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用的東西,連個孩子都保不住,簡寧,你說你還有什麼臉住在高級病房裡!”譏諷的開口,方素梅憤怒的斥責着,惡毒的臉上滿是冰冷和毒辣,“原本以爲你至少還能給冷家傳宗接代,看來下等人果真是下等人,竟然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
“說完了嗎?請離開!”雖然還是一如既往清幽的嗓音,可是或許是少了之前那份小心翼翼的維護,簡寧平靜如水的面容此刻卻顯得有些的清冷,那一雙幽深的眼眸冷淡淡的看着怒罵的方素梅,清淡之中卻給人一股壓迫的冷意。
呆愣一怔,被簡寧此刻那股從骨子裡透出的寒冷之意震懾住,可是瞬間,方素梅立刻就反應過來,猙獰着一張惡毒的臉,如同潑婦一般的向着站在門口的簡寧衝了過來。
“你竟然還敢這麼對我說話?以前是我看你肚子裡有冷家的孩子,纔會讓你這樣的下等人進冷家的大門!”暴跳如雷着,方素梅憤怒的看着清冷如霜的簡寧,扭曲着臉,“你立刻給我滾出冷家,一毛錢都不要想帶走!”
“孩子沒有了,你們冷家憑什麼將責任怪到阿寧身上,冷天逸,你自己告訴你媽,這孩子爲什麼會夭折?”黎嵐快速的跑了過來,一般將清瘦的簡寧給拉到了自己身後,憤怒的回頭質問着這麼多天來第一次露面的冷天逸。
“天逸,你來的正好,你立刻和這個沒用的女人劃清關係,連個孩子都保不住,冷家纔不會要這麼沒用的廢物!”知道冷天逸之前容忍着簡寧是因爲她肚子裡的孩子,如今孩子沒有了,天逸肯定不會看上這個怯弱無能的下等人!
方素梅得意的笑着,慢條斯理的走到了峻寒着面容,目光沉寂的冷天逸身邊,盛氣凌人的看着一旁的簡寧,等着她哭喊着向自己求饒。
“嵐姐,謝謝你,我已經沒事了。”沒有看一旁的冷天逸一眼,簡寧微笑的向着身前一直維護自己的黎嵐道別,柔和的嗓音,清瘦而略帶蒼白的臉上有着平靜如水般的淺笑,淡淡的風姿,讓簡寧整個人看起來是那麼的嬌弱卻又透着堅強。
“沒事就好,以後有什麼事記得來找我。”黎嵐笑着點了點頭,知道簡寧這是在向自己道別,只感覺心頭一酸,擡手拍了拍簡寧的肩膀,“你要照顧好自己,不要再這麼瘦了。”
點了點頭,簡寧轉身閒着病房走了過去,等拿了隨身的包就可以離開了,擦身而過,曾經這個讓她有過希望和等待的人,又親手殘忍而惡毒的毀掉了她那最後的夢,夢碎了,人也該清醒了。
“天逸,你看到了吧,簡寧根本就不把我們放在眼裡!”再次被簡寧無視着,方素梅不甘心的抱怨着。
過去的這一年多裡,這個下等人就是這樣,永遠都是低着頭,怯弱的連話都不敢說,而正是這樣,讓方素梅就更加的惱火和厭惡,冷家可是首富豪門,居然有這樣丟臉的媳婦,現在這樣最好,孩子沒了,否則方素梅還真的擔心以後那孩子就和簡寧一樣沒出息。
冷傲的身影徑自的向着病房走了過去,在方素梅要跟過來時,冷天逸峻寒的眉宇挑了起來,直接的將門關上,隔絕了方素梅那喋喋不休的罵聲。
根本沒有什麼需要收拾的,原本當天就準備離開冷家,所以只將隨身的包檢查了一下,確定護照、身份證都在,簡寧這才轉身看向站在門邊,陰厲着面容的冷天逸。
不想去怨恨他,可是當看見這一張冰冷酷寒的臉龐時,莫名的,簡寧卻立刻想起之前在手術室裡聽到的話,那樣的狠絕無情,那樣踐踏着她和寶貝的生命,連平靜都無法維繫,簡寧冷淡的收回目光,清幽的嗓音顯得無比的冷漠,“請讓開。”
“你要走?”緊抿的薄脣終於開口,低沉的嗓音壓的很低,冷天逸目光復雜的看着瘦了很多,也冰冷了很多的簡寧,一直都知道她留在冷家只是因爲想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可是他真的沒有想過會發生這樣的意外,孩子會早產、夭折。
“我想已經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吧。”簡寧自嘲的勾着脣,那看似柔和清瘦的臉上表情冷的嘲諷,冷冷的低頭看着冷天逸抓住自己手腕的大手,“放手,冷先生。”
“簡寧……”道歉的話卻已然無法說出口,說出來了也沒有意義了,冷天逸線條剛冷的臉龐陰沉着,深邃的黑眸裡目光歉然的看着冰冷如霜的簡寧,從來不知道一直那麼柔和忍讓的她竟然會有這樣冰冷疏離的一面。
沒有恨,沒有怒,卻讓冷天逸明白這一次自己是真的傷害到了她,可是當時成浩沒有到醫院,如果讓黎嵐貿然手術,導致臍帶血被細菌感染,那麼晚羽就真的沒有救了。
“我該走了。”要將手從冷天逸的禁錮裡抽出來,可惜他卻攥的緊,簡寧怔了一下,不由的皺着眉頭,清幽的目光冷漠的看了過來,“冷先生,臍帶血你也拿走了,我想我與你已經沒有用處了吧?”
只要放開手,她就會離開,冷天逸莫名的感覺到一陣不安和煩躁,峻朗的臉龐緊繃着,抓着簡寧的手腕卻愈加的用力,是因爲愧疚嗎?畢竟那也是他的孩子,是她期盼了很久的孩子。
“你這樣要去哪裡?”暗沉着嗓音,冷天逸皺着眉宇看向簡寧,她沒有文憑,大學肄業,又沒有房子沒有存款,她這樣想去哪裡?
“那也和冷先生無關。”從冷天逸的眼中看出了他想要說的話,簡寧冷淡的開口,用力的將手從他的大手裡抽了出來,漠然的轉身開門準備離開。
“簡寧!”可惜當她的手落在把手上時,冷天逸卻突然再次的阻止,冷厲着臉上有着一股莫名的煩躁。
“難道冷先生還想要臍帶血嗎?”冷嘲的開口,簡寧背對着身後的冷天逸,自從遇見他,自己已經變的很低很低,幾乎低到塵埃裡了,他如今這樣不放她離開,是因爲愧疚和自責嗎?可惜已經沒有必要了。
“是,因爲早產,臍帶血分量不夠,需要進行二次手術。”煩躁裡,冷天逸突然的開口,冷沉的嗓音從薄脣裡吐了出來,顯得冷酷無比,可是當看着簡寧那背對着自己,倏地僵硬的身體,冷天逸幽沉不見底的黑眸裡露出濃濃的歉意,這或許是唯一能將她強行留下來的藉口和理由。