。等到丑時一到,二人便謹慎的行動了起來。
動作輕巧的離開房間,消失在了紫苑閣裡。慕鄢命風若舞先去把夏逸風拽起來,然後便一個人孤身潛進了鳳鸞殿中。
根據朱金鐘和風若舞的描述,慕鄢很快的就找到了葉雨澀的房間。
站在門外,慕鄢抿嘴一笑。接着,便動作敏捷而謹慎的,將房門裡面的門栓打開,輕輕的推開了房門。
雖然推門的聲音不大,但是在這寂靜無人的深夜裡,還是顯得格外的引人注意。
進入到了葉雨澀的房間之後,慕鄢便用力的將門關了上。響亮的關門聲,讓躺在牀上沉睡的葉雨澀,身不由己的蹙了蹙眉,然後睜開了雙眼。迷迷糊糊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葉雨澀在仔細的聽了一會兒之後,並沒有再聽到其他的動靜。於是便以爲是自己做了惡夢,心安理得的閉上了雙眼,準備繼續睡覺。
裹了裹身上的薄被,葉雨澀翻了個身字,把臉對着裡面的牆。剛合上眼不到片刻的時間,葉雨澀便隱隱約約的覺得,自己的身後好像有人在……
警覺的睜開雙眼,因爲害怕,所以葉雨澀沒有立刻轉過頭去一探究竟。用力的咬住下脣,疼痛感讓葉雨澀清楚的知道,自己現在是清醒的。鑽進了被窩裡,葉雨澀小心翼翼的轉過身子,然後掀開被子的一腳,藉着窗外陰沉的月光,和桌子上那支已經快要熄滅的燭光,葉雨澀竟看到了一身紅色的衣服!!!
倒吸一口氣,葉雨澀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來。可是,在她眨眼之間,那紅色的衣服,竟然又消失不見了!
悶熱的夏天,即使是深夜也會讓人覺得熱氣環繞在自己的周圍。但現在,葉雨澀能夠感覺到的,只有寒氣。
渾身瑟瑟發抖,葉雨澀在不知不覺中,竟然默默的念起了佛經,希望藉此來讓自己安心。可惜是非如願,就在葉雨澀忐忑不安到極點的時候,不遠處傳來的一句話,讓葉雨澀再也沒辦法淡定下來。
“你害死了我,還想安穩的活下去嗎?”
悽慘幽怨的聲音,緩緩傳入了葉雨澀的耳中。用力的裹緊身上的被子,葉雨澀大氣也不敢喘一下的,聽着那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聲音。
坐在房樑之上,慕鄢眸光微亮的,緊盯着不遠處的葉雨澀。學着姚雪櫻的聲音,慕鄢嘴角噙笑的繼續說道:“我姚家上上下下幾十口人命,今日全部死在你的手上。如今我死了,自是不會讓你好過。葉雨澀……你還我命來……”
“啊!!!!”
當慕鄢那句“還我命來”說出口之後,葉雨澀終於再也控制不住的大喊了起來,而眼淚,也瞬間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擠在牆角處,葉雨澀裹着被子,只露出一雙眼睛來觀察着屋內的情景。可是看了好半天,葉雨澀也沒有發現姚雪櫻的影子。就在葉雨澀慌亂的心稍稍有些平靜的時候,姚雪櫻的聲音又再度響了起來。
“冤有頭,債有主。你陷害我謀反,讓皇上下旨殺了我。所以如今,你也不要怨恨我。因爲……我死的好不悽慘……”
緩緩而至牀前,慕鄢面無表情的看着已經快要嚇暈過去的葉雨澀,目光犀利的說道:“不殺了陷害我的人,我沒辦法下陰間去報道。葉雨澀,你還我命來……”
一邊說着,慕鄢一邊幽幽的舉起自己的雙手,動作緩慢的向着葉雨澀靠近。
“不要!!!我求求你,我求求你饒了我!!!不是我殺你的,真的不是!你一定是誤會了,我沒有陷害你,我沒有!!!”驚聲迴應着慕鄢,葉雨澀連連搖頭否認着自己的罪行。然後又覺得有些不妥,於是慌慌張張的爬了起來,不顧形象的披着被子,跪在了牀上。不斷的向着慕鄢所站的位置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